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痕不同于秦晗奕,他可以大胆猜测,但是她不可以。
许家的人,在她心里都是那么的善良,怎么可能会故意设局算计她?
所以,她微惊之后,立刻反问,“如果是有人设计的,那会是谁呢?”
秦晗奕被她的问话气得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她就那么相信许家的人?明白着许家的人脱不了干系,她还是不往上想。
“你那是什么表情?”卫痕看着秦晗奕怒目圆视的样子,不禁皱眉问道。
“你画那些设计图的时候,只有许安歌在你身边,你就一点都不怀疑他吗?”
“不可能,安歌不是这种人。”卫痕想也不想,便否定了秦晗奕的猜测。
如果许安歌都不能被信任了,那她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是值得相信的。
“那谁是这种人?我吗?”秦晗奕本想心平气和的与她沟通,但见她这般护着许安歌,他的气,顿时就起来了。
“秦晗奕,不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她微一迟疑,才对着他大吼。
他眼神微闪,却强制自己吞咽下痛,忽略掉她对他的不信任,分析道:“不管你有多相信许安歌,也只有他看到了你的设计图。”
卫痕无法再反驳,因为她听得出,秦晗奕这话不是在搞针对,而是实话实说。
他说的没错,不管她信不信,也只有安歌看到了她的设计图。
“而又这么碰巧,他父亲的条件是让你嫁给许安歌。一个男人,为了娶到自己爱的女人,做这些,有什么奇怪的?”秦晗奕见她沉默,便继续分析。
“安歌说过,他不会逼我的,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会让我答应的。”卫痕不愿相信,她也不能让自己相信,许安歌会那样的人。
五年的陪伴,最危难时刻的不离不弃,这个男人给予她的,是她这辈子都还不完的。
她对他,从来都是心存感激,又岂会有半点别的猜忌?
她情愿相信,真的只是巧合,有人画了与她相信的图纸,也不愿意相信是许安歌精心安排了一切,逼她嫁给他。
“既然我说什么,你都不愿意相信,那我无话可说。”他明白她的心情,但他还是不能不气,只是气的同时,他已经在心里思量着解决的办法。
这会儿没有真凭实据,任由他怎么说,她一定不肯怀疑许安歌的。
看来,他应该先着手调查,等掌握了证据再说。
“那我先走了。”谈论到许安歌,两人之间刚刚好些的气氛,便又被破坏了。
“我送你。”他没有强留她,知道留不住,也舍不得留,因为家里还有乐乐等着她。
“好。”她凝着他,点了点头,这里离市区太远,她不想闹脾气。
她站起身,他跟着起身,一同向门口走去,两个相爱至深的人,这会儿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略比她快半步,拉开门,想让她先立刻,只是她不曾迈步,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随即,闪关灯四起,纷乱的质问声不停的响起,有夏岚的,也有她身后的记者的。
“下贱!”
“卫小姐,请问你为什么会和秦少在一起?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随着“嘭”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她已经将被抱入了秦晗奕的怀中。
他紧紧的抱着她,纵使有千言万语,也都哽在了嗓子里。
其实,那一刻,他很想说,她是秦太太,唯一的秦太太。
只是,最终他没有说,不是忌惮了夏岚,而是不希望再将她和乐乐卷入漩涡中。
“秦晗奕,你开门,我为了你,断了一条腿,你却跟这个狐狸精在一起,你对得起我吗?”夏岚在门外嘶吼着,大力的拍着门。
记者是她带来的,枫杂志的记者。
“放开我。”卫痕大力的推开他,失望的看着他,他就那么怕夏岚吗?
但是,他怕,她可不怕,她光明正大的,她怕什么?
