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暮寒雨竹》第158章 最好陪伴

    营地大帐中，良久之后，雷霆才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魔君问道：“你是暮寒吧，都结束了吗？若曦呢？”
    “没结束，是你差点儿挂了？说说吧，你是怎么过来的？”魔君问道。
    “我是来救若曦的，她人呢？”雷霆四处张望，欲起身。
    “别动！”魔君制止，说道：“她的情况比你强多了，不过，她还在海妖那边。”
    “你为什么不把她一起救出来？”雷霆责问道。
    “不着急，她心智被迷惑，我光救她人出来有什么用？我要等对决时与她谈话，帮她把交付出去的记忆找回来。”魔君表现得若无其事，还是那副冷静到有点冷漠的态度。
    “那也得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啊！你这是什么想法？太不负责任了！”雷霆非常焦急地道。
    “先说说你吧，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还拿了我的衣服，是谁在帮你？”轩辕魔君干脆换了话题。
    “我不会告诉你的。”见他不回答，雷霆负气转过头去。
    “你不说，我也能问出来，来人！”魔君传唤侍卫。
    “等等！”雷霆立即翻身坐起，制止道：“能问出来又怎样？你还想治罪不成？”
    “你恢复得还挺快的？”魔君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说道：“要不然呢？私自改变我的计划，不该问罪吗？一定是他们几个其中之一。”
    “你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使命是什么？还好意思说治罪？”雷霆一脸奚落嘲讽的表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魔君问道。
    “有东西给你看。”雷霆拿出平板电脑，打开，竟然还能启动，庆幸地道：“还好没烧坏！这是那天我遇到玲珑时的画面，你自己看吧。”
    魔君接过来，看到的正是玲珑摘下面具的那一幕……
    “若曦？怎么会是她？”魔君惊讶地问道。
    “什么若曦，刚说过是玲珑。”雷霆纠正道。
    “怎么会……和若曦长得一模一样？”
    “她就是我让你帮忙找的那个姐姐，你救的那个小女孩儿。”
    “被道士炼化的那个？”
    “是啊。”
    “师父说安排她做了神域战士，原来是我的侍卫啊？真是没想到！太意外了！”魔君感叹道。
    “是啊，你的侍卫，你竟然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还每天跟在你身边，你倒是很放心啊？”
    “几名侍卫都是各路仙君赐予的，从没怀疑过。”
    “那绿笛是谁，你也不知道吧？”雷霆再次问道。
    “他是仙王赐予的仙童啊。”
    “是你接在手里的那支青笛啊。”
    “青笛？”魔君仔细回忆着，说道：“好像是有一次……”
    ******
    这天，刚刚荣升为统领的轩辕暮寒来拜访圣域仙王，来到砺仙宫门口，突然从墙内飞出一节竹枝，像是被人扔出来的。他急忙接在手里，低头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是一支由青竹做成的笛子，淡淡的绿色外皮。
    暮寒走进大门，见到几名仙童正在嬉闹。于是，举起手中的笛子问道：“是哪位小朋友丢了东西呀？”
    “统领，不是丢了，是丢弃！”其中一个小仙童笑嘻嘻地解释道。
    “为什么要丢弃？它多好看呀？”暮寒说道。
    仙童解释道：“统领，他只是外表好看，但是中看不中用，吹出来的曲调都是悲伤的，我们不喜欢。”
    “悲伤的曲子？笛子是谁做的？是哪里没有处理好吧？”暮寒举起手中青笛，再次仔细观看。
    “就是我做的，没有技术问题，是材料有问题。”仙童肯定地回答。
    “你用什么材料做的？有什么问题？”
    “就是那竹枝。”仙童指向院中一簇青竹说道。
    ******
    “是有那么回事，那支笛子应该还在纤暮宫，那又怎样？”魔君问道。
    “那簇青竹原本是在仙王府中修炼的竹仙子，结果最粗壮的那一枝被顽皮的仙童斩断做了青笛。竹仙子没有了寄体，修炼被迫终止，因为悲伤，才会吹出忧伤的曲子。
    是你无意中救了他并且收留，仙王念其无辜被连累，特赦他不到修炼的时限便可以成为神域战士留在你身边，赐名绿笛。
    随着时间增长，青笛颜色越来越深，名副其实成了绿笛。”
    “是这样啊。”魔君觉得很意外，问道：“为什么我的近身侍卫的经历，你弄得这么清楚？”
    “职业习惯吧，我要弄清楚原委和因果，才能正确公平地判断事情啊。”
    魔君闻言，瞬间想到了什么，看着雷霆说道：“你和我说这些是想为他们求情吧？作为我的近身侍卫他们更应该懂得规则，哪有这么赤裸裸出卖我的？不严惩，那我以后岂不是太危险了。”
    “你先等等，看完了。”
    那画面继续……
    “你的方法可以救统领性命，但违背统领意愿，不可以。”玲珑摇头。
    “这是最好的方法了，作为近身侍卫，你们的任务不也是保证统领的安全？”
    “不是。”玲珑道。
    “不是？”雷霆质疑道。
    “保护统领是我们的使命，不是任务。”
    “这……有什么差别吗？”雷霆不解。
    “任务只是一项工作，可以完成，也可以完不成。使命却不同，必须达成！需要我们在关键时刻为他牺牲，从而确保他的安全。”
    “那你连为统领牺牲都不怕，为什么不肯帮我？”
    “因为这样会害死你，同样是统领不能允许的，我当然不能做。”
    “你在担心这个呀，不会的！”雷霆摆手，解释道：“我进去不是送死，而是救那个女孩儿，就是刚刚说得和你长得非常相似的那个姑娘，救了她我就出来。”
    “相信统领也会救她。”
