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良辰顾衍之》第11章 我的案子，我的女人

    最终裁决已经判出了，死刑，一个时后在刑场执行。
    这些字仿佛自己生出了手和腿，还持着刀和戟，开膛皮肚，硬生生地走近了顾衍之的心里。
    男人强忍着这沉痛，攥成拳头的手都在微微发着抖，他看着叶庭深，忽然眸子爆发出了滔天的怒意，咆哮道“特么的是谁下的裁决没有我在，这个案子谁都别想插手我的案子，我的女人，该怎么办都只能我了算”“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证据确凿，我我也参与了整个侦查的过程，虽然不想相信，但这是事实。
    顾老弟，节哀顺变”砰——男人一拳打在了落地窗上，像是凄美的冰裂纹在一成片的钢化玻璃上逐渐荡开，涟漪越扩越大，最终整扇窗都跟着颤了颤。
    顾衍之声音低沉沙哑，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决，“就算要死，亲手执行死刑的人也只能是我”他按住自己不听使唤乱了节奏时快时慢起伏的胸膛，不停地告诉自己我从事刑侦工作已经近十年，分辨善恶黑白的准则就是证据，一旦证据确凿，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
    他狂奔而出，取了车，一路几乎将油门都踩爆了，终于在二十分钟后抵达了刑场。
    看守刑场的人告诉他，犯人还没有到。
    顾衍之呼出一口浊气，就靠在刑场的大门口，点燃了指尖的烟。
    烟雾弥漫间，他想到了许多。
    他和易良辰初次相遇其实并不是在十年前自家妹妹的文艺演出现场上，而是在更久以前一个夏天一家饶有文艺气息的冷饮店里。
    那时候，他才十五岁，而易良辰更，才11岁。
    满脸胶原蛋白的少女扎着马尾辫，单单是坐在窗边就是无限的明媚。
    他骑着自行车来寻顾晓荇，却忍不住在冷饮店门外的一颗大树后停了下来，而后视线便焦灼在坐在自家妹妹对面的那个少女身上。
    她拿着匙舀动冰激凌的动作都娇憨赤诚，微微一笑的时候，竟然比六月的阳光还要灿烂。
    他自孤寂，爱独来独往，不曾体会过冰冷，却也不曾感受到温暖。
    直到那一刻，那少女的笑印入了他的心，他知道了什么是暖。
    不出是什么情绪作祟，他明明可以在那时就推门而入，却只是发了条短信给顾晓荇，让她自己走到路口。
    现在他知道，那种情绪叫作太过珍视导致的诚惶诚恐。
    后来，他从妹妹的口中得知，那个少女叫作易良辰。
    难忘处，良辰美景，襟袖有余香。
    多美的名字啊于是，在妹妹跟他聊天的时候他总会悄无声息地将话题引向她的闺中密友易良辰。
    他知道易良辰学习成绩优异，古典舞跳的婉约，一手草书更是获得老师的连声称赞。
    无疑，是个内外兼修的少女。
    他心翼翼地把这个少女藏在心底，一藏就是五年。
    便是这五年的珍藏发了酵，沁了肺腑，让他没了她不行。
    否则，他如何能够日日夜夜面对着一个和他的妹妹被害案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人天知道他每次看到易良辰，都无法控制自己去想顾晓荇惨烈的死状。
    易良辰就像个移动的人形标志，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顾衍之，他有多么无能，无能到连自己最亲的妹妹都保护不了，无能到在妹妹被害后还无法将凶手绳之以法可饶是如此，在易良辰表白后，他还是接受了她。
    就算痛，还是要爱易良辰是第一个让他感知到暖的女人，是第一个叫他的心加速跳动的女人，是在他失去了顾晓荇之后心变得愈发冰冷后更加需要的女人。
    滴——有押送犯人的刑车开近。
    顾衍之的思绪收了回来，他展臂挡在车前。
    忽然的刹车让车后座被夹在中间的女人抬起了头，透过车前挡风玻璃她一眼就看到了他，于是那一直强忍着恐惧一直故作着镇静的眸子此刻就涌出了浓浓的水雾，她不顾两侧警察的武力压制，扯着嗓子大喊着，“顾哥哥”顾哥哥一声称呼，像是一道利剑划破了这些年的光阴，让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在失去顾晓荇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易良辰都是这么称呼着顾衍之，明明男人愈发沉默愈发冰冷愈发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不闻不问，可她就是固执地跟在他身后，提醒他吃一日三餐、提醒他不要熬夜、提醒他少喝点酒，提醒他他还有她。
    一天二十四个时，他根搞不懂她的精力怎么如此旺盛，能不停在她耳边碎碎念，而且每一句话都像是在遵守易良辰自己定下的规则，全都是以“顾哥哥”开头。
    其实，她何曾真的想做过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