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凌凌,小树林中,张一田潜伏在一棵大树树梢上,看着不远处大帐,白色大帐中灯火通明,映照出两具交织在一起的人影。
过了一会,林中起了一阵微风,枝叶婆娑,随着这阵夹带寒意的冷风拂过,整片军营中,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倒地声,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上,那些还没倒下的人,被这一幕惊到了,可还不等他们叫喊出声,远处也中招倒在了地上。
整座军营瞬间乱成了一团,尚未倒下的士兵奔走相告,糟杂声打破了宁静夜空……
军营某一处大帐中,萨托正在炼制丹药,闻听外面的嘈杂声,眉头顿时一皱,但他没急着起身,而是吩咐药童出去看看情况,药童领命朝外走去,才到门口,刚掀开帘子,一阵冷风迎面扑来,药童的脸色顿时僵住了,眼白一翻倒在了地上。
“好厉害的迷幻药!”萨托眯眼看着倒在地上的药童,内心一惊,随即冷笑道,“看来将军的担心不无道理,有一必有二,上次本大师刚好不在,但这次定让你现出原形。”
看了一眼面前丹炉,萨托扬手打出一道元气,将炉盖掀飞,炉内赫然沉淀着一堆褐色药粉。他一挥手,空中凭空冒出一团黑雾,要是张一田在此,绝对能一眼认出这黑雾。
从绝剑城动身那晚,队伍在沙漠腹地扎营,半夜时,营地中忽然出现一大团诡异黑雾,与此时这黑雾形态相差无几,同样邪气逼人。
但萨托现在放出的这团黑雾又有所不同,乍一出现空气中就响起了嗡鸣声,好像有无数昆虫在振动翅膀,而张一田之前吞掉的那一团黑雾,出现时无声无息,要不是肉眼看见,根本就觉察不到它的存在。
望着眼前黑雾,萨托的嘴角扬起一抹怪笑,抬手指向旁边丹炉,嘴里念叨,“进去吧!”
嗡的一声,犹如乌云似得黑雾化作一条长龙,涌向了丹炉内,刹那间,丹炉中黑气翻滚,就好像是炼丹失败的场景一般。
才进入丹炉没多久,沉入炉内的黑雾又升腾起来,在萨托的指挥下,黑雾呼啸飞出了帐篷,轰然没入了夜色中,消失了踪迹,而黑雾所过之处,倒在帐篷门口的药童幽幽醒转,只是他的表情有些迷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军营内,另一座帐篷中,昏迷中的穆继凡终于醒了过来,只是他眼神空洞,望着帐篷顶上,没什么反应,过了好一会才苏醒过来,缓缓起身,脚步木然朝着外面走去,到了帐门口,四下环视,瞅准了旁边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树,树下有一块一尺高的青色石头,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出淡淡幽光,诱惑着穆继凡朝边上靠近。
来到歪脖树下,穆继凡解下腰带,一脚踏上青色石头,抬头看了一眼上方树杈,甩手将腰带扔到了树杈上,打了个结,双手抓着绳圈,他最后看了一眼天际惨淡的月光,深深长叹,将脑袋伸向了绳圈……
穆继凡刚打算把脑袋伸进绳圈内,一阵凌冽寒风吹来,空气中夹带着一缕淡淡清香味,任谁闻了这气味都会忍不住想要多吸两口,穆继凡也不例外,但才吸了一口,脑中就升腾起一股眩晕感,脚下一个趔趄,抓住绳套的双手顿时无力,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了。
整座军营中,类似穆继凡这样不明不白就晕倒在地的情况,正接连不断发生着,原本的喧嚣声渐渐消弭无踪,气氛变得愈发死寂……
潜伏在树上的张一田屏住了呼吸,静静看着军营中发生的这一幕,冷漠得像一只夜鹰,一对锐利鹰隼移开了,直盯着前方大帐……
大帐外的两名护卫警惕性颇高,觉察到了军营中的异常,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名护卫朝着军营方向走了过去,一边靠近一边喊话,可惜没人应答,直到他瞧见前方有人倒地不起,情绪顿时紧绷,可还不等他回头示警,清凉夜风就从他身边掠过,直奔不远处大帐。
账外的护卫一直紧盯着离开的队友,却见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于是喊了一声,可还是不见动静,这名护卫也开始紧张起来,就在这时帐中传来司马渊的问话,护卫刚准备开口,便伸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眼珠子一瞪倒在地上双腿蹬了两下没了动静。
时机正好张一田没再耽搁下去,起身一蹬树杈,直奔大帐方向腾空落下。与此同时,帐中之人产生了警觉,大帐内人影忽然晃动,通明的烛火骤然熄灭,紧跟着响起了一声仓啷啷剑锋出鞘的脆响。
