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脏水?”溱溱闻言不由的笑了,“王秘书,我只是跟警官如实的说明那天去饭局的人而已,怎么能算是泼脏水呢?你未免太过草木皆兵了吧?还是说?因为心虚?”
“心虚?我心虚什么?”王秘书气怒,眼睛瞪得圆圆的,大有跟溱溱拼命的架势,暗地里紧握的拳头却攥得更紧了。
溱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随便你心虚什么,反正不关我的事。”
顿了顿,溱溱转头看向那个一脸冷冰冰模样的警察,问道:“警官,是不是要带她一起走呢?省得再麻烦第二趟!”
男人斜睨了周围一圈,无意外的对上格子间里的一双双探究,好奇的眼神,点了点头。
溱溱见此嘴角咧开大大的弧度,示威似的冲着王秘书昂了昂下巴,然后大步走向电梯。
王秘书气怒的跺了跺脚,转身跟上,却在与警察们擦肩而过之时不期然的对上一双冰冷的墨瞳,那双眼睛冰冷的犹如极地寒冰,让人遍体生凉,如堕冰窖。
王秘书的心脏一颤,赶忙躲开与他直视的眼神,快步流星的冲进电梯里,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让她慌乱万分。
溱溱斜睨了一眼明显心神不宁了的王秘书,喉咙间发出一声的冷哼来。
王秘书恍若未闻。
很快狭小的电梯里便挤满了人,溱溱的左前方,王秘书的正前方便是那个冷冰冰面目表情的警察,溱溱注意到,那人在王秘书前方站定的时候,王秘书的身体瞬间紧绷。
电梯门关闭,溱溱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林雅昔一脸担忧的看着电梯门,手里拿着自己的电话。
*
s市派出所,溱溱并不陌生,她一年前来过很多次。
押送他们的那帮警察在警车停稳后便下了车,等溱溱与王秘书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那个冷冰冰模样的警察。
溱溱的目光在警察局的院子里扫视了一周,一年的时间,警察局里的环境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不过爬满墙壁的爬山虎,叶子由清脆变成了枯黄,而之前堆放在院里一角的废弃车辆,已经不见了踪影。
想到那辆因为车祸而报废了的车,溱溱的目光变得悠远,脑海中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王明珠的画面,想到她心如死灰的对自己陈述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的样子。
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明明才不过一年多一点的时间。
“愣着干嘛?走了哎!”王秘书回头瞪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溱溱。
溱溱回过神来,才发现两个人已经走远。
三步两步赶上两个人的步伐,溱溱侧头看了一眼冷着脸往前走的男人,问道:“警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瞥了溱溱一眼,溱溱的眼睛亮亮的,唇角微微勾起,短发在冬日早晨的暖阳里散发上微微的橘红色,样子很美。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她还能笑得出来?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定义成了主要的犯罪嫌疑人了吗?
转过脸,他整理好了情绪,沉声开口,“种李泽。”
“种李泽,好名字哎。”溱溱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名字陪你这张冷冰冰,面无表情的脸,就差的太多了,不太搭的样子。”
王秘书撇了撇嘴,觉得今天的罗助理似乎太过话多了些!
种李泽的眼皮抬也不抬,三人拐进办公楼里,径直走向长长的走廊。
走廊的尽头是另一座小楼的入口,溱溱清楚。
她曾经有过这条路去探视关在里面的罗铭。
水色潋滟的水眸闪过一丝的异样情绪,脸上的表情却保持不变,依旧笑语盈然的样子:“种警官,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呀?不是要进行例行询问吗?看你去的方向,怎么不像是询问室呀?”
“听罗助理说话的口气,似乎对这里很熟呀,连询问室都知道在哪里呀!”不等种李泽说话,王秘书便阴阳怪气的快语插嘴道:“还是说这警察局,罗助理是熟客?”
这是拐弯抹角的骂溱溱心术不正,实乃警察局常客的意思呀!
溱溱唇角轻轻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来,抬手将耳际的乱发拨拢到耳后,才慢悠悠的说道:“可不是嘛!我确实是这警察局的熟客!这里有我的朋友。”
“朋友?别不是住在这里面的朋友吧?”王秘书掩唇轻笑。
“我朋友在这里上班,并不住宿!”溱溱装作听不懂她说话的意思,懒得搭理她,见种李泽没有要跟自己交流的意思,便也歇了向他套话的念头。
三个人一时无话,很快走廊便走到了头,房子套着房子,只有中间的矮了十几公分的几米石板路相隔,一年前的破旧大铁门已经拆除,之前露天,现在也搭上了钢板遮雨。
这时,小楼里走出一个身穿印着浮夸图案的黑色大衣的男人,他走路的动作率性洒脱,看起来是很爽朗的一个人,溱溱却敏感的察觉,在这个男人从小楼里出来的一瞬间,种李泽面无表情的脸上好像皱了皱眉头。
溱溱顿时乐了,她还真有点好奇这个冰冷冷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种李泽,讨厌什么!
