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熊远还是一饮而尽,“如意,孩儿……若有来生再相聚吧!”说着便满口鲜血吐了出来,顷刻间毙命。
熊家其他兄弟见状,惊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听得容云溪高声道,“酒还有……”
熊家兄弟面面相觑终于还是点点头,“谢皇后恩典!”
容云溪看了看昏倒在杨虎身边的如意和孩子道,“这两个人交给你了,可是记得……不能出乱子,明白吗?”
杨虎点点头,这才把人抱起来,“哎,冤孽啊!”
当如意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找她的孩子,她的夫君,可是找了很久才知道这都是幻影,早就没有什么夫君了。
“你醒了?”杨虎端来一盘饭食道,“你一直睡也没吃点东西,这不,过来吃点吧,总不能饿着肚子!”
如意知道他就是那个侍卫,便上前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想说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她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说,可是还是徒劳无功,她挥动着手想要表达什么,急的团团转。
杨虎知道,经过这样的事情后她是惊得说不出话了,也许永远也说不了话了。
为了防止她触动到自己,杨虎不得已就抱住了她,“有什么事慢慢说,别这样着急。”
也许是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他又立即放开了她,“你在问孩子的事吗?”
如意点点头,立即抓住他的手臂晃动,非常急切的样子。
杨虎有些心痛,这件事该怎么跟她说呢?孩子早就五脏俱裂小命不保了,她刚刚才死了丈夫难道还要接受这样的噩耗吗?
“哦,他还在养伤,等你好了我带你看看他!来,先吃饭吧!”杨虎勉为其难地道。
如意不相信,她一直摇头,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让杨虎看了更是心痛不已,“事已至此,你就不要这样难过了……”
杨虎不知道怎么安慰便只能这样说,可是如意听了却是一惊,她直勾勾看着他,慢慢走上前,眼里发出骇人的光芒似乎要吃了人,她紧紧抓住杨虎的衣衫,一双纤细的手撕扯着他的衣领,杨虎明知道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可还是不忍心还手,如意撕扯了一会,发现他并没有反抗,却是累了一般,摇摇晃晃便走开了,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当容云溪知道如意已经变成哑巴的时候,不禁感叹道,“想不到还是个痴情的种子,哼……熊远倒是死得其所!”
过了这么多年的勾心斗角的日子,容云溪才发现所谓的痴情是多么可笑可叹的事情。
“皇后娘娘,是时候去一趟冷宫了!”司里提醒道。
容云溪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冷宫恶魔还不曾处理,“走吧!想必太后娘娘等的着急了!”
容云溪说的一点都没错,熊太后的确等了好几天,当她看出那些弓箭手的时候,就知道原来人家早有防备,死期在所难免。
没有了如海的悉心照料,熊太后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有时候她还是会喊着,“如海……如海啊!你个狗奴才死哪里去了?”
“哟,太后娘娘这把年纪了还是这幅嗓门,真让本宫羡慕呢!”容云溪命人打开门就听到了熊太后的叫喊。
熊太后见识容云溪来了便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哼……”
容云溪知道,这个所谓的太后一直都不喜欢自己,“太后想必是在想念皇上吧?不巧的是,皇上今日去祭奠先帝了!”
这是在委婉提醒她,今天是先皇的忌日,也就是她谋害先皇的日子。
“你有什么资格来说这些?哀家当皇后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个小角落里瑟瑟发抖呢!”熊太后端坐着身子斜靠在一边,慢慢悠悠地道。
容云溪并不理会她的讽刺,继续说道,“论资历,本宫却是比不上太后娘娘……就连残害妃嫔、皇子这样的事也都是甘拜下风,太后说的,怎么都有理!”
熊太后这才苦笑出来,没想到几十年后也出了一个跟自己不相上下的狠女人,“容云溪啊,说到底,你我都是一样的!何必这样讽刺呢?哀家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这是句大实话,容云溪从来都不否则自己从某种程度上就是熊允思。
不,分明不同!至少她容云溪不会残害别人,她的心是善良的,有分寸的,不会为了恶毒的目的不择手段!就这点来说,熊允思根本就不配跟自己相提并论!
