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薛殷》第66章 他杀了他

    王总管深知眼下的处境对自己十分不利,朱北康昏迷不醒,两个罐子又在他们手上。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自己没被他们擒住,也会被他们给活活气死了。
    目前他手上唯一能利用的也就是钱花花了,他理了理思绪:“小丫头,你的同伴对你的生死置之不顾啊,你若是死在我的手上,可千万别怪我心狠手辣。”
    钱花花当然知道他这是企图挑起她的情绪,让她说服薛雅把罐子换给他。但她也知道,以王总管对那罐子的重视程度来看,薛雅不用罐子交换她才是正确的选择。她故作惨兮兮的说道:“我都说了我和他们相识不过两天,没什么交情,都让你去找我哥哥来了,你偏不听。这下好了,他们不顾我的生死,你的宝贝又白白便宜给他们了。”
    王总管闻言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他们左右都不上当,他能怎么办,杀人都没这么累过。他见薛雅还琢磨着要打开罐子,只得无奈地警告道:“你别乱动,这罐子里装的是十大毒物,我常年用毒药喂养他们,奇毒无比,你若是放出来了,我们就全都完了。”
    这话吓得薛雅忙缩回了手来:“这么危险的毒物,你还带在身边?”她随手在沈凉的衣摆上擦了擦,又问道,“可你既然都害怕,那平时又是怎么喂养它们的?”
    王总管被气的直喘粗气,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她难道都看不见自己刀下活生生的人吗,真的好心累。
    那薛雅也不等他回答,又似恍然地说道:“哦,我明白了,这罐毒液能防这些毒物,是吗?”她抬头看向沈凉,询问着,“那我们要不要先抹上一点用来防身?”
    沈凉弯腰拉她起身:“有我在,你用不上抹这些危险的东西。”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全然没把王总管放在眼里。气的他差点破口大骂,他看了看钱花花手中拿着的纸包,咬了咬后牙槽,决定不管这是毒药还是解药,都先喂朱北康吃了再说。
    他推搡了钱花花一把,命令着:“把药喂他吃了。”边说着边抬头恶狠狠地盯着沈凉,“大不了,大家就同归于尽,我今天要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死也要拉上一个当垫背的。”
    沈凉轻哂一声,道:“你可别这么沉不住气么,我都说了得让他亲眼看到最后一幕,给你的又怎么会是毒药呢。做人呢,疑心不要太重。”
    王总管闻言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所以这又是他的错咯。
    由于沈凉给的是药粉,钱花花在刀刃的威胁下,战战兢兢好不容掰开了朱北康的嘴,把药粉倒入他嘴里,他却没有意识咽下去。转头看着王总管,微微指了指一旁的水碗道:“药粉咽不下去,我得拿水喂给他喝。”
    王总管一边抓着钱花花,一边厉声警告着:“老实点,你别想耍什么花招。”
    钱花花很是无辜地看着他:“那算了,反正被呛死的也不是我。”
    王总管低头看了看朱北康,药粉都被他含在嘴里,没有水确实咽下不去。就扼住钱花花的脖子上,一边略微倾了倾身,拿过水碗塞在她手里:“喂他喝。”
    钱花花被他扼的一顿猛咳,待接过水碗来,忍不住瞪他一眼,竟把她的脖子当木头抓,就不能轻点么。
    要喂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喝水真是一件相当有难度的事情,总之,等钱花花把朱北康嘴里的药粉给灌下去后,他的脸上已经相当狼狈了。
    王总管正大松一口气,等着朱北康醒来和他一起联手。
    那厢,钱捕头等人终于疾步匆匆地寻了过来,他一进石门,见到的就是钱花花的脖子上被一把锋利的刀刃抵着的场景。满身的愤怒霎时就被点燃了,他一手紧紧地握住身侧的腰刀,似在竭尽所能地克制住怒火。
    王庄主见状,立马上前两步,痛心疾首地喝着:“王春,你如此做可对得起我?我救你性命,多年来一直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其实,王总管早就料到会有事发的一幕,哪有做了坏事能永远瞒天过海的。事到如今,他倒也坦诚:“庄主,我王春是有愧于你。”
    “那你还不快把钱姑娘给放了。”
    “放了她?那可不成,我还得靠她保命。”
    “你有什么不满,大可以提出来,何必干这些装神弄鬼残杀他人的勾当来。”
    王总管闻言冷笑一声:“不满?勾当?说实话,庄主你这些年,其实一直没把我当人看吧,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这个江湖出身的莽夫。”
    “我若是瞧不起你,还会让你当翡翠庄的总管?王春,听我一句劝,你把钱姑娘放了,凡事都好商量,可别再做出糊涂的事来。”
    王总管哈哈大笑:“你少忽悠我了,我手上沾了这么多条人命,还哪来的活路?你们今天要是放我出庄去,倒了罢了,不然,我就让这丫头黄泉路上给我作伴。”他说着,左手愈加的扼紧了钱花花的脖子,直扼的她脸色开始泛红。
