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女人的直觉告诉夏念,褚俊有什么在瞒着她。
许久没见两个孩子,褚俊也甚是想念,借着这两天身体状态尚佳,来到了月樱宫中,陪着一双儿女玩乐。
褚胤青赖在夏念怀中不舍离去,挥舞着一双小手,“妹妹!妹妹!”
褚宣绫则是跌跌撞撞的满地乱跑,忽然见到厚重的帘子被挑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兴奋大叫,“父皇!”
听着女儿奶声奶气的声音,褚俊笑着将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中,“宣绫乖,有没有听你母后的话?”
“宣绫很听话。”
摸摸她的头,褚俊心疼宣绫,由于小时候中毒所制,即使过去许久身体依旧很弱,夏念说要慢慢调养,会痊愈,只是不易练武。
两个孩子都很聪明,不到两岁的年龄,却非常懂事。
抱着宣绫时间不长褚俊直觉手臂发酸,被病痛所困如今连力气也大不如前,才抱了宣绫一会儿就累得不行。“宣绫先下去,父皇跟你母后说说话。”
“嘻嘻。”褚宣绫从褚俊怀中爬出,拉着褚胤青的小手,“哥哥,玩。”
看着一双儿女,夏念觉得很幸福,两个孩子还小,会说的词汇不多,却能准确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已算是很了不起了。
“今晚可是要留在月樱宫用晚膳?”
“嗯。”
面上虽没有多少表情,却十分高兴,听她微微上扬的声音便能发觉,“画儿,去让小厨房做些皇上喜欢吃的。”
“奴婢知道了。”
两个孩子在地上玩得开心,突然“啊!”的一声,褚胤青趴在地上,小脸上满是委屈,像极了夏念的凤眸中盈满泪水。
褚俊心疼连忙将他抱起,“是不是摔疼了?”
地上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其实哪里会摔痛,见他关心孩子,夏念也没有点破。
“不……不疼……”褚胤青小心翼翼的说着,摇摇晃晃的在他父皇怀中站了起来,伸出小手拨弄着赤金冠,笑得一脸满足。
恍然想起抓周宴上,褚胤青抓到的正是褚俊的佩剑。“这孩子长大后绝不简单。”
夏念也这么想,小小年纪比她妹妹油滑多了,知道用委屈来博取大人的眼球。“从小就像只狐狸,滑得很。”
“皇上、娘娘,小殿下用膳的时间到了,乳娘来带两位小殿下下去。”画儿让乳娘进来将小殿下带下去,然后传膳,“膳食都准备好了,皇上和娘娘请到外厅用膳。”
晚膳十分丰盛,摆满了一桌子,样样都是褚俊喜欢吃的,没有太多的大鱼大肉,营养很均衡,夏念也顾虑到了他的身体。“你多吃些。”
“别光照顾我,你也吃。”说完褚俊捡了夏念爱吃的虾仁夹到她碗中,“你爱吃虾,就多吃点。”
用了晚膳,夏念也没有特意问,他是否要留宿月樱宫,只是顺其自然到了晚上,褚俊没有离开。
是夜,褚俊宿在月樱宫,身边夏念熟睡着。
他睁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顶子,他每到午夜就会醒来已成了习惯,一般要过好久才会重新入睡。侧过身子将夏念揽到怀中,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热气息,顿时觉得暖洋洋的。
夏念在他怀中微微动了动,调整了姿势重新睡下。看着她安睡的面容,褚俊竟然会觉得不舍,如果真的有一天要离开,念儿会不会痛彻心扉。
胸口微微泛着疼意,褚俊忽然胸闷想咳,连忙起身挑开厚重的帘子出去。
剧烈的咳嗽声将夏念吵醒,看着身边空无一人,蹙起眉头。
帘子后面的咳嗽声十分响亮,怕是在外面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咳嗽为何还要躲去外面。
坐在榻上,夏念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到微弱的烛光,也看到褚俊的背影微微佝偻着,像是极力在忍耐。
看着帕子上的血迹,褚俊闭上双眼,悄悄回头,感觉帘子后面并没有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手帕被他藏在外袍的暗囊中,待压下胸口翻滚的血气,他才放心的回到里殿。却不料夏念坐在榻上一动不动,月光洒在她身上有点诡异的色彩。
“你什么时候醒的?”