    “他可不行，他是她的心病，这个你可能不懂。这么和你说吧。上次，暮寒和她谈过一次话，结果，她就跑去妖域遁入了妖道……
    这次如果再让他们见面，非得同归于尽不可……”看到这里，雷霆突然关了画面。
    “还没看完呢，你怎么关了？”魔君问道。
    “后面没什么了，我的意思就是要告诉你，你的侍卫对你忠心耿耿，做的决定也是为了你好，你不可以惩罚他们。”
    轩辕魔君指着平板电脑，问道：“你后面说的这些话，断章取义地在忽悠她吧？难怪玲珑会信了你的话，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呵呵……”雷霆干笑一声，问道：“我说得也没错呀，你认为你自己能说服若曦跟你回来吗？”
    “还没试怎么知道？说不服就抓她回来，我不急于动手，是想让她先恢复记忆。”
    “我又想了一下，恐怕还真是行不通。我看到她时，她的眼神空洞，除了你的名字和模样，应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把我忘得可倒干净。你说，如果说她将记忆作为一种赌注交换出去，那换回来的会是什么？”
    “你觉得是什么？”
    “满满的妖域法术和执念，就像心中的魔一样，不释放出来终有一天会把自己也啃噬了。”
    “这么说，我还真的需要和她一起好好砺炼一下，释放她身体内的妖气？”魔君问道。
    “是啊……只是不知道海妖安的什么心，究竟想怎么对付你？”
    “这个我来想，你不用操心了。和我说说，另外那两名近身侍卫，跟在我身边又是什么缘由？”
    “那两位是从修罗家族来的，至于为什么这样安排，我不知道。”雷霆摇头。
    “你都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了，还说不知道缘由？谁信呢？”魔君道。
    “你想听，可以自己去问，顺便关心一下属下，不好吗？”
    “还卖关子？”魔君不满，心中思量着：修罗家族一直是好战的，可这两名侍卫反复阻拦我去妖域观察情况，这究竟是为什么？
    ……
    “没有打扰你们吧？”血灵端了一碗汤药走了进来，看着雷霆问道：“你恢复得还可以啊？”
    “谢谢仙君，很好。”
    “不用客气。”血灵将汤药放在桌子上，叮嘱道：“你就不要这样称呼了，我不习惯，等一下你把它喝了，帮助恢复灼伤的。”
    “好，谢谢！”
    血灵又看向轩辕魔君，问道：“后面的对峙，你打算怎么安排？星域使想知道具体计划，方便配合。”
    “跟我过来。”他拉了血灵来到帐外，问道：“雷霆状态稳定了，该说你的事情了。你不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一会儿准备差人送雷霆回去，你和他一起回灵域吧。”
    “我是不会走的，你不用给我安排。”血灵回答。
    “你不要这么固执，只能回去等待，这也是历次的规矩，我不想上次的事情再发生。”魔君道。
    “上次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能想起来我们之前几次的经历，是吗？”血灵好奇地问道：“那，双修失败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原因，征战到最后很残酷，也很惨烈，是你想象不到的。”
    “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想象出，失败的原因是我们最终没能携手并肩，共同作战。”
    “怎么可能携手并肩，你是女人呀。”
    “所以每次，我都是被安排在神域或者灵域等待，对不对？”
    魔君没有说话，之前五次的确都是那样……第六次是个例外，但也是最危险的一次。这一次，就算没有机会，他也不能让她一同赴死。
    “明白，那就是了。”血灵继续道：“几次不成功，就不能再做了同样的事情了，否则叫愚蠢。我想，一定是之前的方法出了问题。需要新的尝试，需要突破。”
    “你想怎么突破？”
    “这一次，就让我们一起吧。”
    “那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你知道我的期待是什么？我要和你一起面对危险。”血灵郑重说道。
    “你别再说了，我是不会让你冒险的。”魔君制止道。
    “为什么？”她不甘心。
    “那样，等于同归于尽！”他对上一次的情景记忆尤其深刻，沉了一下说道：“你如果非要留下，不如……我放弃。”
    “放弃？你想放弃什么？”
    “放弃征战啊。”
    “那怎么行？想都别想！”她断然制止。
    “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因为我的目的是和你在一起，而不是让你陪我去死。既然你非要选择赴死，那还不如我放弃。”
    “我想和你一起解决问题，不是送死，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血灵说道。
    “你觉得这一次真的能例外吗？”魔君怅然道。
    “这一次，的确意义非凡。战败，必然是死路一条；战胜，如果遁入妖王的妖道，回去也会被终结；所以，这一次，必须成功，还不能重蹈覆辙。”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求你回去等待，我也会竭尽全力尝试新的方法。”魔君温和地道：“不过这次醒来依然能够记得你，我已经很开心了。回去等我，好吗？”
    “不好！我不需要等待，我需要陪伴。这个，你心里最明白。而对我而言，最好的陪伴，就是并肩作战。我知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吗？”血灵坚定地说完，之后，笑看着他。
    魔君无语，沉默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