形式从优势瞬间转为弱势,虽然至今为止他仍未摸清她暗中的黑势力究竟有多少,她现在能坐在这里是否真的如她所说,可正因为这样,他一方面要忧心分析着背后的布置,一面要面对对面已经不能再当小孩子对付的人,施耐偣没有那一刻觉得自己活着原来这么累。
当年在优秀的哥哥光环下成长着累,在父辈异样的眼光指导下累,这些年如愿得到这些梦寐以求的,却因为流落在外无法光明正大除去的隐患也累,如今,终于,那个光环的后代,也成长成了可以压制他,同样让他感觉面对着疲惫不堪,而且不是一个。
他的一双儿女,任何一个站在他面前都能让他颤栗。
那不单单只是源于弱者和强者的区别,还有那不为人知的,腐朽恶臭的过去,让他无法坦然的面对这两个孩子,摆出那作为长辈的骄傲和威严。
如今在他们面前的,不过是个抛弃了自己抛弃了过去一切,强撑着和他们对持的可怜老人而已。
这点,他知道,他们知道。
他是不愿意承认,而他们似乎更乐于看他挣扎到最后崩溃的一刻。
一切那么自然,仿佛他千辛万苦导演好的剧情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突然改变的大结局也如此的自然一般,他是不被放到阳光下的卑微之人,直到这一刻也不被上帝同情吗?
似乎能够看穿他的内心,对面的人笑的如同穿着家长的衣服无害的少女,清灵的声音如同现在的大厅还是二十多年前那个还和和睦睦笑语欢声的大家庭,然而只是一晃神的时间,现场的冰冷和寂静让任何人都无法去错看这一幕是美好的。
“叔叔!你怎么了?改不是梦想即将达成高兴过头了吧?”
她又敲了敲桌面,认真道。
“正如叔叔所认为的那样,对你来说财富地位胜过一切,对我来说亲人重要的人胜过任何财富宝藏,宝藏等于宝藏,哪怕是以令人不齿的方式掠夺了我的宝藏来交易我辛苦得来的财富也无所谓,我不觉得有什么亏损,我只是来接回我所重要的而已,所以叔叔,可以回神尽快开始了吗?”
施耐偣深深的吸了口气,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再去懊悔的资格了吧?高尚的也好卑劣的也好,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他没有再去后退的路了,哪怕面对的是曾经那么小那么依赖他叫他叔叔的小辈;今天,一切都要在这里结束,他们在这座别墅里出生,就让他们在这里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吧!
想到这里立场重新坚定起来,并没有伸手去接那份看起来很丰厚的财富证明,他目光重新移到对面的女孩子身上,也不再拐外抹角。
“那你应该还记得规则吧?想尽快结束的话那要看希宁的背后团队的办事效率才对吧?”
希宁摊手,一点也不为难。
“也对,可是再快的速度也不能在三十分钟内将财产所有的流程都过一遍吧?何况我的公司事务所又杂又乱,实在不是短短几分钟内可以让那些苦命员工跑遍所有部门不是吗?所以我们一步步来,反正今天之内叔叔会得到你要的一切,也不在乎这两三个小时不是吗?”
呵呵!现在她倒是不急了?
以对她现在的心性评估施耐偣当然不会认为这孩子就这样任人宰割,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认为她真的可以带着这几个人全身而退,多年的布置隐而不出不是白白缩在龟壳里度日的,他可不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就擅自去拔虎须的毛头小子。
“行!你说,怎么慢慢来?多久?要不要我让福婶再去泡壶茶准备点点心,你匆匆赶来今日日子也劳累了,常常小时候的口味也不错,这里虽然如今是叔叔的住宅了,但是家具佣人方面叔叔可一直为你们这些孩子保留着,我一直都知道你们有一天一定会再回到这里来的。”
“叔叔真是有先见之明呢!不过先谢了,怀旧记不得,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尝幼时的口味,来的时候我就安排人着手去准备了,所以即使久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久,在等待的过程中当然也不会让叔叔失望就是。”
“不过也是要有附加条件的吧?”
对面的人不假思索的反击道。
希宁笑意不减。
“怎么会?作为晚辈,我怎么会做那么无礼的要求?完全按照叔叔的方式来,不过……规则变通一下而已。”
她笑着,再次敲了敲桌边的资料,那里刚才她推到中间的那个牛皮纸袋。
“按照叔叔的方式,我的规则,做一场赌博游戏如何?你的赌注可想而知就你手上这三张牌,我的赌注……叔叔可想而知,甚至有更多你想要的。”
“可是拿自己的兄嫂当赌注来赌博好像有点大逆不道?这样好不好?我们不玩平常那些桌面上的玩意儿。”
她建议。
“直接以实际的赌注下码,不玩大的不玩多的,我出三局牌,叔叔来定位能不能交换你手上的人质,不能我可以再加,无限量的加,对叔叔来说没有任何不利的地方,这里我带的人也不过四个助手,叔叔也不用怕我耍赖不认账不是吗?”