他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推开他,脚下一个不稳,便跟跄着向后退了几步,而她这时已经拉开了门。
夏岚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开门,抬起砸门的手落了空,身子向前一抢,险些摔倒,幸好卫痕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
只是,她死性不改,才一站稳,抬手便要打卫痕。
卫痕早料到她会这样,扣住她的手腕,力气不算大的甩开她的手,看着面前的记者,字字清晰的说:“你听好,我和秦晗奕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若是敢乱写,我一定告到枫杂志关门大吉。”
话落,卫痕抬步就走,背影挺直,毫不拖泥带水。
秦晗奕看了眼卫痕离开的背影,眸色忽然一冷,扫向夏岚,唇角带着淡淡的讽笑。
“你什么意思?”夏岚表情狰狞的质问道。
“岚岚,你越是闹,就越是让我对你的愧疚减少,直到现在已经不复存在。”秦晗奕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对着闪光灯,将话说绝。
他没有办法再容忍她的无理取闹,更没有办法容忍她对叶以沫理直气壮的指责和伤害。
“秦晗奕,你别忘记了,我的腿是因为你断的。”这是她唯一的筹码,但每用一次,割伤的都是她自己的心。
“我没忘,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但岚岚,我不会娶你,永远都不会。”他决绝的丢出一句话,快步出了门,取了车,去追叶以沫了。
他并不担心枫杂志会乱写,因为他相信,不管怎么写,那上边都不会出现关于叶以沫的负面新闻。
有些事情夏岚不知道,还傻傻的以为枫杂志可以帮她毁掉叶以沫的名声,但他知道,枫杂志就算是将他和夏岚写的再不堪,也不会那么对叶以沫的。
这种郊外的别墅,很难打到车。
所以,他追出去不远,就看到了她走得极快的背影,一看就是被气得,才会如此乱了脚步。
“上车。”他在她身旁停下车,她却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向前走。
他没有办法,只好下车,拉住她。
“别闹了,这里打车很不容易。”
“谁在和你闹?”卫痕好笑的反问道。
“上车,我送你回去。”
“放开,我可不想再被你的未婚妻打,更不想成为明天的头条。”她想要挣开他的钳制,他却说什么都不肯放手,用力扯着她,将她推上了副驾驶。
见她立刻要下车,他便道:“你如果希望那些记者追来,看到我们在路上拉拉扯扯的,你就下车。”
卫痕闻言,狠狠的瞪他一眼,果真没有再下车。
他这才放心的走到驾驶位一侧,上了车,带着她离开。
知道她心里有气,他便也不开口,以免惹得她心烦。
他心里也气,也疼,可是那样的情况下,他总不能给夏岚一巴掌,为她报仇吧?
于彩宁曾以为,幸福便是拥有,便是在一起。
十年没能实现的梦想,她现在实现了。
可是,她并不快乐……
她知道,蓝予溪也不快乐,他陪着她的时候,会经常走神。望着她的时候,她却总觉得,其实他的眼里并没有她。
她听说,蓝予泽的婚礼押后了,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莫名的雀跃了下。
但,随后她知道了原因,心却不安了起来。
听说,要将婚礼押后的人是他的未婚妻,那是个很好强的女子,她执意要先让他爱上她,向她求婚,再嫁给他。
她在一个大型舞会上如此扬言,一夜之间,成了全城的焦点,全城女子无不艳羡的对象。每个人都带着祝福,希望她可以快些俘获王子的心。
于彩宁想,她应该是恶毒吧!因为她一点都不希望蓝予泽爱上她,她甚至有些嫉妒那个女子的美好。
自从那天他离开后,果真信守承诺,没有再见过她。
而第二天,蓝予溪便去了她的公寓。
门铃响的那一瞬间,她心里竟是带了些忐忑,怕他言而无信,不放她离开。
可当她拉开门,看到门前的蓝予溪时,她惊讶的同时,心底莫名的流淌过失望……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蓝予溪已经紧紧的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的呢喃,“彩宁,你还活着,真好……”
滚烫的液体,随着他的声音,落在她的脖颈间,她微动唇瓣,有很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
那一日,他带着她离开了她住了十年的公寓,没有问过她过去,更没有提起过蓝予泽。
有很多次,她想问他,蓝予泽到底都告诉了他什么?
