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茉》第412章 虚惊一场

    风静静地吹着，冬季里的清晨总是笼罩着一层白雾般空气清新而又干冽。
    厨房里。
    身穿碎花围裙的莫茉手拿着大汤勺在翻滚的砂锅里来回翻滚着，是红豆粥，红红的粥面总是会咕噜咕噜地冒出很多小泡泡来，然后浓浓的香味飘散在空气里，整个房间都洋溢着一股馨甜。
    “妈咪，今天婷婷自己穿的衣服哦。”
    婷婷稚嫩的声音在厨房响起，放下勺子，莫茉低头看去。
    君君牵着妹妹，君君穿的是灰色的高领毛衣，婷婷的是红色，两个人都是黄色的羽绒服外套，脖子上围了同色的围巾，毛线帽子也是同色的，白皙的小脸蛋两边被冻得红扑扑的，小眼睛圆溜溜地看着自己，很是可爱。
    莫茉突然笑了，蹲下身子来，牵起两个宝贝套着手套的小手，“是吗？君君跟婷婷都很棒呢，还冷吗？”
    “不冷了。”
    婷婷说话，君君摇头。
    “妈咪，你冷吗？”君君伸手，将自己的另外一只小手附在妈咪冻红的脸庞上。
    莫茉低头看自己，为了方便行动，她没有穿上外套，而是身着一件米白色的毛衣，然后直接穿的围裙。
    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唇角渐渐弯起一抹宁静的笑容来：“不冷呢，妈咪做饭的时候这里到处都是暖气。”
    “妈咪，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君君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莫茉微怔，看着他，然后笑了，“不用，你们先去客厅看电视吧，早餐很快就好了哦，是甜甜的红豆粥。”说着，莫茉伸手指着已经盖好，还在冒着热气的砂锅。
    两个孩子的目光也随她看去，可爱地眨了眨眼睛。
    “去吧。”
    君君点了点头又牵着妹妹往外走去。
    冬日的光影里。
    莫茉望着那两个可爱的身影，觉得平淡的生活也是如此的温馨。
    抬头看向窗外，藤蔓上的绿藤叶子还是那么青，没有因为季节的变化而变得枯黄掉落。
    “原来你也是如此的顽强，我应该向你们学习呢。”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将莫茉洁白的牙齿照得洁白。
    “可以吃饭了。”
    端着盛好的红豆粥，莫茉朝着正在客厅玩耍的两个孩子说道，小心翼翼地将粥放在了餐桌上，这时她才发现，碗筷已经整整齐齐地摆好，温柔地转头看向君君：
    “咦？干妈还没起床吗？”
    这么久了，莫茉才发现一大早就不见的方红，虽说方红平时也有赖床的习惯，但也不至于睡到这个点。
    “我刚刚跟哥哥进去叫了，她睡得死沉死沉的，怎么叫都不醒。”婷婷边说小眼睛边瞟向哥哥那边，坏笑着。
    “这样吗？”莫茉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顺手脱下身上的围裙，往方红的房间走去，“那我去看看。”
    冬季的风显得有些萧瑟，开着的窗户被吹得发出阵阵“呜呜——”声，阳光很充足，冰冷的空气中带着些许暖意，斜斜地映照在裹得只露出半张侧脸的方红身上。
    “红红，该起床了哟。”
    莫茉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窗户边将窗户合上，开口说着，“虽然有阳光，但是你这么开着，可是很冷的。”
    房间静静的，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她看了看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的方红，抬头看向门外，两个孩子站在门外探出小脑袋来。
    缓缓在她床边坐下。
    “红红，你这个大懒虫，太阳都晒屁股啦。”莫茉象征性地伸手在她裹紧的被子上拍了两下，故做生气地说道，门外响起两个孩子“咯咯”的笑声。
    “红红干妈是大懒虫。”婷婷转头对着哥哥说道。
    “嘘！”
    莫茉鬼灵精地转了转眼睛，然后对着两个孩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把手伸进被窝，一把掀开，“嘿！”
    没有想象中的尖叫声。
    也没有想象中的打闹。
    她还是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身子像煮熟的虾米般蜷缩在一起，漆黑纤长的睫毛也静静的一点也不眨动。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慢慢地转过头来，她伸手抓了抓刚刚被自己翻起来的被窝，是凉的，没有一点余温。
    轰——
    莫茉的脑子顿时炸开了，再次看向一动不动的方红，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异常苍白，毫无血色：
    “红红，红红，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激动地推着她一动不动的身体，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刺耳的尖叫，门外探出脑袋的孩子们被吓得捂住耳朵在那瑟瑟发抖。
    “妈咪——”
    兴许是被莫茉吓到，婷婷叫了一声后大哭了起来。
    空气变得沉默。
    莫茉挺直跪坐在床上的身板，缓缓抬起头来，滚烫的泪珠还挂在她的眼角，她颤抖着伸出手来，抓起方红纤瘦的一只手，心里莫名的恐惧上涌。
    ——
    突——
    ——
    突——
    ——
    轻微的脉搏跳动使得绷紧了身子的莫茉又一下颓坐在了床上，悬着的一颗心突然放下来，却也还在隐隐泛着疼，望着那张如白纸般苍白的小脸，眼泪“啪嗒”一声滴落在了她的手心处。
    “君君，快！把妈咪的手机拿过来。”
    没做过多的时间浪费，莫茉镇定下来思考了一番，思路清晰地让门外的君君去那电话，然后她自己用力将躺在床上的方红扶起。
    ……
    “嗯，救护车马上就到，对……嗯，好……”
    挂完最后一个电话，仿佛所有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了，她也无力瘫倒在了床上。
    “妈咪……”
    不再吵闹的婷婷拉起莫茉的手指，眼睛里还泛着泪光，“妈咪……婷婷怕。”
    莫茉忍住眼里即将溢出的泪水，伸手摸了摸婷婷的头，笑着说，“婷婷，干妈会没事的，乖，别哭……”
    “嗯，婷婷乖，婷婷不哭。”孩子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妈咪也不哭。”
    抿了抿唇，看了看一旁冷静不说话的君君，又回看着婷婷，“好，妈咪不哭，我们都不哭。”
    微眯着眼，仰躺在床上，转头看向窗外，此时的阳光显得格外炫亮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