男人走的近了,溱溱才发觉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好像见过几面。
张昊整了整自己大印花的黑色大衣,桀桀笑着凑近种李泽,戏谑道:“我说冰块脸,你调到咱们局子里也大半年了吧?我还是第一次叫你提押犯人呢!真是稀奇啊!你今天这是怎么想起来了?”
种李泽理都没理他,直接就走,被张昊急急的拉住:“喂别走啊!你的底细局子里谁不知道啊!我今天也就是好奇,问问而已嘛!”
说着他转脸看向溱溱,道:“哎,你负责的什么案子?我听说这几天发生了一场命案,是你这个吗?哎……这人好面熟啊?”
目光与溱溱含笑的脸对上,张昊顿时眉毛一拧,陷入沉思当中:“哎哎哎,咱们是不是见过?”
溱溱已经想起来了这人是谁,提醒他道:“我是罗依依的妹妹。”
张昊恍然大悟,“对对对,我想起你了,是叫罗溱溱吧?”
溱溱点头。
张昊哈哈笑着,搓了搓手问:“那个,我小……依依,她还好吧?”
溱溱诧异的抬眸看了他一眼,依依?这么喊是不是太过亲密了?
见他有些局促不安,溱溱忙道:“我姐姐她很好!”
“那就好,那个……”张昊还想问什么已经被种李泽不耐烦的打断,“喂,走了!”
“好。”溱溱答应,转脸对张昊道:“回头再问吧,反正我要在这儿待二十四个小时呢!”
说要,跟上种李泽的步子,身后张昊摸了摸头,看着溱溱窈窕的背影,觉得自己好像忘了问她什么?
种李泽将溱溱与王秘书分开关进了两个房间,房间一如一年前她曾见过的样子,狭小逼仄,光线昏暗,仅仅是一张一米宽的木板床便占据了大半的空间。
种李泽什么话都没说,锁上门就走了,但是让溱溱有些摸不着头脑。
*
韩静姝收到江正则光临朝歌的消息后,特意的晾了他十几分钟,换了身衣服,梳洗打扮之后才去见得他。
她始终对前日梧桐街上,他落她的那一巴掌耿耿于怀。
包厢是他以前常来的那个,装潢沉稳大气,主色调为暗金色,简约中令有一种别样的奢华。
韩静姝推开门的时候,正好对上江正则幽深晦暗的黑眸。
他的手指间夹着一枚已经快要燃尽的雪茄,烟雾弥漫,隔着袅袅的烟雾,看着他有些辩不清的模糊五官,韩静姝的心跳微微一滞,有一秒钟的失神。
再回神时,她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无端妖娆的媚笑,修长白皙的手指间把玩着一张镶着金边的暗色硬卡纸,脚步轻缓,在江正则的对面站定,“江先生现在可是稀客呀!刚刚前台告诉我你来了的时候,倒是差点把我吓了一跳呢!”
两个人隔着茶几相望,目光炯炯,各不相让。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稳重自持,一个一身红衣长裙,身姿妖娆。
江正则敛下墨瞳,手指微动,弹掉雪茄的烟灰,放在唇边吸了一口后才慢悠悠的说道:“你倒是沉得住气!”
韩静姝闻言勾起一抹的弧度,她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倾身将手中镶着金边的硬卡纸推到江正则的面前,轻笑道:“静姝是跟你打交道呢!不沉得住气怎么能行?”
江正则抬眸瞥了她一眼,得到她更加热烈的目光与笑容,唇角微勾,垂眸扫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硬卡纸,那是一张请柬,暗色的底色,周围镶着一圈的金边,上面字是用的烫金工艺,单是这张请柬的造价,已是不菲。
江正则眼睛顶着请柬,目光沉沉,分辨不出情绪,半天没有动作。
直到雪茄燃尽,烟头烫到他的指肉,他才略微抬了抬眼皮,倾身将雪茄按进烟灰缸里掐灭。
韩静姝捕捉到他那一秒不自然的情绪闪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朗,红唇微微勾起:“我要订婚了,十二月一号,与我哥哥同一天。江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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