她尽其所能的诱导,似乎真的是种诱拐手段,可是她这方法让一边的某人不得不心揪一把了。
“喂!希宁!”
她拿来那么多肥肉来喂这头贪婪的狼?当心连她自己都搭进来也没办法脱身。
希宁的目光丝毫没有动摇,盯着对面已经不能再称之为长辈的人。
“你这么自信,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准备才敢如此大胆。”
希宁的微笑浅浅淡淡,丝毫什么时候都不曾在她脸上消失,然而有时却让人很有距离感,很难接近,如同现在。
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仿佛都知道,接下来就算没有人公布赛事也都行处,最紧张的时刻,已经到来。
“叔叔真是说笑,没有拿足够的本钱,我怎么敢来这里来这里和您见面,不打无准备的仗可是施家的祖训,叔叔忘记了?我和哥哥在外面,难道就不是施家的子孙了?”
可是,即便这样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再回绝,再准备一场自己可以完胜的准备来迎接这些小辈吧?
饿狼的没有什么规则底线的,他只会将到面前的所有食物尽可能的完全吞噬,哪是个活生生的人,所以对付饿狼的最好方式不是只带好足够的食物才行的,自己还是多少了解自己的,可是他忘记了对这两个孩子再做点更深的了解,如今箭在弦上容不得他再拖延了,那么成败只能再次一举,这些孩子今天在这里,他当然不会再天真的以为他们最大的目的只是全身而退。
“行!你想怎么结束这场游戏?”
镇定下来的眼睛在在座的三个人质面上扫视一遍,老人家很感兴趣的询问。
“希宁觉得你这第一局可以先救谁?”
“三分之二的股票到手了,省下的再给我几分钟。”
耳边听着婚礼现场那边传来的消息,希宁面上却丝毫没有对面的老人想要看见的为难。
“施家的账怎么说也占不到还没有和哥哥正式成为法律上夫妻的老师,席宫墨还有别的用处,叔叔肯定不会轻易放人,这样吧?当做点善事,叔叔也别和我这个小辈为难,祸不及无辜,叔叔就干脆点,让我的人带老师先去趟医院如何?她的脸色很不好,我很担心事情结束之后我的老师身体反而撑不住。”
“可是……”
“老师!”
杨琪的反对遭到了希宁的制止,面如春风的面对她安抚。
“安心,我保证,哥哥很快就会出去陪你。”
杨琪却更急了。
“你当我担心的只是……”
“明白!”
她再次打断她,笑着给她一个安心的手势,她没有注意的是,从开始就被她无视的那个人,一直以来都在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杨琪的怪异举动更是引起他的注意。
有什么理由会让一个女人在意自己的小姑子比自己的丈夫还多?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吧?自己的丈夫根本不需要担心,真正需要让人操心的,是这个看似很强大的丫头而已。
“我也保证,我绝对不会做让自己危险的事,而且。”
她再次转向对面那个人,又道。
“我也可以保证,今天这件事过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那样你就可以和哥哥安安心心的在一起了?”
最后一句再次面对杨琪,充分让她放心的单纯笑容让杨琪不得不气馁妥协了。
“好吧!”
她垂下头认输了。
“我在外面等你们,但愿不会让我等的太久。”
她手上传来男人安抚的力道,抬头和施希安对视一眼,没有留恋不舍,有的只是隐隐的无奈和忧伤。
果然是对兄妹呢!连他们的自信和考虑事情的出发点都如出一撤,在他们之间,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第一考虑的永远是她的安全,因为他们那么相信对方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她不怕危险不怕受苦,也不曾怀疑过他们的心意,只是每当这个时候自己能做的只是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远远离开他们的是非圈,就感觉自己好像被隔离和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一样,但是她又那么清楚他们的实力和心情,就算有点小小的不舒服,她也没有任何可以去责怪他们的理由。
所以,只能微笑,以这样的方式告诉这个男人,她会按照他们所期望的那样去做,起码,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对他们来说其实是多么的重要。
站起,杨琪利落的离开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身边,希宁随即安排。
“阿海!”
凌海从身后出来,弯腰鞠躬。
“是!”
随后带着杨琪准备出去。
对面的施耐偣也出声。
“韦斯利,你送两位出去。”
希宁微笑。
他身后左边的助理面上稍有变化,终究还是恭敬后退。
“是!”
三人先后离开,希宁这才又道。
“叔叔,我们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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