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唯一景炎》第245章 调查

    已经是深夜了，景炎还没有离开公司，他在等人。
    有些事，他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接近十点的时候，他等的人终于来了，那是个消瘦的中年男人，提着个黑色公文包，胡子拉碴，陪着一身泡菜是的西装，像个落魄的保险推销员一样。
    五万多的高定小羊皮包不知怎么就弄得皱巴巴的，让人以为是刚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一点也无法跟它的价钱联系上。
    “抱歉抱歉！”那个男人急促地敲门，不等景炎同意，就自己推门进来了。“外面的洗手间上锁了，快先让我去个厕所。”
    他似乎对景炎的办公室十分了解，夹着那个公文包就进了景炎的私人洗手间。
    景炎也不急，有条不紊地关掉正在看的新闻，把桌上一本摊开的文件合上，装进保险箱，好整以暇地等待那人出来。
    “不好意思啊！”中年男人点头哈腰地走出来，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我赶上了吧？这会儿应该还不到十点。”
    他的视线从景炎的办公桌上扫过，发现上面已经干干净净的，只剩下一个笔筒和一台已经关闭的电脑了，有些遗憾地收回目光，在景炎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希望你的监控器或是窃听器能比军用的更隐蔽。”景炎并不点明他在里面做了什么，但这句话那个男人的确听懂了，看来之前有人说景氏背后有军事力量，不是谣传！
    他额头刚消下去的汗又冒了出来，像是凳子上长了钉，来回扭动，“我再去下厕所，刚才是憋尿，这会儿有点拉肚子！”他说完又抱着包走了。
    不管他到底是去把监控器收走，还是藏得更深，景炎并不在意，推开办公室里的那扇门，里面所有电子设备都无法正常工作，就连他的手机在里面也不能用。
    如果不是这个人是业内风评和能力都最好的，他也不会选用一个包藏祸心的人来帮他调查那些事。
    看来他胆子的确很大。
    等到那人终于回来，景炎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查到了？”
    “呵呵……查到了查到了。”中年男人干笑，从包里抽出一沓装订好的纸递给景炎，陪笑道：“洗手液挺好闻的，不便宜吧？”
    景炎眼皮都没掀，“十块钱卖给你，我还能赚两块。”那是刘高跟宋琳打听之后买的，很普通的洗手液，大众品牌，差不多所有商超都有卖。
    洗手并不能把手洗出花来，偏偏味道让景炎一闻到，就感觉十分窝心，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在什么样的场合可能跟这个味道产生联系。
    他的话噎得中年男人干咳一声，不得不先说起正事。
    “您给交代的活有点多，所以耽搁了几天，但是幸不辱命，几件事都有了进展。”
    最上面的几张是方氏企业的资料，自从离开科研院回来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对方这个姓氏有强烈的厌恶感，前段时间得知公司跟方氏有一项合作，他下意识让刘高把这项合作先暂停了。
    后来他思考了一下，发觉这应该不是直觉，而是后遗症，要么是他在科研院遇到的事让他厌恶方这个姓氏，要么，就是科研院想利用他，来对方氏企业造成影响。
    他让眼前这个私人侦探查的时候，就从两方面分别下手，一边调查方氏，一边调查他之前在科研院发生的事。
    现在他面前的资料上，写的就是方氏窃取华夏科研院的实验数据，并以不完全的实验数据作为竞标筹码的事。
    好在这项合作还没开始，损失并不很大。
    这一沓纸上除了监控视频中截取的图，还标明了该视频在哪个文件夹中，看来应该不止这份书面资料。
    果然，景炎往后看的时候，中年男人又从包里摸出一个不起眼的硬盘，“一些不方便打印的视频，我都留在这里面了。”
    景炎点点头，没有去拿，后面一张里，是华夏科研院最近的一些动向。
    中年男人偷看一眼，见他看到了这里连忙补充道：“我这儿还有个消息，额外的。”
    有人花了大价钱想买景炎的消息，但是看来这笔钱他是赚不到了，不如把亏损的从景炎手里补回来，要知道，眼前这位也是不差钱的主。
    他别有心事的停顿并没有得到景炎的追问，中年男人坐不住了，又不能让这个消息就这么废弃了，只好自己解释说：“华夏科研院有个项目出问题，结果从里面乱起来了，最近做了不少人事调动，今天我还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连保密措施都形同虚设。”
    “当然了，您竟然能提供科研院总部的正确位置，这也帮我们节省了不少时间，这个消息我们给你折合成……”
    “什么项目？”景炎终于抬起头，似乎对这个有点兴趣。
    可中年人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怪不得小小年纪能掌管这么大的家业，真不是傻的。他就是调查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项目，所以才含糊其辞，重点说的是乱起来了而不是项目啊！
