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狗茨木童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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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茨木从柜子里找了半天，没找出第二个枕头来，于是大天狗回了一趟自己房间，自带枕头。还好茨木的床不算太小，两个人睡下没有问题，茨木把被子铺好，枕头摆好，站在床边。
    “不要怕，我把窗户都锁好了。”茨木还顺便把窗帘也都拉上，非常体贴，只剩头顶的灯光，房间像一个温暖的巢。
    大天狗看了看四周，茨木的房间就是一个标准的刚毕业入职男生的房间，虽然也没有非常整齐，但也没有乱七八糟的。桌上摆着psp和堆在一起的游戏光碟，床头柜放着杯子，没开封的袋装薯片，还有……一把榔头。
    “你为什么把榔头放在床头？”大天狗哭笑不得。
    “啊，上次想过来打鬼保护你啊。”茨木把榔头丢进床头柜的抽屉里，“一时也找不到别的，只找到上次用来敲翘起来的木板的这个了。”
    大天狗点头，他开始脱衣服。他原本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居家外套，脱掉它以后把它挂在茨木房间竖着的衣架上。茨木把自己原本放在中间的针头往右边挪，看着大天狗坐在床边换睡衣，他也没避着茨木，背着他坐，脱掉T恤，茨木能看见大天狗光裸的背脊，白的过分的皮肤，线条好看的肩膀。
    大天狗换好睡衣，躺在了床的左边。
    “怎么了？”他看了看还傻站在床边的茨木，“不睡觉吗？”
    “哦，哦！”茨木这才反应过来，也躺下，伸手关了灯。
    这是他们第二次躺在同一张床上，但是和上次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觉。上次他们一起睡是因为大天狗生病了，而彼时他们也只是纯洁的室友关系，而现在不一样了，经过一些茨木自己也一头雾水说不灵清的事情以后，大天狗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他的男朋友。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为了照顾病人而和室友睡在一张床，他们的关系发生了本质的变化，想到这里茨木就觉得心情复杂，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无措？茫然？好像都不对。
    大天狗明显没有睡着，茨木也没有，他们俩就像两具僵尸，直挺挺地分别躺在床的两边，茨木觉得不对，这好像太生疏了，明明是因为大天狗害怕，才跑到他的房间里来睡的，如果就这么像僵尸一样躺着，又能起到什么安慰大天狗的作用？
    茨木虽然脑子经常转不过来，但却非常有责任心。他虽然不太清楚自己怎么就有了男朋友，但却充斥着保护自己男朋友的责任感，这股责任感就像火焰，在心里充满动力地熊熊燃烧。大天狗害怕，没关系！有我在！他心想这个时候，就是人们经常说的……要发挥男友力的时候吧？
    和害怕的男朋友躺在一张床，需要做什么？
    茨木睁着眼睛思考了五分钟，恨不得拿出手机百度一下。五分钟以后他做了一件不能更简单的事情，他转过身，特别大力地、一把把大天狗揽进了怀里。
    大天狗原本好好平躺着，突然被他抱了个满怀，下巴都磕到了。他好像有点诧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不要怕！”茨木气势十足，“你安心睡吧！我等你睡着我再睡！”
    茨木自我感觉自己的男友力快溢出来了，他抱着大天狗，心想我干得不错，这下他一定不会怕了。大天狗闻言没说话，只是伸手回抱他，这是从未有过的更近接触，他们挨在一起，肩膀相碰，发丝摩擦，心跳可闻。茨木觉得自己触手之处都是温暖的，他能听到大天狗的心跳，一声一声，透过胸腔，透过睡衣，传到他这里。
    “茨木。”大天狗喊他。
    “嗯？”他立刻应了。
