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钱柳笛》第336章 压力山大

    三丑、小丽、二狗、田静静进入装潢公司时，二歪一个人正趴在桌子上拿着三角板、T型尺绘制图纸。这让二狗非常惊奇，在他的意识中是只有上过大学、经过正规训练以后，才可以进行设计、绘制图纸。二歪的做法着实让二狗对自己先前的认识做了一次深刻的检讨。知识只青睐于勤奋的人，对于身份贵贱、学历高低不作区别对待。只要持之以恒地不断学习，终究会掌握大量的知识，会脱颖而出。就像二歪以前虽然是小学毕业，但在以后的工作中不断学习，积累知识，最终跨入了知识分子的行列。
    二歪看到了一行进来的三四个人，笑嘻嘻地迎上前来，说：“二狗哥，三丑哥，我已经等了你们俩好长时间了。自己一个人闲着无事，在店里修改一下图纸。”
    二狗偎凑到图纸前仔细查看，这是一张装潢装修的平面图纸，上面有徒手绘制的各种粗细线条。二狗问：“二歪，这张图纸是你设计的？”
    “是，现在店里人手少，我具有老板、技术员、绘图员、打杂等多重身份，身兼数职。即使这样也仅是勉强可以维持公司的生存。”二歪感叹着人生的艰辛。
    二狗说：“二歪，你老厉害了。你还感叹生存艰辛？撵不上你的人又有多少？知足吧！”
    三丑也说：“你前段时间承接的市委家属院那个工程赚了不少钱吧，从我这里也没少赚了，还谈什么生活艰辛，你这就是扮猪吃老虎，装穷。”
    小丽说：“今天晚上的饭就二歪安排了，前几天刚从我们公司账户上拿走了二三十万，今天就咋呼着没钱了，谁信呢？”
    田静静只是瞧着他们笑，原来他们兄弟之间是这样的亲密无间，谈话肆无忌惮，不分彼此。二歪挠挠头皮说：“行，今天你们就不要斗地主了，我来请客，说吧，想吃什么，尽管提。”
    三丑说：“今天下雪的缘故，出行不方便，就不宰你了，这顿饭先记下。我觉得现在还是去那家狗肉馆好，咱们不点别的菜，就专门吃狗肉。”
    二狗说：“这个主意好，我举双手赞成。”他也喜欢吃狗肉，喝上半斤烈性白酒，就着狗肉，那叫一种享受，舒服。
    小丽也赞成，她跟谁着三丑在这家狗肉馆已经吃过多次，每一次都让她恋恋不舍，恨不得把小小狗肉馆搬回自己的家。田静静一直微笑着听取他们的各种见解，她是初来乍到，客随主便，听从着他们的安排。
    四五个人经过一番七嘴八舌的论战，最后拿定主意去狗肉馆吃狗肉。狗肉馆的老板好远就看到了几位老主顾，热情地迎上前说：“兄弟、妹妹们，咱们今天吃些什么？”
    二歪说：“今天主要是狗肉，先一人给我们来一斤，其它的小菜随便上几个就可以了。今天还得麻烦老板把这半只兔子给炖了。”他说着把二狗手中的兔子递给了餐馆老板。
    “没问题，兄弟，口味是要辣一点的，还是微辣一点的？”老板细心地询问着，光怕伺候不好几位老主顾。
    三丑说：“要微辣的。”他是考虑到小丽已经将要临盆，不能再对她进行外界的强刺激，她肚腹中的孩子是最重要的。
    稍停，老板首先把一大盆狗肉端上了桌面，边擦手边说：“你们先吃着，先喝着，其它的菜一会就好。”
    二歪说：“谢谢老板了。再给我们两瓶你店里最好的白酒。”
    “兄弟，杜康行吗？我这里最好的就是杜康了。”
    三丑接过话说：“行，行，只要度数高就可以。”
    老板很快就送上了两瓶四十五度的杜康酒，又送上来一壶沏好的茉莉花茶。三丑拿起酒瓶转着圈看了一遍，摇摇头，心中很不满意，如果度数能达到五十度以上那就太合适了，他很后悔没有从自己的办公室捎来两瓶高度白酒。这样的大雪天三五好友相聚，又有烈酒美女相伴，人生岂不快哉？
    不满意归不满意，但也不能扫了兴致。三丑打开瓶盖挨个给二狗、二歪倒上，把自己面前的酒杯也斟满。两位女士不喝酒，小丽行动不便，田静静站起身先给她倒满茶水，自己也斟满茶水。
    二狗说：“你们两位女同志，不喝酒，也不要顾及面子了，用手抓着狗肉啃吧，我们仨弟兄慢慢喝着小酒。”
    三丑举着酒杯说：“来吧，弟兄们，忙忙碌碌又是一年。有收获也有失去，人生终不能尽如意事。”
    二歪说：“三丑，你的水平越来越高了，还有点文绉绉的味道。”
    “都是跟着小丽学的，小丽逐步把我培养出来了。”三丑巴结着小丽，一点也不遮掩自己的阿谀奉承。
    二狗说：“喝酒吧，第一杯酒痛快一些，干了。”
