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西边的天空铺着厚厚一层如舞女火红的衣裙的火烧云。红彤彤的云随着风的舞步摆出各种神似小动物的造型。那片天空下是一片山丘绿野,这绿野中流淌着如同一条玉带的溪流,岸边的花飘零落入水中,成了蚂蚁渡河的一叶叶扁舟,从山丘上一直绵延流至山脚的村庄,成为村子里生命的源泉。
溪流将山丘分断成两个部分,由一座栏杆缠着绿色藤蔓的板桥沟通。板桥上苍翠的青苔诉说着这荒野的寂落和廖无人烟。和着那偶尔的虫鸣,清澈见底透亮如水晶的溪水里游得畅快淋漓的鱼儿吐着泡泡,一切都是那么安谧静美。
一个带着斗笠的人提着放有鱼饵的竹篮,拿着一支鱼竿,步伐不急不慢的从板桥踏过,沧旧的板桥似乎气恼被人打破原本的安静,一直吱呀吱呀的叫个不停,等到那个人脚步迈下桥来,不悦的叫声才戛然而止。
一阵清风似乎欲要安慰那座放在那里经历了不知多少年风风雨雨的桥似的,轻轻触摸着它苍老的容颜,似乎能为它擦去岁月的冰霜。用绳索编织成的栏杆上的藤蔓绿叶像一个个摇头晃脑的荡着秋千的不经世事的绿衣女孩子,和苍老的板桥形成鲜明对比。
那个人悠悠的走到溪水边,坐在一块石头上,动作无比娴熟的装上鱼饵,再抛出去,只见原本平静的水面漾起一圈细微的涟漪。那人将鱼竿放在地上,自己身子往后一仰,将斗笠盖在脸上,翘起二郎腿,头枕着手臂,对河里的鱼竿再不闻不问。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一场风震落的一片黄叶带着陌生人的气息,簌簌飞落在斗笠之上。
斗笠之下的一双本来恬淡的眸子兀自一凌,旋即嘴角牵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他摘下斗笠之间早已站了起来,没有回头,目光落在一直未曾动一下的鱼饵。似乎是对着脚下静静的溪流说话,“既然找到了我,为何不出来和我见面,打算一直这样躲着吗?”
话落之时,一抹黑影手握着一把寒剑,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
“幻钰!”,一个身穿着黑袍的中年男子,虽然年纪稍大,但看上去气质也算是器宇轩昂,五官不俗。那一双幽深如同一潭老井的眼睛划过一丝惊讶,然随即而逝。“你怎么发现我的!”
那个叫幻钰的年轻人丢下手里的斗笠,双手环胸,一张清雅的俊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想知道?”
“当然!”
“因为你不属于这里!你扰乱了这里的清静,吓跑了我的鱼!”
他话里有话,然黑衣人听得明白。他确实不属于这里,他来自别的大洲。
“你知道我?”
“不知道!”幻钰干脆的否定道,之后转过身,弯腰捡起鱼竿,提起竹篮要走。
来者一步跨到他前面挡住他的去路,不依不饶,“但是我知道你!幻钰,白玄的关门弟子!”
来者自以为说破了一个好像什么惊天秘密一样,以此刺激眼前那个有点狂傲的年轻人。
然而他的期望落空了,幻钰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提着竹篮,步子速度不减。
“你站住!”来者面露不悦追了上去。“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实力,我若想杀你,绝对分分钟钟的事儿!”
到底还是小命当紧,幻钰听到中年人的威胁,步伐一顿,旋即转过身,放下手里的竹篮。“说吧!你想要我给你算上一卦,还是送你一条鱼!”
“告诉我十几年前降落在这个洲里的龙凤分别是谁?”中年人目光射出一抹严肃,问的郑重其事。
“这个我不知道,你还有其他问题吗?”幻钰的脸如同用石头刻成的,没有一丝变化。
中年人摸不透他的情绪,可是凭借着他一身的功夫,自然不会把手无寸铁的毛头小子看在眼里。只是他一口否决自己的问题,又不由得让他有点犯难。
他是真不知道吗?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此次来的目的,其实不过就是来寻一味药,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也对你的事情没兴趣,你问完了嘛?我可以走了吧!”幻钰淡淡的问道,说着弯腰提起竹篮。
“慢着!”中年人面色陡然一变,他伪装出来的耐心都被幻钰的固执消磨掉了。
幻钰背对着他,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哼!老狐狸,该褪去伪装的羊皮了!
就在他重新转过身之际,中年人的剑早已出鞘,泛着丝丝入骨的冷寒,抵在幻钰的脖子上。
“或许你真的不知道,或许你知道,我不管事实如何,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你的命现在掌握在我手里,你必须乖乖听话,不然后果自负!”
“这是威胁还是……”
“警告!”
“有区别吗?”
“这个问题重要吗?”
“那问个重要一点的,你威胁我的目的何在?我就是个手无寸铁的小老百姓!”幻钰说到此,还不忘给自己换上一副无害且十二分无辜的表情。
“哼!”中年人冷哼一声。“作为白玄的关门弟子,你说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小老百姓?能在把自己说的穷苦一点吗?”
“可以!”幻钰将空空如也的竹篮在他眼前晃了晃,“今天没有钓到鱼,直接导致今天晚饭取消,若是你想到我家蹭饭,那等到明天吧!哦!对了,我家就一张床,你要寄宿我家,估计只能拖着那个破了一个洞的席子到院子里睡了,当然也可以和我挤在一个房子里,放心吧,即使睡在屋子里,也绝对不耽误你数星星!”
幻钰抬头看向渐渐被黑色浸染的天空如是说。
“……”
中年人忍着一剑杀了他的冲动,手里的剑动了动。
“哎哎挨!小心手抖!拿稳了,大哥!”幻钰脸上漾起一抹难得的嬉笑。
中年人脸上的肉气的发颤,兀自收回剑。
“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考虑放了你,不然我可以保证你会死的很难看!”
幻钰之所以能这么底气十足的给对方打哈哈,绕圈圈,是因为他笃定,他现在还不能杀了他。毕竟他还指望着自己帮他一把。
龙凤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主意只能从地狱之牢打起。
看来他是想他帮有关于地狱之牢的忙。
“地狱之牢的钥匙已经毁了,你要帮我想个办法安全进入到地狱之牢。”
“这个容易,得到地狱之牢的地图就可以了!”幻钰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地图呢?”
“不知道!”
“……”
那还不是没用嘛?!
幻钰看到中年人脸上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又破灭了,紧绷着一张苦脸,心里不由的哈哈哈大笑,然脸上依旧如同无风的湖泊,纹丝不动。
“那地狱之牢的地图具传说在钥匙的里面,那个萧璃死的时候带走了钥匙,想必她肯定留有后手,把地图留给她的朋友们!”
幻钰的一番猜测,又让中年人脸上泛起希望之色。
“可是会在谁的手里呢?”
“他们的头儿!”
“就是那个大英的皇后,容青璃?”
“是的!而且……”说到此,幻钰突然顿住了话头。
中年人的思绪全然都牵在了幻钰的手里,他迫不及待的问道,“而且什么?”
幻钰神神秘秘的瞧了瞧四周,发现周围寂静无人,才对着对方勾了勾手指。中年人凑上耳朵。
幻钰趴在他耳朵前小声嘀咕了几句,只见得中年人听罢,邪魅的脸上划过一丝阴险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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