    “……”他准备强行转移话题，刚张开嘴，又被景炎带着走了。
    “变动人员名单有吗？关键人员调动有没有？是哪方的意思要变动？投资方还是内部？”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打得他招架不住，只好求饶：“我这不也只是捎带送您的消息嘛！”他只是在研究院门口接了个从里面出来的人，套了两句话，只可惜那人口风极紧，装傻充愣就是不透露什么有用的信息。
    “继续查，弄清楚他们变动的目的，钱不会少了你。”景炎从资料上收回视线，冷漠地看他一眼，“这条消息的信息量太少了，没办法给你算钱。但是其他消息，等我核实之后，剩下的钱会打到你账上，只多不少。最迟一个工作日你就可以查收了。”
    中年男人张张嘴，终于放弃了再跟景炎耍花招。
    反正这位大爷也没想欠他钱，老老实实干活就是，何必自讨没趣。这一通连消带打，最后还给点甜头，让他实在生不出再横生枝节的心。
    “还有。”景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把这些资料暂时放在一边，“调查一下风华集团的凤烨，看看他这半年都在做什么，能查到多少是多少。事无巨细，全都告诉我。”
    中年男人暗暗心惊，凤烨他可是知道的，这两人是表兄弟，有什么事不能说的，竟然还要通过他一个外人知道？不过这些年他也见了不少这样的事，兄弟阋墙的戏码他也不是没见过，只当作不知道就好了。
    “行。”他点点头。
    景炎又看了一会儿，问了他几个问题，也没为难他，打发他离开后，一个人翻看这那沓资料的前几页。
    方氏家族的所有信息都在这里了，从方和邦的祖辈，到他那个还没毕业的女儿方悦……就是这个名字，景炎用笔尖在那上面画了个圈，这个人有问题，难道在他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和这个方悦有什么联系？
    只是这强烈的感情，似乎并不像朋友，反倒像极了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敌人，看到这个名字，就想将她碎尸万段。
    在景炎思索自己与方悦的联系时，龙唯一家中，江晨跟云墨对上了。
    江晨敏锐地感觉到云墨对他的态度不友好，在云墨将他跟龙唯一分开后，立刻走上前去抓住龙唯一的手臂往旁边带了带，“你是谁？”
    龙唯一为他介绍：“这是我表哥云墨。也是那个就是……”她一时语结，无法为云墨所工作的地方找一个合理的描述，“大概就理解为，和人造人的制造有联系的人吧。”
    云墨问江晨：“你怎么被提前激活了？”即便是升级，人造人也是在送到试验对象手中才会被激活。
    江晨似乎很困惑，“什么激活？我从一间都是奇怪仪器的房间里醒来，我不太确定是否安全，所以逃了出来。”
    满口花言巧语！这种一口一个宝贝儿，一口一个甜心的，分明就是记不住龙唯一的名字才找的借口，云墨对江晨更加不满，连带着对楼宇也不满起来，制造人造人的时候，有必要添加这么多不必要的感情进去吗？
    正想着，楼宇的电话过来了。
    云墨黑着脸接通电话，想看看他又有什么坏消息要说。
    “江晨丢了。”楼宇语气急促，这已经是丢的第三个人造人了。
    “先说说怎么回事。”云墨手中握着电话，双眼却戒备地望向江晨。他刚才的描述实在漏洞百出，没有激活，他根本没办法自主恢复意识，更别提他还自己从科研院跑出来了！
    楼宇那边有键盘敲击的声音，啪嗒啪嗒十分清晰，“在你点名说要江晨之前他就丢了。我看了江晨的监控数据，有人提前激活了他，但是出于某些原因，没能等到江晨完全激活就暂时离开了。他也是武力型人造人，流落在外面的每一秒都很危险……”
    “是谁干的查出来了吗？”云墨一边说，一边向龙唯一伸出手，打断了楼宇的警告，“过来。”
    “什么？”楼宇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我现在正在搜索权限，只要知道了对江晨进行激活的人的权限，就能锁定那人的身份。但是江晨一定要尽快找到……”
    龙唯一不明所以的在两人之间来回看，“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
    江晨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许她离开。
    “我不是说你，江晨现在在我这里。”云墨走过去拉住龙唯一的另一只手，“他是从科研院逃出来的，科研院离这里很远，不是走路能赶过来的。如果他没有说谎，一定还有同伙。”
    龙唯一背后毛毛的，被江晨握着的手也有些软。
    她回望江晨，江晨还是刚和她分开的样子，只是身上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薄薄的，像是秋装的样子。
    “我没有！”江晨握着龙唯一的手一点都不远放松，他委屈地向龙唯一解释：“是路边的好心人送我过来的，我没有同伙，他是在挑拨我们！”
    两个人各执一词，龙唯一有点懵。
    这两个人都有疑点，也都是龙唯一想要信任的人，当这两个人对立起来，她实在无法做出选择。
    “让我静一静，我有点乱。”龙唯一双手一齐挣脱，这次，没有遇到一点阻力就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