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嫣静静听完射的愿望,他的愿望其实并不难,她有能力可以做到。可是,她却不能开这个先河。而其他还有点难处的,不过是他的身上带着神罚。
“我曾经是某位山神的侍者,负,能够化作人类,因此负责化作祈祷的人,向山神传达人们的心意和愿望。后来,我犯了错,神给我的惩罚,就是只能永远在人世间流浪。”
射又喝完了一杯茶,苏嫣的茶叶来自于其他世界的珍藏,是有灵力的。射之前喝了后显然察觉到不同寻常了,说了一段就喝完了一杯,苏嫣都揣测他是不是来坑自己的灵茶的。
“我的能力,使我遇到的每个人和我交谈,都会把我当作一位他们认识的人;可是,当我离开后,他们就完全没有记忆。甚至,为了我的合理化,周围人的记忆还会相应被改变,进而对他们生活造成影响。我才明白,神罚里说的流浪,是我不能在某处太久,否则投入感情后,会害了别人,离开却也会伤害自己。”
“其实,这个神罚,也是因为你亲近人类吧?若是你不管不顾,其实也不会难过吧?”
“是啊,所以神罚,真的是抓住了软肋来惩罚的。”
“那你的愿望,为何不是解决掉神罚呢?这样,也能陪伴那位女子一辈子呀?”
射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人类,还是一位有着自己身份的人,而不是谁的代替。他愿意舍弃妖悠久的寿命和独特的能力,只为了和一位心爱的女子共同生活。
“太久了,如果作为妖,若是失去了对方,那样哀伤的日子太难过了啦。我又带着神罚,别的妖或者捉妖师都不会杀死我,天天在回忆里度过实在是太痛苦了。”
“射,妖变成人是被禁止的,我不能这样做。”
射的眼里带了绝望,苏嫣止住他想要说的话,继续说道。
“你不过是想要如同人一样,陪伴在她身边,成为有真实存在的自己而已,我能帮你。”
“是的,我的愿望就是想要真的自己陪伴在她身边,您真的能够替我完成吗?我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
“存在的首先,是从头开始。你想要一个人的身份,就要自己重新去构建关系。射,去用你目前的身份和那位女子告别吧。”
“太素大人,我有些不明白。”
“你的神罚想要解决,需要散去一身的妖力。妖力没有也相当于妖的消逝,你曾经造成的改变都会恢复正常。当然,我会保住你的魂魄,帮你塑造一具新的身体,也会为你准备相关证件。你不许对任何人说出你的曾经,她也没有任何关于你的记忆。你只能用新的身份去重新接触她,而等她死后,她的魂魄会重新投胎转世,你则将因为这一辈子改变她作为人的轨迹,在地狱里受刑百年,而后投入畜牲道。你们只有这一辈子的相守,你愿意吗?”
“我愿意。”
射听了一切的后果,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动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去吧,去告别吧。”
“那您,不收取报酬吗?”
“把你的名字写下来吧,顺便留下你的一点儿妖力吧。”
苏嫣拿出了一本笔记本,里面都是空白的纸页,顺便递给射毛笔。这两样看似简单,其实都有她的加持和阵法在。
射写完了,也留下了自己的一点妖力。苏嫣能够在纸页上看到,他的名字旁边,有着一个蓝色的小水滴印在上面。
“或许我自己都可以做个友人帐了……”
苏嫣不由失笑,不过她并不想号令妖怪们,记录下来更多是为了研究研究他们奇奇怪怪的能力。还有一个,就是发生什么万一,她能够凭借这点妖力去寻找到对方。
或许是有了射的带头,其他妖怪也没有那么踌躇。有些是附近的妖怪,比较外向的就来和苏嫣打个招呼。苏嫣也因此认识了交游广泛、消息灵通的千耳和顺风。他们一个长着长长的兔子耳朵,一个有着一张马嘴,其他外形倒像是木头化作的人形一样。
“附近的妖怪估计会热闹一段时间啦,有新的特殊人类到来,大家都会兴奋来看看。”
顺风的大马嘴一边抽着烟杆一边说,烟杆里面并没有烟草在燃烧,但是顺风依旧能吞吐出烟气。
“之前也有其他的特殊的人吗?”
“哦哦,倒是有顺路过的。你是第一个在此定居下来的。”
“那为了庆祝我的到来,我在日间山谷举行一次酒会吧?”
