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空气中一时弥漫了阵阵诱人的酒香,延嗣站在月亮门外,望着内里一间不时传出笑语的厅堂,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抓起一把泥土,纵道横道的涂满脸孔,又胡乱的在衣衫上擦了几擦,再在头发上附上几根烂草根,故作生气的大叫道:“小果,不要顽皮了。你再不出来,我可不要你了。快出来!”
笑声噶然而止,小院内重又幽静一片。不闻回应不见人影,延嗣心下明白因何缘由。他一抬腿迈进院中,踢倒了园中盆栽,折断了路边花枝,却依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他肆无忌惮的在院子前后左右反复搜寻,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哐当”,一盆婀娜多姿的文竹又一次在延嗣脚下碎裂。屋内响起“哎呀”声,一脸酱紫的糜仁跌撞而出。他望着满地残花断枝,叹惜连连,欲哭无泪。
“糜老板?!”延嗣见糜仁哭丧着脸撞门而出,心内早已偷笑了百次,表情却半是惊慌半是懊悔。他故作惊讶道:“这是您的园子?哎呀,在下委实不知!这……都怪在下鲁莽无状,累及糜老板园内爱花,实在该死!糜老板,您若是怪罪,在下绝无怨言。”
延嗣满面自责的作势欲跪,只令视花如命的糜仁莫可奈何。他哆嗦着嘴唇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咳!”正在这时,他的耳边恍惚飘来轻咳,糜仁一震,慌忙堆起面上笑纹,拦住虚空下拜的延嗣道:“呵呵。宁远将军切莫如此,折杀小人了。小人园中这些花草本不是稀罕物,这几日正要命人拔去,不想就冲撞了宁远将军。小人该罚,小人该罚。”
糜仁躬身请罪,眼中却浮现一缕杀机。延嗣看在眼里只作不知,敷衍了几句便又四下张望,自言自语道:“该死的小果,待找到你看我怎么修理你。”他说着,脚下步子慢慢接近屋门。瞥见一抹淡青色闪入阴影,延嗣心下冷笑:果不其然。糜仁面色数遍,自是因为这青影。一阵风来,延嗣低头去揉眼,暗里却趁糜仁不防备时,绕过他的身侧,纵跃上了石阶。
“宁远将军!”糜仁虽防备不慎,反应却甚为迅速。他见延嗣意欲闯门,一弹身挡在延嗣面前冷下脸道:“宁远将军这是作什么?适才听闻将军似乎正在寻找爱鼠,将军莫不是怀疑小人捉了它?将军爱鼠倒也来过这里,不过食下几枚果子它便离开了。小人院内树果颇多,宁远将军不如去别处看看。”
延嗣见糜仁面罩阴冷,心道,那青衣人与壮汉身份还未有眉目,此时若与糜仁正面冲突,岂不正中贼人下怀?狗急尚且跳墙,何况他们?他眼珠一转,忽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状似不死心的追问糜仁道:“院内各个角落我都找遍了,就是不见小果。它会去哪里?糜老板,它真的不在您这里?”
糜仁深邃的目光在延嗣面上扫了一扫,见他忧急的模样不似做作,这才点点头,和缓了面色道:“宁远将军若然担忧,小人这便吩咐家人全院寻查。”
“多谢糜老板!”延嗣拱手抱拳,身子却有意无意一踉跄,好像被石阶绊了脚样陡然向糜仁肩头摔去。
“你!唔!”
喑哑声中,只见糜仁张着嘴怒瞪着目,身子仿佛木雕一动不动定立在阶下。延嗣直起身,安慰似的拍拍糜仁肩头,顽皮的笑笑:“对不住了,糜老板!”
转身,他望定面前龙潭虎穴,从容举步踏阶而上。
门,应声而开,自里走出一位手执铁扇的儒雅文士。温良谦和的举止暖如春风的笑容,令人一见便不自禁生出亲近之感。
然而文士的出现却令延嗣浑身血脉愤张。他攥紧冰凉的手,努力平抑着心底火焰,渐渐的,便似静湖,波纹不再。
“七少将军果然豪气依旧!文某当真自叹弗如!”看着平静的延嗣,青衫文士哈哈一笑,微微欠身道:“文彬这厢有礼了!”
延嗣安然还礼,展颜一笑道:“延嗣不敢当。多日不见,文先生风采如昔,延嗣才是羡慕。文先生这一向可好?”