可是,最终却都没有胆量问出口。
蓝予溪对她很好,很温柔,却客气的更像是对一个客人。
他们都知道他们的问题出在了哪里,他们之间不只是空白了十年,更隔着他的亲哥哥。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开口说清楚,都在等着忍着……
终是有一天会爆发,会分开,可偏偏他们却都不想将伤亡减到,视乎都在期待着玉石俱焚,粉身碎骨的结束……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立刻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唇角扯起一抹很生硬的笑,快步走到门前,去迎接他的回来。
她将这个家操持的很好,做足了一个好太太该做的。但,却连她自己都觉得做作,更像是在演戏。
蓝予溪推门进来,看到门前的于彩宁,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心。
即便已经几个月过去了,可他还是不太习惯,她这样的举动……
他轻叹一声,凝了她好一会儿,才说:“彩宁,我有话对你说。”
“好。”她答的很平静,以为他是要与她摊牌了。
而她的心,竟是因为这样的猜测,松了松。
两个人一起走到沙发边坐下,蓝予溪看着端庄,温婉的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彩宁,大哥要结婚了。”
她的身子一僵,唇角的笑意瞬间消失,木然的问:“他向她求婚了?”
“没有。”蓝予溪摇头,“是伊莎向大哥求婚的。她说,她爱上这个男人了,所以她不介意顶上霸占他的罪名。”
“她真勇敢。”于彩宁努力的笑着,却不知道她这会儿的表情,比哭着还让人心疼。
“彩宁,我知道你爱的人是大哥,去找他吧!别等到彻底失去,才去后悔。”蓝予溪握住她微微颤抖着的手,像个哥哥一样,轻声的劝道。
“不,我不爱他,我恨他。”于彩宁低着头,颤声呢喃着,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滴在他的手背上。
“彩宁,别再骗你自己了。如果真的失去大哥,你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蓝予溪的心,揪在了一起,很疼,很疼。
经过了十年,再相见,他对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像当年那般的狂热,更像是哥哥对妹妹的关爱。
因为,他觉得蓝家对不起她,让她过了十年不幸,不甘的日子。所以,他想要尽量的补偿她,若是她像大哥说的一样,爱着他,那他会娶她,一辈子爱护她。
可是,他们都很清楚,她不爱了,她心里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
“他已经不要我了……”于彩宁失声痛哭,终是将压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
“不会的,大哥那么爱你,只要你愿意回头,大哥就算是要放弃一切,也不会不要你。”蓝予溪肯定的回。
只是,他不知,他的话更加的让于彩宁祛步了……
是她推远了他,她不能再那么自私的为了自己,毁了他的前程。
他是政界的新星,若是公然悔婚,他会名誉扫地的。
蓝予溪全然不知于彩宁这会儿的想法,还在庆幸好在她想通了,不必一错再错,与蓝予泽彻底的错过……
秦晗奕将卫痕送回她和许安歌住的别墅后,便离开了。
这个时候,他不想给她任何的负担。首要的事情,是查清楚抄袭一事。
她虽然与许安歌住在一起,但他相信她。
看着他的车离开,她才转身,不想却看到许安歌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她微一迟疑,脚下的步子便再也迈不动了。
许安歌见她不动,便快步走了过来,视线掠过她的脸时,眸色蓦地一沉。
“脸怎么了?”
“没事。”她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她不恨夏岚,若是她到了她那份上,大概也会发疯吧!