“看你往哪躲,哼!”张一田冷哼了一声,拔出灵蛇剑朝下挥去,凌厉剑气在帐篷顶上撕开一条大口子,
时机正好张一田没再耽搁下去,起身一蹬树杈,直奔大帐方向腾空落下。与此同时,帐中之人产生了警觉,大帐内人影忽然晃动,通明的烛火骤然熄灭,紧跟着响起了一声仓啷啷剑锋出鞘的脆响。
“看你往哪躲,哼!”张一田冷哼了一声,拔出灵蛇剑朝下挥去,凌厉剑气在帐篷顶上撕开一条大口子,随着凌冽寒风一起灌入了大帐内。
由于就考虑到明溪公子还在大帐中,所以刚才那一击剑张一田留有余地,没有痛下杀手,但制造出的声势却颇为巨大,只可惜一番作为都做了无用功,大帐中毫无动静,仿佛无人一般安静。觉察到了不对劲,张一田灵机一动,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件破衣裳直接扔进了帐篷破洞内。
衣服呼啸钻入了帐篷内,才刚进去一半,旁边忽然闪出一道流光,嗖的一声砍在衣服上,由此张一田判断出了司马渊所在的位置,当下毫不犹豫挥出一剑,一道原力刺破了本已破碎不堪的帐篷,灌入帐篷中,隔着一层破布,传来一声金属交击的脆响。
藏在帐篷内的司马渊遭受了终极,破开一侧帐篷布墙,一头窜了出去,但就在这时,追击而来的张一田也随之落下,脚尖点在了帐篷顶上,稳住身形,挥手抛出魅心散,迷幻药在司马渊的头顶开了花,随着四周激荡不休的气流迅速弥漫开……
从修为上来说,司马渊早已达到了凝仙境初期,是整座军营中,修为最高的将领,就连萨托也比不上他。而张一田才只是淬体境修士,论修为,与司马渊之间虽不至于相差十万八千里,但也悬殊明显。
彼此相差了两个大境界,照理说司马渊不应该如此狼狈才对,但他输就输在本身没有防备,仓皇之下迎战,又不知对手来历和修为,加上张一田采取了偷袭以及施展迷幻药的手段,诸多意外归结在一起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变成现在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迷幻药撒在司马渊身上,却没对他造成立竿见影的伤害,只见他衣衫不整逃进了林子里,逃跑的过程中,连头都没回一次,可见已经被吓破了胆。
张一田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故意制造出恐怖氛围,在司马渊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吓他一下,然后趁机救人,因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司马渊的对手,要是真打起来,莫说是救人,估计他也会被斩杀在当场,所以才故弄玄虚,搞出了刚才那番动静。
眼瞧着司马渊跑远了,张一田佯装在后面追赶,释放出冰魔痕追了上去,彻骨冰寒顺着地面朝前蔓延,所过之处大量寒气喷薄而出,林子里忽然升腾起一大股阴森寒意,这股寒意与冰湖内的寒冷是两码事,带着一丝阴邪气息,比萨托的邪功也不逞多让。
假意从后追击,吓得司马渊连裤子也顾不得穿,朝着远处亡命逃窜,瞬间就跑没影了。
良机难寻,张一田趁机返回帐篷中,放开神识扫了一眼,发现了趴在床榻上的明溪公子,压在凌乱不堪的被褥上,披头散发,浑身不着片缕,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
看到这一幕张一田心中发出了一声哀叹,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将明溪公子的身体盖住,然后掏出魅心散的解药,喂他服下,伸出手掌凌空释放出了原力,顺着其脖颈,一直到腰部脊梁走了一遍,催化了药性,然后喂服了一口清水,然后将人夹在腋下,朝着穆继凡的大帐走去。
所过之处,沿途都是昏迷倒地的士兵,抵达大帐前张一田才发现上吊不成,昏死在树下的穆继凡,瞧见挂在树上的腰带他明白了一切,再次长叹,走了过去将人拎起,返回了大帐中,将俩人平放在卧榻上,随后拿出解药给穆继凡服下,等他醒了于是说道:“明溪公子在此,你帮他料理一下,我在外面等你们。”
穆继凡的眼神仍旧一片混沌,恍若未觉一般看着张一田离开了营帐,然后才看了一眼躺在边上一动不动的明溪公子,这一眼让他吃了一惊,就见明溪公子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睁着一双空洞且无神的眼睛凝视着帐篷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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