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雪晏伯君》第138章 忠？愚？

    匍匐在地上的大臣们，听着瑞王的怒喝声，看着地上那还未曾凝固的斑斑血迹，大家都沉默不语，知道大成王朝估计命在旦夕了，回天乏术了。
    “怎么？都不作声？”瑞王扫了一眼那些大臣们，见一个个都不说话，知道他们心中不同意，可是却都在消极抵抗。
    “你们都不说话，就当作你们都认可了。”瑞王此时也不需要得到大臣们的认可，他也是怕朝中的大臣都跑了，就留他一个的话，会被人耻笑而已。
    于是，他挥了挥手让那些守卫们把大臣们围在了中间。
    大臣们一看以为瑞王要痛下杀手，有的人吓得浑身发抖，有的吓得当声就晕倒了，瑞王站在那王位之上，看着下面大臣们的丑态，冷笑了笑。
    不过，到是有一个大臣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还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瑞王定睛一看，是和太子最为亲近的王大人，见他毫无惧怕之色，瑞王不禁对他另眼相看。
    “瑞王殿下，下官能否再见家人一面，有些话还不曾交待。”王大人面露悲伤，可是脊梁骨却挺得直直的。
    其他的大臣们一听王大人说想见家人最后一面，仿佛一直担心的事情成为了现实，心中的那根弦也断了，大殿里顿时哭成响成一片。
    瑞王见一个个大男人像了妇人一般痛哭流泣，心中更加厌恶起来。
    “各位大人的心愿，本王都了解，本王都会满足的。”瑞王拍了拍手。
    只见此时大殿的门缓缓地打开了，守卫押着一群人从外门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大人们都回头看去，不过这一回头，那些大人刚刚还伤心哭泣的脸，顿时惊恐成分，不相信地看着正跑向他们的那群人。
    “老爷……”
    “爹爹……”
    哭声、喊声、抽泣声在此刻的大殿之中此起彼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抱团痛哭。
    “行了！各位大人！”瑞王听着底下的人哭得不停也不耐烦起来，他早就料到这些大臣们会有此反映，所以他早早地就把这些大人们的家眷全“请”到了王宫来和大人们相聚，省得大人们担心。
    听见瑞王那不耐烦的声音，大人们一下就停止了哭泣，有的人甚至把家人还在抽泣的嘴给捂住，不让发出一点声音。
    见大殿之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瑞王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扫了一眼底下的那一群人，见一个个好似那待宰的羔羊无比忧惧地看着自己，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安慰起那些人来。
    “各位大人，你们可能是误会本王了。”瑞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本王只不过是怕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各位大人的家眷会有所散失，于是让大人们这段时间和家人们暂时住在王宫里，怎么你们哭得好像要生离死别的一样？”
    底下的各位大人们听到瑞王如此一说，一下都愣住了，他们不知道瑞王说的可是真心话，真的只是让他们和家人小住一下，不是要杀他们？
    瑞王见大人们不像刚才那般激动了，又好气地劝解道：“各位大人都是当朝的重臣，有不得丝毫的损失是吧……”
    瑞王见大人们的脸色恢复过来了一点，知道他的话大人们都听进去了，于是他接下来问他最关注的问题了。
    “各位大人，你们有谁知道太子殿下去哪里了？”瑞王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各位大人脸上的表情。
    只见一开始问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不语，后来站在最后面的一个大臣，慢慢地站了出来，跪在了瑞王的面前。
    “瑞王殿下，为臣看见太子跑到太庙中去了。”
    “你……”王大人见有人出卖太子，怒不可遏地冲着那人就扑了过去，一拳把那人打倒在地。
    其他的大人见打了起来，纷纷过去拉架。
    “王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在回答瑞王问的问题罢了。”那个被打的大人年纪不大白净脸上一双大眼直往下掉泪，显得女气十足。
    其他的大人见平常沉稳的王大人做出发此的举动，也能理解，毕竟平日里太子对王大人都是敬爱有加，关系密切。
    “好了好了，钱大人你也少说两句吧。”其他的大人见钱大人因为被打气不服还想要再辩解两句，可是这王大人正在气头上，所以这不辩解还好，一辩解反而火上加油了。
    瑞王见底下大们们乱成了一锅粥，不过也能看得出来谁是真正地站在太子这一边，而谁又是可以为自己所用的。