“是不是夏岚?”许安歌不许她回避,脸色越发的难看。
“安歌,你怎么没有去工作室?”她避开他的问题不答,不想他因为她,去针对夏岚。
那样做,对许安歌也不好。
“我回来等你。”他终于不再逼问,眼中却又多了一抹凝重,“小痕,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夏岚为了秦晗奕失去一条腿,他永远都放不下夏岚的。如果你继续留在这里,今天的悲剧,就会不断的发生。”
“安歌……”她心头涩然,她也想离开,可她真的可以离开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种预感,很多事情不是落幕,而是刚刚开始。而那些以前看不清的事情,视乎很快就要挡不住,暴漏出来一般。
他等她的答案,等了许久,才听到她问:“你与伯父联系过了吗?”
他心里难免失望,却没有表露出来。
“嗯。”他点点头,没有为她详解内容,只是承诺,“小痕,如果你不愿意,没有可以逼得了你,即使是我父亲也不行。”
“谢谢你,安歌。”她感激的对他笑笑,并没有将今日许父说过的话,告诉他。
直到现在,她仍是愿意相信,他是不知情的。
所以,她不想让他知道,让他心里难受。
一声“谢谢”,她是为感激,他却听出了疏离。
他们之间,似乎怎么走,都无法走近。隔着的,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翌日,秦氏国际。
秦夫人办公室的门,被“嘭”的一声推开,她看着冲进来的年迈老人,唇角尽是嘲讽的笑意,稳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啪——”
一本杂志被摔在办公桌上,秦夫人淡淡的瞥了一眼,只见枫杂志的封面上,赫然写着“丑人多作怪”五个字,而旁边配着的图片是毁了容的秦晗奕,以及夏岚狰狞的面孔。
“不错,枫杂志越来越有心意了。”秦夫人讥讽的笑着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叫了你二十几年的妈,你就当真想毁了他才甘心?”秦老夫人压下心中熊熊的怒意,压低声音质问道。
“对,我就是想要毁掉他。”秦夫人眸中一片冷寒的狰狞,似要将一切毁灭。
那是因为,她心里太恨了……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秦老夫人不再压抑,已经有些浑浊的眸子里,沁满了恨意。
“那就要看,您老是不是有能力阻止我了。”秦夫人看着一向冷静,压她一头的秦老夫人气得就要跳脚的样子,心里很是痛快。
“你可以对付我孙子,我也可以对付你女儿。”秦老夫人出言威胁。
“如果你不怕秦晗奕恨你,就请便吧!”秦夫人一点都不怕,她知道人老了,有多渴望亲情,秦晗奕是她唯一的亲人,现在已经不肯回秦家,不肯回秦氏了,她绝不敢再公然对付他爱的人,让他更恨她。
“你就不怕,我把晗奕的车为什么突然刹车失灵的事情捅出去?”秦老夫人见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
“我为什么要怕?我就算是进去,也有您作陪。”秦夫人失笑,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你什么意思?”秦老夫人微微变了脸色。
“叶蓉是怎么死的,难道您这么快就忘记了?”秦夫人一提起这事,不禁有些咬牙切齿。
秦老夫人盯着她,没有作答,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可秦夫人偏偏不让她如愿,就是不说,而是感叹道:“果真姜还是老的辣,您将我们所有人都算计在内。”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晗奕?你别忘了,乐乐是晗奕的亲子,你若是赶尽杀绝,以沫以后知道了真相,也会恨你的。”秦老夫人软了语气,问道。
“我要报复,要毁了你们秦家,至于以沫,我觉得她和安歌很合适。就算是她还想着秦晗奕,我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那你看住你女儿了。”秦老夫人嘲讽的笑,说到这件事情,她又有了信心,她知道叶以沫是爱秦晗奕,要不然也不会一直不肯说出真相,与生母相认。
“我就是打断她的腿,也不会让她嫁进秦家这个魔窟。”秦夫人狠狠的回,她恨透了秦家的人,守着这个算计了所有人的老妖婆,也没法幸福。
她已经痛苦过一回了,绝对不会让她的女儿重蹈覆辙。