“有劳七少将军挂念。文某身子倒也尚好……”文彬抬眼笑看延嗣,忽转话锋道:“只是近日常为梦境所扰,颇令文某心内郁烦。”
延嗣故作惊讶的轻“啊”一声,迎着文彬亲切的微笑道:“怪道延嗣见文先生印堂发乌,原是为梦所困。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想来定因文先生常擅机谋所致。似延嗣这等愚笨之人断不会为梦所烦呢。”
“呵呵,七少将军自谦了。”文彬笑容依然:“七少将军少年有为,天下百姓无人不晓。说来也巧,文某梦中所见小将的英勇豪气与七少将军竟有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文彬顿了顿继续道:“他虽能征善战,与我朝却屡有冲撞。圣上恼怒,责成岛主尽速擒拿……依理,身为臣下实该尽心竭力为主分忧,奈何这小将与我家小姐渊源颇深……岛主一筹莫展,与文某反复思量,一时却又想不出权宜之法。而我家小姐,唉!”文彬痛惜长叹:“为此也落得病体嬴弱不堪,险些便与岛主阴阳相隔……”
延嗣身躯轻颤连连,面庞几番抽搐,却终于只是好像听着陌生的故事一般,淡定而漠然。
文彬眼中闪烁了一抹细不可查的惊异,他感慨的摇摇头道:“文某为着此梦郁结于心,七少将军向来机敏聪颖,不知能否替文某稍稍解惑?”
“哈,文先生太高看延嗣了。”延嗣看看文彬,打个哈哈道:“要说顽劣惫赖,不必文先生‘高抬’,便是延嗣自己,亦觉无人堪比。偏偏这易经八卦天地玄黄与延嗣向来无缘,没得只会与文先生胡搅蛮缠一番。”
“哈哈,七少将军真会说笑。也罢,七少将军既然推辞,文某也不便强人所难,只待有心人为文某解梦便是。”文彬笑着拱手道:“七少将军,请!”
对于文彬近乎兄友的盛情,延嗣早在心底转了千百回念头。他只作推辞不得应下文彬之请,又状似歉疚的为糜仁解了穴赔了礼,这才一脸轻松的随文糜二人进了花厅。
厅内并无他人,只有一桌残羹冷炙以及一柄明晃晃的弯刀。看见这柄弯刀,延嗣心里明镜一般:此刀正是那满口怪语的奇装汉子傍身之物。如今刀在人却不见,想来必是藏匿在了他处,若想他自动现身恐非易事,倒不如……延嗣左右打量厅内器物陈设,只见一座红檀木质屏架倚墙而立,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色彩斑斓玲珑剔透的彩陶玉石翡翠珊瑚。延嗣出身簪缨世家,自然知晓这些宝物价格不菲。他心念一动,忽然走至屏架前无比艳羡的赏玩起架上珍品,不时的赞叹唏嘘。
见延嗣一副贪恋不舍的神情,糜仁心想,我只道这小子身经百战,却原来不过乳臭未干一顽童!他讥诮的看看延嗣,以手轻扣桌面,暗地提醒文彬‘机会难得’。哪知文彬并不理会,他不慌不忙的替延嗣斟酒布菜,神态亲和一如家人。
糜仁看在眼里,窃喜在心:你文彬当他是“宝”,我老糜只当他是草。斩草必要除根,此时不争此头功更待何时?他瞥了眼似乎仍乐在其中的延嗣,嘿嘿一笑,悄悄将手移向了近旁弯刀……
“蠢货!”就在这时,只听文彬一声低斥,抬起手中酒壶,倾侧壶身将刀柄按于桌上,阴鹜的看了糜仁一眼,冷涩的射出缕缕警告。
仿佛承受不住文彬眼中厉色,糜仁恐慌的松开手,瑟缩的退回坐上,不再妄动。文彬暗暗一哼,收回弯刀继续不动声色的观望延嗣一举一动,丝毫不曾发现糜仁眼中迅速闪过的一道充满恨意的目光。
延嗣故作姿态的赏玩鉴宝,暗里却将文靡二人神态表情一一纳入了眼中。他安然的站在一尊腾云驾雾飞奔疾驰的玉马前默默凝思。这尊玉马色泽近似酒黄,触摸时有柔润舒适之感。然而陈设架上,这尊展翅腾飞的玉马却好像被人勒紧了缰绳,牢牢固定在以祥云花纹间隔的红檀木格处。延嗣甚感奇怪,正欲仔细琢磨,忽见剔透的玉雕间反射出糜仁恨愤的神情。延嗣心内暗喜,文糜二人面和心悖,这等好机会岂能白白错过?他微微一笑,只作不知的轻轻转动衬托着玉马的蓝黄底座。
玉马“咔咔”向右缓缓旋转,糜仁渐渐沉不住气。此次耶林抹只化装商贩潜来曲阳,目的便为与岛主联络从而取得雁门军防图。这耶林抹只虽为监军,私底下却与冀王耶律敌烈关系非同一般。朝中人人都知冀王素与太后不和,因此岛主命文彬代其迎接耶林抹只,并设宴款待,以此来迷惑耶林抹只兼拖延时间。不想这当中闯进了杨延嗣,破坏了此次计划,当真可气。然而更可气的是文彬竟然百般阻挠自己出手结果这小子!糜仁越想越恼,他眼见红檀屏架一点点移位,藏身其内的耶林抹只随时可能曝露,早已顾及不得文彬愈渐阴沉的脸色,愠怒的走到延嗣身后道:“宁远将军意欲何为?此处虽为迎客之用,却也属私人房舍,还请宁远将军自重!”