    大天狗的手摸到他的脸侧，探过身吻他。
    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但即便是第二次，茨木的大脑里依旧是空白一片。他不擅长什么闭眼，于是就睁眼看着这一切，虽然拉着窗帘，但室内并不是完全黑暗，眼睛适应以后他能看见大天狗好看的侧脸轮廓。大天狗的眼睛近看更好看，眸里带笑，鼻梁高挺，他的睫毛轻若蝉翼，一下一下扇动着翅膀刮着他，他偏长的金发蹭在他的眼眶与耳边，痒痒的，像是有一只小爪子在挠。
    茨木没有动弹，和第一次一样像一只呆滞的僵尸，但他知道自己的心跳快得要飞出去了，大天狗咬了他一口，咬在他嘴角，茨木突然吃痛，闷哼一声。
    “张嘴。”大天狗在他咬破的地方舔了舔。
    茨木依言照做，随后他尝到了一股血腥味，来自自己的嘴角。大天狗温柔实际却无比强势，看似柔和的每个动作却有无法抗拒的力量，茨木觉得自己无法控制地又在被带着走，他的脑子是混沌的，眼里只有对方一个人，他顺应着他的一切要求，拥抱，回吻，相触碰。被子乱成一团，大天狗按着他的肩膀，手指摩挲茨木被他咬破的嘴角，一下一下。
    “痛吗？”他轻声问。
    “为什么咬我……”
    “留个印记。”
    “……印记？”茨木不解。
    嘴角的伤口被手指抹过，带出一片殷红的血丝，大天狗靠近他，双手分别撑在枕边，自上方而下与他对视，两人的鼻尖只有咫尺之距。茨木看着大天狗的眼睛，能在这片灰蓝色的夜空里看见自己的神情。
    “让人知道你是我的啊。”大天狗轻声说。
    这记直球太过猛烈，把茨木一球打晕，接下来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浑浑噩噩跟着走。大天狗的手伸进他的睡裤，后辈的手向来温度不高，甚至比较低，让他有些发颤，那点冷冰冰又温和的感觉就慢慢地游走全身，从上到下。茨木就像一只被温水炖煮的青蛙，水温太合适，气氛太安宁，大天狗看他的眼神好像把这个房间与世界隔离开来，一切的一切都恰到好处。
    茨木在舒适与茫然中伸手，摸了摸大天狗额前散乱的头发，把他们拨到脑后，露出室友白皙光洁的额头。
    “我……”
    茨木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他觉得他心里仿佛有无数话语要讲，但临近嘴边，又通通化为乌有，最后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世界仿佛是安静的，没有繁华，没有闹鬼，没有城市喧嚣，他只能听到响亮的心跳声，不知是谁的，也许是他的，也许是大天狗的，在胸腔砰砰作响。
    如同石子如池，涟漪荡漾。
    *
    “有一个问题，我刚才就想问你了。”青行灯终于没憋住，“你嘴怎么了？”
    “啊？”茨木措手不及，咖啡杯都差点打翻，“没，没怎么啊。”
    “什么没怎么，都破了好吗？”青行灯指了指，“你自己咬的？”
    “我自己怎么……”
    “哦。”青行灯恍然大悟，“室友咬的吧。”
    茨木：“……”
    上班前被青行灯一语道破是大天狗咬的，茨木也没法反驳。他站在公司的洗手间，盯着自己的嘴角看了半天，大天狗是真咬不是假咬，嘴角已经不渗血了，但伤口照样明显地就差写在脸上。茨木想着公司的人应该没那么多嘴，不会个个都像熟人青行灯一样直接开口来问，于是还是没遮没掩地去上班了，哪知刚出电梯就遇到酒吞，酒吞看了他一眼，第一句话就是：“你嘴怎么了？”
    茨木看着酒吞身后的盆栽，睁眼说瞎话：“我自己咬的。”
    酒吞：“……”
    酒吞一脸一言难尽，斟酌了很久以后，补了一句：“下次不要自己咬自己了。”
    茨木：“……”
    我现在去买个创口贴还来得及吗？茨木想。
    本来是件很头疼的事情，但他摸到自己的嘴角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心跳加快，眼前好像又出现了大天狗昨晚看他的眼神，流水般的平静与温柔。
    茨木拼命晃了晃脑袋。快醒醒，他对自己说，赶紧去买创可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