日间山谷是这边绵延大山里的一个山坳,其实也算是妖怪们平时有事聚集的地方。日间山谷景色非常美,而且因为地形缘故,光的投影不同,颇有海市蜃楼那样的虚幻感。
“哇哇,有酒喝了!我要通知这里的妖怪们,那就两天后吧。”
“好。”
顺风和千耳走了,苏嫣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外出去镇上买酒还有聚会用到的食物。虽然也能网购,但地点有些远,怕是来不及送来的。
苏嫣带着她的宫扇。如今琉璃筝不在她身边,她使用最多的反倒是宫扇了。虽然剑和魔杖也是她的武器,总归在一些普通世界里和琉璃筝一样受限太多。
“是要去镇子上呀,注意安全呀。”
碰到乡下的人们,苏嫣也和他们打招呼。知道她要去镇上,还有人托她买点生活用品,苏嫣也一一答应了。
“嗯?”
走了十多分钟,苏嫣一直感觉到有妖怪跟着她。确保周围没有人后,苏嫣跑了起来,然后在墙角拐弯处停了下来。
“天地无极,日之力,听我号令!”
她的测算都借用星辰之力,因此哪怕世界没有灵气存在,只要有星辰,她就能使用术法。宫扇挥出,抓住了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妖怪。
“你为什么跟着我呢?是有愿望要完成吗?”
被捉住的是一只大型的妖怪。妖怪的外形如同一只狸,大小和象差不多,身上毛发是如大地一样的颜色,脖子还有一圈白色纹路,偏偏头却是白色的。唔,看起来有点丑得可爱。
他额间还有一抹大地色,此时被束缚着趴在地上,就这样睁着一金一黑的眼眸看着苏嫣。
“榴榴,你身上有神灵的气息。”
“哎呀呀,原来你是天狗呀。”
阴山有兽焉,曰天狗,其状如狸而白首,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凶。在妖怪里面,天狗也算是特殊的存在,算是半神半妖。
“人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神灵的气息?是因为之前我去拜访神灵吗?”
“不是,是你身上有星辰的力量。还有,快把我放开!”
苏嫣放开了对方,也明白对方为什么跟着自己了。传说中,有天狗食日,她用的就是星辰之力,太阳也是星辰之一,自然就被天狗跟上了。
“你跑那么远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不是。我居住的地方神灵陨落了,于是作为守护者的我就自由了。我四处游荡,听到了其他神灵说到你,于是就来看看。没想到,你身上带着星辰的味道,想吃!”
苏嫣啼笑皆非。
“你要和我签订契约吗?”
“啊,你是说做你的式神吗?”
强大的妖怪有时候是会和捉妖师等签订契约的,但往往都是人借助妖的力量。天狗这样反问,显然是问苏嫣确定反过来,要供养它星辰之力吗?
“是啊,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希望和你签订契约。我让你用星辰之力来修炼,尽快成为神灵的存在;而我希望呢,你能够陪我一起,去完成妖怪们的愿望,可以吗?”
“榴榴,可以。”
苏嫣手掌和天狗的爪子相对放在了一起,以他们为中心,勾结了一个契约阵。冥冥之中,法则落在一人一妖身上。
“天狗,那以后就叫你榴榴啦。”
签订契约后,天后缩小,变成一只看起来像是杂交后生出的可爱的秋田犬。
“这个名字真难听!”
“反对无效。唉,那么晚了,看来要加快速度了。”
苏嫣掏出了纸片,学习使人进步,多亏之前在其他世界里的学习,才能在如今使用这些术法。
“疾如风,去!”
纸片无火自燃,然后苏嫣脚下旋起了气流。苏嫣抱着天狗,让风托着她前进。
“宠物店……榴榴,人类社会宠物狗需要有个项圈的,不然不好带你出门,要委屈你啦。”
路上,苏嫣和天狗已经沟通好了,此时此刻,苏嫣还是为它得带上项圈而感到抱歉。
“呜……”
天狗只能不甘心地发出声音,不能说人话。不开心地在苏嫣怀里动来动去,却还是默认了。
苏嫣先买了一个项圈用着,剩下的打算定制。特别是天狗的狗牌,需要时间,只能等做好后邮寄到家里了。宠物玩具还是多种多样的,还有宠物零食等。苏嫣看到怀里原先不高兴的天狗,注意力被这些东西吸引了。
“麻烦帮我把那些玩具和零食也包起来吧。”
摸摸天狗的头,唉,看来她以后还得努力赚钱养宠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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