秦老夫人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她忽然找到了救她孙子的办法。
只要她的孙子娶了叶以沫,相信这个做亲妈的,就再也没有办法对自己的女婿赶尽杀绝了。
而且,夏家那个丫头,越来越不像话,她绝对不会允许这个疯子再进秦家的门。
同一时间,夏岚也拿着一本枫杂志,闯进了陆名扬的办公室。
“这是怎么回事?”夏岚将杂志已经丢在了陆名扬的身上,满眼的恨意。
陆名扬拿起杂志,看也没看,就丢在了办公桌上,无所谓的回道:“就是夏小姐看到的那么回事。”
“这上边为什么没有叶以沫?”夏岚气得发疯,她想坑叶以沫,似乎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为什么要又她?”陆名扬反问了句,复又好似很好心的说:“我记得我早就和你说过,枫杂志不会再报道关于叶以沫的负面新闻。”
“你别忘记了,枫杂志的控股权还在我的手中。”
“是吗?夏小姐要不要先回去查查再说?”陆名扬失笑,真有点为这个女人叹息了。
为了心里的恨,让自己变得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你什么意思?”夏岚已经感觉了不妙。
“夏小姐,我也是过来人,我想奉劝你一句,别让仇恨冲昏了头脑,人活着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如果只记得恨,只能让你面目可憎。”陆名扬对夏岚这个人,没有什么好感,也不讨厌,也算是看着她一步步到今天这一步。
她也算是可怜人了,想要的得不到,最后还失去了一条腿,大概任何人遭遇了这些,都不能不发疯。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夏岚自知再也控制不了陆名扬,也无法再纠缠,只好带着满腔怒意先离开,查清楚他说的事情再说。
陆名扬平静的接受了她怨恨的一眼,看着她冲出他的办公室,脸上的表情始终平静……
清静淡雅,古香古色的茶楼包间中,面对面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端庄温和的许夫人,一个是带着鸭舌帽,一身休闲装的秦晗奕。
“秦少找我出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许夫人声音温淡的问。
“我希望许夫人可以阻止一场注定的悲剧。”秦晗奕昨天回去想了一夜,一开始,他本想从许氏的内部开始调查。
但,想了想,如果一切是许安歌安排的,定然不会这么容易让他从许氏的内部得手。
如实想最快的解决问题,只有眼前的人能帮忙了。
“秦少这话会不会太绝对了?你为什么就觉得一定会是一场悲剧呢?”许夫人语气微变,明显有些不悦了。
她的儿子爱了叶以沫那么多年,别人能做的,别人不能做的,他都做了。
她不想听到有人再说她的儿子是叶以沫的不幸,这不公平。
“夫人应该知道,以沫爱的人不是他。”秦晗奕知道自己惹得许夫人不高兴了,但是他不能退让,也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可以帮他了。
“是,我知道,她爱的人是秦少。可秦少又给她幸福了吗?”许夫人打心里不喜欢秦晗奕这次的举动,他想找回叶以沫,应该用诚意去感动叶以沫,而不是在她这下功夫,她必然是支持自己的儿子去追求真爱的。
“有些事情,夫人想必还不知道吧!”秦晗奕不答反问。
“秦少指的是什么事情?”许夫人平静的问。她心里虽然好奇,但多年来养成的涵养,让她处变不惊。
“许伯父威胁以沫和许安歌举行婚礼。”秦晗奕紧紧的盯着许夫人的变化,见她轻一皱眉后,才继续说:“许伯父说,以沫的设计涉嫌抄袭,如果她不答应和许安歌的婚事,许氏就会告到她身败名裂。”
“秦少这些话是听谁说的?”许夫人失笑,她不相信她的丈夫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听许伯父亲口说的,他给以沫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以沫的身边。”秦晗奕肯定的打消她的迟疑。
“我相信我的丈夫。”许夫人绝对不可能在一个外人面前,就对自己的丈夫抱有怀疑的态度,那他们就白在一起过了几十年了。
“夫人,我今天来找你,也是想把伤害减到最低。如果以沫是心甘情愿嫁给许安歌的,我也许会祝福他们。但是,在这种被威胁的情况下,我是不会让她嫁给许安歌的。”秦晗奕语气定定的说。
“秦少凭什么阻止?秦氏如今都自顾不暇了。”许夫人怎么都喜欢不起来秦晗奕,谁让他和她的儿子抢女人呢!