    他这副眼急了的模样让旁人看着都跟着提了提心,生怕他一个没控制住,就把钱花花的脖子给掐断了。
    那钱捕头更是又急又心痛,已然恨不得立马上去把王总管给大卸八块。
    沈凉往薛雅身前站了站,道:“想当年,八卦掌王春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的英雄豪杰。”
    王总管闻言,似有动容,扼住钱花花脖子的手也微微松了力道。
    只听沈凉继续说道:“竟不想有一天也能甘于委人之下,被其利用,做他人的杀人工具。你这些龌龊的勾当若是被传入江湖,八卦掌从此恐怕只会被别人嘲笑再也无法立足了吧。”
    “你懂什么!我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被逼无奈。”王总管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似是被戳中的痛处,“如今,你们很得意是吧,若不是朱二少爷要留着你们慢慢玩,你们一个个早就死了。”
    薛雅悄悄地拉了拉沈凉的衣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激怒王总管,刚想好言劝他几句,只听他又似自言自语说道:“我就不该听他的,不该听的!我只不过是图点财,我根本就没想杀人!我是被逼的!”他越说越激动,似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
    “好好好!你别急!”薛雅忙顺着他说道,“江湖人有江湖的规矩,你之前既是被逼无奈,我们既往不咎。如今,你却完全可以选择悬崖勒马,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九州总捕在这,为了他妹妹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能。”
    钱捕头闻言,强作冷静,努力地克制着自己,道:“只要你放了我妹妹,我亲自送你出庄,决不食言。你仍旧可以回你的江湖去当你想当的英雄豪杰。”
    王总管似是有些犹疑。
    这时,只听一声轻轻的声音响起:“王总管,他们的话,你也敢信?”
    说话的人正是服下解药转醒来的朱北康,只见他说着话的同时已经缓缓地从石床上坐了起来。他坐在床沿上,视线一一地扫过在石室里的每一位人。
    而后,才轻叹一声:“是我疏忽大意了。”他笑着看向王庄主,“义父,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吓着您了吧,是孩儿不孝。”他话虽这样说着,却完全听不出一点歉意来。
    他仍旧如平常那般言笑晏晏,全然没有一点事迹败露后的恐慌。
    即便是如此,王庄主似还不敢相信朱北康会是这所有事件幕后的主谋:“北康,庄里的这一件件命案当真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你为何要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来?”
    朱北康闷笑一声却并未答话,只是把目光转移到薛雅的身上:“小雅姑娘,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看来,你也早就怀疑我了。”
    他顿了顿,看了眼沈凉后又说道:“想来,我都还没有好好地陪你逛过我们翡翠庄,这真是一件憾事。”
    薛雅见他这模样,明明和初见时无异,她却突然觉得有些心寒:“你是遗憾没有陪我逛,还是遗憾,没能杀了我?”
    朱北康听到这句话,这才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你知道的不少。看来我这一觉睡的,错过了好多精彩的环节。”
    事到临头,他居然还能如此镇定,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来,薛雅只觉得自己还是高估了他泯灭人性的程度。
    只见他伸手搭在王总管的肩膀上,笑道:“王总管,你可听仔细了,你当真认为他们会送你出庄?”他边说着边把另一只手朝他伸了过去,“来,把刀给我。”
    王总管没做他想,就把手里的刀递给了朱北康。
    一下秒,一声闷哼传出。
    只见,朱北康接过刀来,顺手就一刀扎进了王总管的胸口。
    王总管防着钱花花逃跑,防着沈凉等人偷袭他,却根本没有防备朱北康。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扎在自己心口的尖刀,不甘心地伸手去拽住朱北康的的衣服,却只是徒劳:“你,你杀我?我,我替你做了,那么多事……”
    朱北康拉过他的衣袖细细地擦拭着刀刃上的血迹,唇角依旧扬着笑意:“跟了我这么久,背叛我是什么下场,你还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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