延嗣闻言连忙顿住,转过身望着糜仁极其不悦且有些紧张的表情,慌乱的一揖到地:“在下见此玉马栩栩如生,心内着实喜爱,一时形态无状,万望糜老板恕罪。”
“宁远将军果然喜爱这些粗陋之物,只需与小人说一声即可,又何必如此……”
“糜老板!”糜仁话没说完便被文彬打断:“宁远将军家学渊源,岂会看上你这些粗陋之物?即便宁远将军看上此玉马,那也是你糜老板的福分,你又有何割舍不得的?当真乡野愚人,登不上高台。”文彬怪责的看看糜仁,轻拂衣袖虚托住延嗣,歉然道:“七少将军只当给文某一个面子,饶恕糜老板斗胆冲撞之罪如何?”
看着他二人台上做戏,延嗣心知正是机会。他瞥了瞥糜仁猪肝似的的面色,摇头笑笑:“文先生说那里话?所谓不知者不罪。何况又是延嗣错在先。文先生,不如便由延嗣做东,借糜老板贵地与文先生糜老板畅饮赔罪可好?”说至此,延嗣忽然有意无意的看看红檀屏架高声道:“涡鲁,哈雅……陀利陀利。”
闻此言,文糜二人脸色骤变。与耶林抹只联络之语杨延嗣如何得来?莫非……思忖间,他二人各向对方射去了一道质疑的目光。
文彬糜仁彼此生疑的神态却正中延嗣下怀。他状似不明就里的问道:“文先生,糜老板,你们怎么了?”
这时只听“光啷”一声,倚墙而置的红檀屏架竟自然而开,随后由内纵出一足踏筒靴的虬髯壮汉。他操着生硬的汉语骂道:“妈妈的,憋死了。文军师,那小子走了不曾?他是何人?怎的不让我会上一会?难道你们以为我耶林抹只是孬种吗?”
耶林抹只甫一现身便发现屋内多出一灰头土脸衣衫脏皱不堪的少年。此时这少年正坐在文彬对面独自饮酒吃菜,似乎对他的现身完全无动于衷。适才藏身密不透风的暗室内,耶林抹只便已憋了满肚子的火,现又见一脏小子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便更令他恼火万分。他一步跨至桌前,猛地一扬手径自劈向少年后心。
“耶林大人且慢!”一声高喝,只见文彬身形一晃挡在少年身前道:“小侄乡野村童未见过世面,万望大人恕罪!”他说着又转身对少年斥道:“延儿,还不快向耶林大人赔罪!”
糜仁眼见耶林抹只掌劈延嗣不由暗喜,心想道,你文彬阻拦我除掉杨延嗣,究其原因不过欲独得这份功劳。如今耶林抹只横插一杠,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样独享。他拢袖旁观,只待耳际划过延嗣的惨叫,却不料文彬转而又出手拦阻耶林抹只,并以“叔叔”之身份回护杨延嗣性命,文彬耍的什么花样?他与杨延嗣到底是何关系?糜仁想起前几日接获岛主“务必牢牢困住杨延嗣”的指令,再想到适才延嗣流利的番语,心下忽然一惊:莫不是文彬见我近日颇得岛主信任,分了他的宠,因而设下这“借刀杀人”之计?糜仁越想越觉自己怀疑不错。他斜睨着文彬,暗自冷笑道:好你个文彬,你既不仁,便莫怪我不义!