“那就不劳夫人费心了。”秦晗奕也看出了许夫人的敌意。
“既然这样,那我先离开了。”许夫人站起身,对他点点头,离开了。
秦晗奕不敢肯定,许夫人会不会帮这个忙。
所以,他不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许夫人的身上,他一定要另想别的办法,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以前,他们母子受伤害的时候,他没在身边,无法保护他们,但这一次他就在他们的身边,他绝不会再让他们受一点的伤害。
看着许夫人离开后,他才站起身,走出了茶楼,上了自己的座驾,直奔永夜烟火。
于彩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来了这里……
她只是想出来走走,家里太闷了,闷得她就要窒息了。
可是,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站在了公寓的门口。
她在这里度过了十年,断绝了与过去所有的联系,生命中只有那个被她看做魔王的男人。
她曾认为这里是囚禁她的牢笼,那个男人是她恨之入骨,一辈子都无法原谅的男人,有关这里的一切,尽是痛苦。
可是,她今天居然主动走进了这个牢笼……
一推开门,一股烟味,酒味就扑鼻而来。
她不禁一皱眉,入眼处皆是一片的漆黑。
在这样的白日,客厅里,竟是半点光亮都没有,被挡得黑压压的。
她的心蓦地加速,随手按开客厅的灯,竟是如同没有离开过这里一般的熟练。
客厅瞬间便点亮,她的视线急切的落在沙发上,却未能如愿的看到那人的身影。
她失望的苦笑,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上班,一向工作认真的他,又怎么会跑来这里呢!
这客厅里的烟酒味,应该是之前留下的吧!
她看着一地的啤酒罐,眉心越皱越紧,快步走了过去,未加犹豫,便收拾了起来,亦如她还是这里的女主人。
就在她用了三个小时,将这间屋子,恢复到了她离开时的原貌后,正想离开,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冯氏高层的会议室中,正进行着激烈的讨论时,景浩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站起身,走了出去,接起电话,脸色越加的难看。
高天愉虽然坐在会议室里,视线却透过玻璃窗,落在了景浩的脸上。
见他神色不对,她当即对正在说话的部门经理一摆手,示意他等等,也站起了身,走了出去。
她出去的时候,景浩正好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高天愉担忧的问。
“我大哥出事了。”景浩苦笑,他就猜到了,迟早要出事。
“什么事?”高天愉多少已经猜到了一点。毕竟之前景浩和她讨论过,觉得陆名扬背后的人,想要整到蓝家。
“有人密报,纸醉金迷是我大哥情人的产业。”景浩压低声音,回她。
纸醉金迷可是本市最奢华的娱乐场所,一旦查实,他大哥定然难逃牢狱之灾。
“你等我一下。”高天愉快步走回会议室,通知会议到此为止后,才走出来,拉着景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才问道:“蓝市长现在打算怎么办?”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已经给于彩宁打电话了。”景浩苦笑,他家老爷子最会的就是牺牲别人,保护自己了。
可是,他能说什么?不让他那么做?然后送他大哥去蹲监狱?
人在这种时候,想着的都是自己的亲人,他也不例外。
“让于彩宁一个人承担下罪名?”高天愉一惊之后,转为平静。
因为,这对于政界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好震惊的……
可是,蓝予泽会答应吗?那是他爱了十年的女人,他怎么会忍心看着她走进监牢?