可是容云溪今天不是来计较这些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听如海说先帝驾崩的那晚刚好是太后在身边侍奉汤药,汤药中有新鲜的鹤顶红,是不是?”
“你胡说!如海断不会这么说!”熊太后一听到如海二字便警觉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在这里胡言乱语,皇帝是真的缺了有脑子的女人了么?”
容云溪并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太后,不管你信不信,如海已经如实招供……不过一个奴才,保命才是要紧的!不是吗?”
熊太后瞪大了眼睛,她才不相信容云溪的胡编乱造,如海是怎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你以为用这样的小伎俩就能让我露出马脚?容云溪,你还太幼稚了点!”
“马脚?太后也会有把柄么?莫非真的是您杀了先皇?”容云溪故意阴阳怪气地道,“是你杀了先皇,就是你!”
熊太后听了这话差点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她冰冷的脸庞攀爬了不屑,“不错,是哀家亲手杀了他,那个负心汉……如此杀了他真是便宜了!哀家好后悔,没能狠狠折磨他!”
平心而论,容云溪能理解她所以她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看着她,“太后心里有恨,这很正常……可是先皇是皇帝,他有权利,你又能如何?”
“如何?哀家眼里就是不揉沙子,哀家知道,欧阳的、黎妃,包括那个痴心妄想的锦妃,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更别提那个赫连静茹,死得其所……哈哈!”熊太后一边说着一边陷入了深思。
她怎么都不会忘记那天赫连静茹挺着大肚子来找她,然后跪下来求她……
可越是这样她心里越痛苦,赫连静茹根本就不爱上官宁朗,可是他却如此疯狂,难道自己的真心看不见吗?他是瞎了,是瞎了!
“赫连皇贵妃也是您杀的?”容云溪虽然跟了上官雅礼那么久却从未听他提起过,所以也是无从知晓了。
熊太后听到这里大笑道,“你以为呢?赫连静茹根本不需要哀家来动手,她早就想死了!自从被物件一样送给先帝之时她就生不如死,哀家动手?哼……哀家对这个贱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说到这里,容云溪更不明白了,“这么说她是自杀的了?”她似乎忘了要追查一下上官七律母妃的死因,也许是这件事太过好奇了吧。
“真相……哀家永远不会说,你这么聪明,可以猜猜看!哈哈!人都死了!只要他俩比我死的早,哀家何乐不为?”熊太后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合着他们也不会放了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要是死在容云溪手里也许还不算太坏!
“哼,你说先皇不爱你,可是你又对他做了什么?”容云溪审讯如海的时候她就看得出来,那个大太监对熊太后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绝对不是一般的心腹。
熊太后苦笑着,她摸了摸掉下的眼泪道,“那又如何呢?我不过是孤单,可是他呢?他是赤裸裸的欲望!身为皇帝了不起?身为皇帝就可以后宫六院?他上官宁朗能做的,哀家照样能!容云溪,你不也一样么?”
容云溪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熊太后总是与自己相提并论,看来根本就是有目的的,她是要容云溪彻彻底底的同情。
“你错了,这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的,就像先皇不爱你,可是你却不能不爱自己,你看看熊家人的下场,要不是因为你还能过着勉勉强强的日子……”
熊太后怎会不知道熊家已经倒下了?当祭祀大典那天她就感觉到了,“世家不过是皇上的靶子,生死荣辱都是与后宫紧紧相连,哀家倒下了,他们自然不会苟活!这就是他们当初把我送进宫的恶果……谁还不是一样的?”
说完,熊太后便拿出一个药丸,容云溪一看道,“不好!”刚一上前,熊太后便吞了它,“呵呵,容云溪啊……听我一句劝,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别太幼稚了,总有你的一天!哈哈!”
话音刚落,只见她嘴角满满溢出一大口血,“宁朗……”容云溪等待不及,只喊一声,“太后!”
第二日,上官七律便给熊太后上了谥号虽然葬礼极为隆重可葬地却与上官宁朗分开了,“她既然是皇后亦是太后,就葬在远山上吧!省得母后(上官七律生母)看了不省心!”容云溪想起她临死前的话,便连连叹气,“怎么了?”上官七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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