耳听文彬唤“延儿”,延嗣心里乐开了花。他之所以稳若泰山,就因为深知在文彬眼里,自己的价值远远大过糜仁与耶林抹只。文彬此来自是奉命行事,故而无论糜仁与耶林抹只这二者谁危害自己,他均会百般阻拦。这三人之间生了嫌隙,于自己即是大利。且糜仁疑念重重,耶林抹只神态懵懂,想来他们并不知晓自己与杜老贼的仇怨。既然如此,我何不……延嗣站起身,忽然一扬眉指着挂在耶林抹只耳上的一枚硕大圆环傻傻一笑:“延儿……要……妈妈的……耶林……赔罪……”
延嗣结结巴巴如同垂髫童子初次学话的言语乍听倒也令人觉得有趣,然而细想却也不难发现其言外之意。文彬长于攻心且擅机谋,对延嗣这般佯装痴傻的情态微一错愕便即揣测出其中意图。他似笑非笑的拍拍延嗣道:“延儿,不得胡闹。若惹恼了耶林大人,便连叔叔也护你不得。”他起身替耶林抹只斟了酒道:“小侄愚痴,耶林大人莫要见怪。文某自罚一杯权当替小侄赔罪了。大人,请!”
耶林抹只并不回礼,只傲慢的接过酒盅仰脖欲饮,谁知乐呵呵的延嗣却突然抬起手状似不小心的将耶林抹只手中酒杯撞飞,然后嘟起嘴冲文彬大叫道:“你耍赖!延儿问你,你是不是答应了要亲自带延儿回去?现在你又说不护着延儿。”他一指怒容满面的耶林抹只道:“你看他那凶巴巴的样子,分明是要打死延儿。如果延儿被他打死,看你怎么交代!”说着,他竟不管不顾的趴在桌上呜咽起来。
文彬万料不到延嗣如此狡赖,不过一瞬的工夫便将自己这个“护身符”置于骑虎难下之境地。岛主密令“生擒杨延嗣”,一旦耶林抹只对其出手,自己为保他性命势必与耶林抹只交锋,这无巧不巧的便给这小子制造了机会……杨延嗣,文彬倒是小瞧你了!看着似乎哭的很伤心的延嗣,文彬气得胸口生疼,却一时又奈何不得他。
正在这时,只听耶林抹只寒声道:“小娃儿,你可是要耶林抹只给你赔罪么?胆量不小啊!好,只要你胜过我,便要我赔罪也无妨!不过,以大欺小非英雄所为,耶林抹只就让你三招!”他话音未落,突然将手弯曲,好像铁钩般狠狠抓向延嗣肩头。
阴风贯耳,延嗣犹自呜咽不止,暗里却将手掌掐攥的生疼。险中求胜无异于一场赌局,赢了自可脱身离去,输了则是死路一条。文彬心机甚深,我以性命要挟,倘使果然可将其钳制,那自然甚好;可如果他本就欲置我于死地,我这样做岂非便是自投罗网?想至此,延嗣不由恼恨自己太过自信。然而他转念又一想,左右不过是个死,便赌一局又有何妨?他埋首伏桌,仿佛委屈的孩童般愈加的“号哭”起来。
眼看耶林抹只掌风罩上延嗣后颈,这时忽然临空飞来一乌影卷着风向他面门打去。耶林抹只乍见有物袭来,急忙撤掌反手迎挡。只听“啪啪”两声,那乌影在空中旋转数下后径自下跌。想是耶林抹只用力甚大,那乌影竟然穿透桌面,“当啷啷”掉落在地。耶林抹只低头去看,只见一柄乌黑铁扇跌在地上,业已断裂了数股。
“文军师!”耶林抹只知道此扇乃文彬之物,他怒瞪豹眼看向文彬冷声道:“你当真要与耶林抹只过不去?”
“耶林大人请恕罪!”文彬谦和的一拱手:“小侄得罪之处,文某定当令他赔罪。但文某一介草莽,向来尊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之信条。此番既应下这份差事,便是不惜开罪任何人也会护了小侄周全。”说着,他一把拽起延嗣沉声道:“延儿,向耶林大人赔罪!”转而,他有意无意轻轻箍紧延嗣手腕,笑了笑低声道:“玩得很过瘾是吗?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若你喜欢,文某乐意相陪。只是不知令尊杨大将军若见你我同桌共饮且言谈甚欢,他会作何感想?当然,你也不必着急。以文某猜测,此时杨大将军应在途中,你我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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