“老爷子想也没用,大哥是不会答应的。”景浩一直都明白,大哥爱于彩宁胜过自己,要不然也不会放了她。
恐怕,这世上不明白的人,只有于彩宁和老爷子了。
“这事情不能压下吗?”高天愉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出事,就于景浩一样,她不能叫嚣着正义,让他送自己的亲哥哥进去。
或许,她也明白,根本不需要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话,蓝予泽就不会答应这样的安排。
“他们一心想对付蓝家,哪里会给蓝家机会压下啊!”
“你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解决的。”高天愉握住他的手,心疼的看着他。
“天愉,我真庆幸,我可早早的悬崖勒马。”景浩回握住她的手,满心的庆幸,因为他看透的早,所以他幸福的比谁都早。
他们相似而笑,眼中绵绵的情谊,在空中缠绕到了一起,绽放成幸福的花朵,永不磨灭……
随着门锁转动的声音,公寓门的门被从外拉开。
蓝予泽看和整洁的室内,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一阵的狂喜,却又不免自嘲自己的痴心妄想。
她终于如愿和她爱的人在一起了,又怎么会回来这里呢!
也许,是他走错了地方吧!
他正在自嘲,却见一抹身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那张数月未见的娇颜,便落入了他的眼中。
他脸上所有的情绪都瞬间僵住,恍若身在梦中。
“你回来了。”于彩宁有些尴尬的说了句,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静。
他这才从梦中惊醒,连忙说了句,“我不知道你会回来,我立刻离开。”
他答应过她,不会再去打扰她,他一定会言而有信。
于彩宁看着他离开,连忙出声,“别走。”
他的步子,因她的声音顿住,进退不得,就这样背对着她,背影僵直的站着。
她快步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身,将脸贴在他的背上。
良久,她才哑声开口,“别走……”
他掰开她抱着他的手臂,转过身,俯视着她,才发现她已是满脸的泪水。
“我好不容易才能放手,为什么还要回来?”蓝予泽痛苦的质问道。
“因为我想你……”于彩宁咬紧下唇,不想让哭声泄出,可眼中的泪水,却怎么止,都止不住。
“于彩宁,这是你自找的。”他狠狠的丢出一句话,蓦地俯下头,吻住了她的唇,一个转身,就将她压在门板上。
她抬手圈上他的脖颈,第一次心里没有恨的与他亲热,与他耳鬓厮磨……
他也感受到了她的热情,第一次感受到她这种心甘情愿的热情,而这样的她,让他几乎发疯。
他的唇,还在她的唇上蹂LIN,她却已经被他打横抱起,向卧室冲了去。
原本乱七八糟的大床,这会儿已经换上了他喜欢的天蓝色床单。
是的,她一直都记得,他喜欢的颜色。
原来,这十年来,她只是假装不在乎他……
他抱着她,滚落在大床上,急切的撕下遮挡,吻遍她的全身,用痴狂的行动告诉她,他有多么的想念她。
“泽……”她轻轻的呻吟,他一次听到这个字,原来可以被叫得如此的动听。
他以前一直希望她叫,她却从来不肯。
即便是情到浓时,她也是连名带姓的叫他,势必要与他分清界限不可。
眼前的一切,美好得让他觉得不真实,可即便是梦,是陷阱,他也愿意继续的疯狂下去,哪怕没有明天……
蓝予泽缠了于彩宁整整一夜,天快亮时,看她累得虚软了,他才肯放过她。
只是,相比她,他却是生龙活虎的,好似越来越有劲了。
先是去了洗手间,拿了湿毛巾来,帮她擦干净了身体,然后便躺回床上,抱着她,在她耳边没完没了的与她畅想着未来。
他说,他明天就去买戒子,然后昭告天下,他要娶她。
她窝在他的怀中,始终紧紧的闭着眼装睡。
因为,她已经心如刀绞,她不敢看他此刻幸福的表情……
他太了解她,她怕只是对视一眼,他就看穿了她。
她也想做他的新娘,可惜她看透的太晚,他们已经没有明天了。
她现在只希望他可以好好的,所有的罪过就由她一个人来承担吧!
那本来,也是她的错!
她,会去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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