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手向那里一指,说道:“我们到那里坐坐。”他的眼睛探询着高子恒的意见,但又似乎是不容拒绝。
高子恒默了一下,点了一下头,和那人一前一后,相隔三步的向小饭馆走去。
虽然已经快到中午,但由于刚刚把积雪清扫完毕,小饭馆显然还没有作好迎接客人的准备。一个老板模样的汉人,正在门前用铁锹推着雪,看见两个包裹严实的人,向自己的店走来,老板连忙放下铁锹,满头大汉的迎了上来,带着殷勤又不好意思的说道:“两位是要用餐吗?”
走在前面那人点了一下头,脚步却不停。
老板急忙又追上他,在他身边歉意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么大的雪,后厨房还没准备好呢。要不,你等会再来。”
那人停下脚步,偏头看着他,露出的眼睛里涌满了笑意:“你这是怎么做生意的?客人上门,难道还要往外面赶吗?”
老板不好意思的红了一下脸:“不是,只是怕客人等急了。”
那人笑笑,说:“哦,是这样,不过我们不着急,你慢慢的做就可以了。”说完,抬脚已经走上了饭馆的台阶。
老板连忙上前两步,抢先替他推开了门,说道:“那你请。”进了饭馆,连忙招呼着。
高子恒缓步的跟了进来。
这间小饭馆,外面的门面看起来十分的小,但里面的空间,却是不小的,大厅里摆着十几张的条形桌,分别的摆在两边,留出中间的过道。椅子都整齐的摆在桌子的旁边,墙壁上挂着一些西藏的壁挂,餐桌上也有一些西藏的小装饰,但整个饭馆的风格,还是白墙黑地,典型的内地饭馆的风格。
那人在中间过道站住了,在饭馆里迅速的扫了一眼,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们这里就没有单间吗?”
“有,有”老板连忙的说着,手指向前面一指:“从那里上楼,二楼都是雅间。”
那人抬起眼,向楼梯走了去。高子恒在后跟着,老板让一个服务员,领着两个客人上楼。
二楼之上,服务员推开了一个雅间的门,把两个人让进了进去,另一个服务员已经走了上来,手里端着滚热的藏茶水,准备为两人倒茶。
那人站在门口,挡住了他,然后像变戏法一样的手里已经多了两张的大额纸币,分别的递给他们两人,说道:“好了,这些我们不需要,你们可以走了。”
两个服务员接了小费,连连道谢,一人问道:“那么,你需要吃什么呢?”那人微微一笑,说道:“就捡你们这里最拿手的,随便的上几个吧。”
两个服务员见他出手阔绰,说话也十分的不一般,知道不是寻常的客人,因此也不再问,关上雅间的门,下楼去了。
待的他们关上了门,那个人拉开桌子旁的椅子,一屁股的坐了下来,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他的身躯沉重,那木质的结实椅子,在一瞬间,摇晃了一下,但还是支撑住了,没有散了架。
那人坐下来,先是摘了手上笨重的手套,再取了围脖,去了帽子,并把竖着的衣领放平了这个时候,他的脸才完全的露了出来。那是一张圆胖多肉的苍白的脸,鼻子短粗,鼻头红红的,一双小小的眯缝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依然站立在桌子旁,没有坐下的高子恒。
是杜如海,12年过去了,他终于的是找到了这里。
他那一只手靠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放在桌面之上,轻轻的敲击了两下,对着高子恒笑道:“怎么,难道你计划站着和我说完这12年的事情吗?或者你并不想知道我的来意吗。”
高子恒看着他神秘莫测的表情,意识到他并没有什么的恶意,于是便也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杜如海看着他,眨着眼睛,像是在思量着应该从哪个话题开始,12年没见,要说的事太多了,而且高子恒是个少言的人,只能自己来先说了。
他决定还是先从12年前的事情说起吧。
“谢谢你”杜如海点着头,眯缝的眼睛里带着诚挚的光芒,说道:“谢谢你在那一片的仓库救了我。”
12年前,若不是高子恒冒险返了回去,用装着爆裂气体的大罐车直撞向了狼人的包围圈,引起狼人的混乱,那么,身在包围圈中的卫天王和杜如海就很难脱身了,尤其是杜如海,一定是插翅难飞,必死无疑了。
现在,他感激的看着高子恒。
高子恒没有说话,两只眼睛只是一直沉沉的看着面前的桌面。他的等着杜如海说出来意。
但杜如海却是要把12年前的事情,先说清楚了,他说:“这些年,你就像是空气一样的消失了,不但我,就是天王,也是十分担忧你的。虽然他不说,但我看得出来。”
高子恒的眼前浮现了卫天王铁青尊贵的脸,仿佛正在严厉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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