    “干了”“干了”只听着酒杯“啪啪”两声碰杯响，三人爽快地各自喝干自己的杯中酒。放下酒杯，一人伸出一直手，拿起桌上盆中的狗肉，大口咀嚼起来。小丽、田静静两人也不再腼腆，学着三个男人的样子用手拿着大块狗肉啃食。
    三丑又斟满三杯酒，问田静静：“你刚才说莹莹要结婚了，是真的吗？”
    “对，就在这个周末，我回来是专门参加她的婚礼。婚礼上肯定会有我们高中好多同学，我们也借莹莹的婚礼聚一聚，热闹热闹。”
    二歪说：“啊，莹莹要结婚了，怎么会这么快？”他心中想着莹莹一辈子不结婚才好呢？那是他心中的女神，不愿意让任何人破坏。
    二狗说：“你俩说说，莹莹结婚，咱弟兄仨上多少礼合适？”
    三丑瞅瞅二歪，二歪瞅瞅三丑，最后还是二狗说话，“一人一千块，怎么样？”
    “啊？”小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个数目是她一个月的工资，是普通职工两个月的工资，亦是二狗两个多月的工资。
    “是不是少一点？”二歪喃喃着说。他在心中感念着莹莹帮助自己得到了一个很肥很肥的工程。
    三丑说：“二歪，给个痛快话，你说到底多少才算合适？”他有些农村暴发户的张扬，好像只有花钱才能显示出自己的财力雄厚。
    二狗说：“不宜过多，莹莹是一位政府官员，过多的彩礼就有了贪污受贿的嫌疑，她也不会要的。”
    田静静说：“一千块可以了，我们同学们之间顶多一百块。”
    小丽也符合着说：“静静姐说的对。拿出再多的钱也买不来友谊，你们仨以后常与莹莹联系着，比现在给她好多钱更有实际意义。”
    三丑、二歪都不说话了，是哦，此刻他们掏出再多的钱也阻止不了莹莹即将成为别人的老婆。二狗说：“说定了，一人一千块，不偏不倚。”
    老板又开始上菜了，把剩下的素菜一盘一盘端上来，有土豆丝、青油菜、炒菜花、炒辣椒，最后把炖好的半只兔子肉呈上来。笑眯眯地说：“你们几位兄弟、妹妹慢慢吃着，有需要的再随时叫我。”说完后退回到里间的灶房。
    三丑说：“你们两位女人尝尝兔子肉，这个很香。”小丽拿着筷子夹了一小块肉放进嘴里，浅尝辄止，微微有些青草的味道，但不难吃，她又夹起一块更大的兔子肉啃食。田静静吃了一块，感觉到没有二狗做的好吃，兔子肉的草性味没有完全去除掉，味道一般。
    三丑、二狗、二歪三人则是不分什么口味好与不好，只要可以当做下酒的酒肴就是美餐。慢慢地，三人脸上不同程度地泛起了红晕，话也多起来。三丑老是吹牛皮，吹自己多么厉害，多么能挣钱。二歪也不示弱，讲起了自己今年不菲的收获，满脸得意，再也不是刚才在众人面前哭穷的那付穷酸样。
    二狗稍微矜持一些，话语中也不禁得意地把自己开维修铺，出口精萘、苹果，与清荷一起营销蔬菜水果超市的事情慢慢道出。田静静一直在旁羚耳静听，终于听出些端倪。好你个二狗，还说自己没有沾花惹草，居然与清荷的关系这样亲近了，真是个不老实的东西，看着平常挺乖的，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回到家以后再慢慢收拾你。
    小丽听多了听腻了，抚摸着自己的肚皮说：“三丑，你吹得天花乱醉，我们娘俩这个事情怎么解决？你倒是拿出个方法。”三丑瞬间怔住了，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该怎么才能圆满解决呢？
    小丽突兀地这么一句话，瞬间就让原来热热火火的场面凝滞住了。二狗、二歪虽然都是三丑过命的伙计、朋友，但在这个事情上两人谁也不敢发言，老河湾村的传统家教让他俩认为三丑就是背叛。俗话说：糟糠之妻不可弃。
    三丑思岑了半天，说：“这个事情不急，让咱们都高高兴兴地过个新年，等过完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圆满的交待。我会向农村的老婆摊牌的，尽量地劝着她离开我。”
    小丽说：“好吧，我等着，一定要在孩子出世之前，把咱们俩的婚姻关系搞定了。”
    三丑喃喃地说：“一定，一定。”仰头又灌下一杯白酒，他现在只有靠酒精的麻醉，才觉得压力不是像一座山那样大。真是自作自受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