    “好了！好了！成何体统！”瑞王见自己如果再不阻止下去，可能真的要打成一团了，于是气乎乎地从王位上走了下来，暴喝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刚才正打得正欢的两对人，此刻都停了下来，见瑞王对着他们怒目而视，吓得一个个都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
    只有王大人还是站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岿然不动凝视着瑞王慢慢地走近，一直盯着瑞王走到了他的面前。
    “王大人，你想要造反？”瑞王两眼紧盯着王大人的双眼，而王大人却丝毫不闪躲。
    “不是我造反，而是殿下想要谋朝篡位，要置太子殿下于死地！”王大人本来还对瑞王抱着一丝的希望，而他也想着保全自己等到和太子能够相遇的一天，再帮太子重登帝位，可是当瑞王问到太子的时候，他明白自己想的一切都是太天真了，瑞王现在只是一时需要他罢了，以他和太子的关系，可能第一个被杀的就是他了。
    与其忍辱偷生不如为了太子保节，慷慨赴义。
    “你想做个忠臣是吧。”瑞王看着王大人眼中那坚毅的光芒，知道此人定不会为自己所用了，留下也个祸害“那你的家人呢？要他们一块儿陪你成就这忠臣二字？”
    王大人听到瑞王提到自己家人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痛惜，想着自己一世清廉，怀才不遇，直到遇到了太子殿下才得已施展自己的抱负，自己不怕死，可就是可怜了自己的稚子。
    瑞王点了点头，那看管着王大人家的守卫把挡在王大人儿子面前的刀放了下来，那个不到二岁的小娃娃开心地往王大人这里跑过来。
    “爹爹……”王大人的儿子睁着天真的眼睛，拉着王大人的衣袖，甜甜糯糯地呼喊着王大人。
    王大人也为之动容，只见他无比悲伤地跪了下来，把稚子抱在怀里，已经泣不成声。
    “爹爹，别哭了。”稚子轻轻地擦着王大人脸上的泪水，站在旁边的人看到这一幕有的不忍再看把脸别了过去。
    “儿啊，以前爹爹教你的三字经还记得吗？”王大人眼中闪着不一样的光芒。
    “记得，爹爹。”稚子点了点头。
    “君则敬的后一句是什么？”王大人此时把稚子抱在了怀里站了起来。
    “爹爹，是臣则忠。”稚子回答道。
    “那一臣可否待二主？”听到王大人问稚子这话的时候，有些人不自然地把视线给移开了，脸渐渐地红了起来。
    “不能！”稚子轻声回答。
    “大点声，爹爹听不见！”王大人突然高声说道，其他人完全不知道他想要干嘛，只认为他是在讽刺他们。
    “不能！”稚子扯着嗓子高声回答道。
    “好！”王大人眼中泛着眼光，可是却狠光一闪，就在此时王大人把怀中的稚子高高地举过头顶。
    就在有人知道王大人想做什么，要来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王大人泪流满面，猛地一扔，可怜刚刚还能发出稚嫩童音的稚子此时已经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红白相间液体喷溅而出。
    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悲惨血腥的一幕，可就在大家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大人大叫了一声，然后奔向那殿中的柱子，触柱而亡。
    一远一近，一大一小，两条生命就这么一下子全没了，一时间大殿里鸦雀无声，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太突然了，其他人都对这两条生命的逝去反应却各有不同，有惋惜，有恐惧，家眷们在刚刚那一瞬间捂住了小孩的眼睛，不想让他们过早地看见这世间的惨况。
    可是还是有小孩偷偷地从家人的指缝中看过去，却只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一动不动，只当是他们睡着了而已。
    瑞王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惨烈的一幕，他心中佩服王大人如此有节气，可是这王大人也未免太傻了一点，为了一个不成材的太子，不光陪上自己的性命还拉上自己的稚子。
    “来人啊，把王大人和他的稚子抬出去，好好地葬了。”瑞王挥了挥手，几个守卫走过来把王大人抬了出去，然后把他的稚子抱了出去。
    “大家也都看明白了，这也不是本王想要看见的，本王希望大人们以及大人的家眷们都能好好地活下去，知道吗？”瑞王安抚地说道。
    而此刻的大臣们还沉浸在刚刚的悲痛之中，想着自己是不是也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见大臣们都不说话，瑞王也知道现在不是紧逼的时候，于是他挥了挥手说：“各位大人也累了，和家人都下去休息吧。”
    瑞王也略显疲态，想着这才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他也不禁深深地担忧起以后的路是否能像自己所想的那样走下去，不过现在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没有第二条路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