夏念不懂声色,却说了谎。“刚刚感觉你不在,就醒了。”
“睡吧。”
没有问他去做了什么,而是直接伸出手臂将他抱着,薄唇覆上,口舌交缠。
夏念紧闭着眼睛,心中却惊骇于他的口中为何有如此浓重的血腥气味。
一吻作罢,褚俊惊讶的看着她的主动,却真的有心无力。刚刚的胸口的闷痛让他全身无力,里衣也全部被汗水浸湿,幸好披着外衣,夏念并没有发觉。
“你……睡吧。”
她想问,却问不出。刚刚你起身去做了什么,为什么嘴中有那么浓重的血腥气息,又为何你的里衣被汗水浸透,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这些,都是夏念想问的。
重新躺下,因为褚俊太过示弱很快睡着,而夏念却是再也未眠。
早上起来褚俊脸色稍稍有了血色,更衣完毕便去上了早朝。夏念忍着心中的疑问,越发觉得不安,“小城子,去找傲雪来。”
“娘娘,傲雪公子一早跟着铃铛去了梅园采花瓣。”
人家女孩子去采花瓣做香囊,你一个大男人去做什么,还嫌弃那双桃花眼不够勾人么!
“是否要去找傲雪公子回来?”
想也不再这片刻功夫,“算了,等他回来让他来见本宫。”
夏念正用着早膳,傲雪与铃铛二人说说笑笑的回到月樱宫,小城子连忙道,“傲雪公子,娘娘一早就在找您,快些进去吧。”
傲雪刚进来,就听外面一阵慌乱,小城子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娘娘不好了,佟喜公公派人来说皇上在早朝晕倒了。”
“什么!”夏念一掌拍在桌子上愤然而起,难以相信的上前,“你再说一遍!”
小城子吞了吞口水,重复道,“皇上早朝晕倒了。”
朱红色的身影一晃,等小城子在有所反应,哪里还见夏念的身影。二月的天气春寒料峭,小城子怕夏念冷到忙道,“娘娘披肩!”
傲雪蹙着眉,知道这一次是瞒不住了,“给我吧,我给主子捎过去。”
“麻烦傲雪公子了。”
他也不敢耽搁时间,拿过披肩,瞬间消失,速度一点也不比夏念慢,朝着淮央宫赶去,远处天空中的一点红,傲雪知道那是夏念。
当夏念赶到淮央宫的时候,张太医已经在为褚俊诊治。
佟喜守在一旁看夏念匆忙赶来,“皇后娘娘。”
“出了什么事,皇上为何会昏倒?”
“奴才不敢说……”大逆不道之言,佟喜怎么敢说。
夏念却不认同,世上没有什么敢不敢,只有能不能,“本宫说能说,你就给本宫说!”
“早朝时,魏侍郎说宫外有流言再传,皇后娘娘乃朱雀降世,乃……乃煞星!”佟喜费了半天力气终于讲了出来,再看夏念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皇上听完震怒,觉得是妖言惑众,要石王爷查清真相,还皇后娘娘清白。”
什么真相,朱雀降世,清净绝尘的预言指得就是夏国,而夏国王族如今只剩她一人。这便是真相,根本无从查起。“真相?当年预言所指根本不是秘密,如今一旦有人相信,就将成为事实。本宫,说得没错吧?”
佟喜跪在地上,确如她所言,当时两拨大臣极力对峙,一边是认为预言就是预言算不得真。另一边,觉得预言没错,说皇后确实是煞星,克死整个夏氏王族。
张太医放下手中的银针,佟喜连忙问道,“张太医,皇上怎么样?”
张太医面色难看,夏念蹙着眉等待,“皇上寒气入体,伤了心肺。”
这点佟喜知道,傲雪公子早就说过,只是皇上一直服用傲雪公子开的药汤调养,怎么还会如此突然病重晕倒?
“皇上一直服用傲雪公子开的药,怎么会突然……”
感受到冷冽的视线,佟喜知道自己失言,抬头正巧瞅见傲雪出现在淮央宫,“傲雪公子。”
赫然转身,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夏念已经一把扼住傲雪的喉咙,“你知道皇上的病情,却为何瞒着本座!”
本座……她此刻说的是本座,抛却了皇后的身份坐回玄楼楼主只是为了要质问一句,为何。
“娘娘!是皇上不要我们说的。”
佟喜扯着夏念的衣摆,试图让她将傲雪放下。从不知道她可以这么大力气,将一名成年男子单手提起。
如今夏念就像疯魔般,死死地扼住傲雪的喉咙。
傲雪呼吸困难,却仍旧挤出声音,“主子……傲雪错了,不该瞒着主子。”
“你们所有人都知道,竟然只是瞒了本宫?”手上的力气松懈,傲雪颓然倒地,夏念冷冷的看着他,“皇上的病从何时开始的?”
傲雪半跪在夏念面前,后悔着自己竟然忽略眼前的女子才是自己的主子,“回主子的话,从上次主子让属下来给皇上诊过开始。”
“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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