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暮寒雨竹》第150章 红色海浪

    “血灵。”一个声音在对面轻唤。
    血灵倏地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站着一位白袍将领，那盔甲及面容正如梦中见过的将军……
    她看着那个人感觉似曾相识，但又有几分陌生……她不禁轻声问道：“你就是轩辕魔君？”
    “你认得我？”轩辕魔君很开心，她竟让能够认出自己。唤醒之后的自己真的有很大变化，不仅容貌，气质都不太一样了。
    血灵闭目思索片刻道：“轩辕暮寒就是轩辕魔君，只不过，之前的你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对吗？”
    “对。”他点头。
    “红色海浪、神兽，魔君……终于将这些内容联系到一起了……”她一一道来，最后问道：“但是，已经晚了，你要出征了，是吗？”
    “是。”
    “这一次，不要再伤害神兽了，可以吗？”她请求道。
    “怎么可能，那些是入侵圣域的妖兽。”
    她闭上眼睛，心中惊涛拍岸，红色海浪翻滚而至，携带着巨大的压迫感……
    “你应该没有接触过那些东西？为什么如此芥蒂？”在轩辕魔君的记忆中，血灵只是维持当世的记忆，她不应该对前世之事有这么深的感触。
    “因为，那些景象在我的梦中无比真实，如同历历在目。”
    “那你是否还记得它们伤害生灵时的无情之举？”
    血灵轻叹一声道：“那的确是不该发生的悲剧，虽然那些神兽来自哪里还不清楚，但它们的本性并不邪恶，只是被海妖控制，才会做出伤害生灵的事情。
    而杀戮会将它们激怒，无辜受累，但最终并不解决圣域和海妖之间的矛盾。维护和平，放弃杀戮。这是仙王的题目，也是他的期待，相信也是众生的期待……”
    “那也是你的期待吗？”魔君换了温和的语气。
    “是！”血灵点头，坚定地道：“我相信会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哪有两全其美？征战就是征战。”魔君看着她，承诺道：“不过，为了你，我可以考虑尝试，不杀它们。”
    “红色海浪，惊涛拍岸，这一定不是最终的结局。”她执着地说道。
    “红色海浪？你看到什么了？”
    “新闻报道：今日一早灵域军舰和神兽开战了，打死了上百只神兽，鲜血染红了海水……
    我也因此才想明白，之前的红色海浪，是征战时屠杀的神兽的血水……”
    “嗯，是啊，所以才需要我出战，坚决不能让它们上岸。”
    “没有杀戮的征战是不是让人很为难？”
    “那要看双方的意愿，不一定能实现。”轩辕魔君仍然冷静客观地回答。
    “维护和平是你的使命，杀戮却不是你的宿命，这一次我们一起改变，好吗？”血灵坚定地道来。
    “你为什么觉得能改变？”
    “那些神兽是被海妖控制，我们应该帮助他们，让他们明白道理，放弃攻击……而不是全部杀光！”
    “你为什么觉得它们是被控制的？”
    “因为我上次观察神兽时，发现它的动作和眼中的杀气并不协调。也就是说，它们本身并没有太多敌意，只是听从海妖的命令……
    是我说的那句红色海浪才真正激怒了它，或者说是激怒了海妖，但最终害死了它。所以我认为，杀戮是激发它们仇恨的原因，如果换一种方式，也许会有其他结果。”
    “我知道了。”魔君上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道：“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你，现在就要走吗？”
    “嗯，子时出发。”
    “我要和你一起去！”
    魔君坚定地摇头，说道：“不可以，那里是异域战场，凡体不能进入。”
    “可是……我不想等待。”血灵看着他的脸，恋恋不舍。因为，梦中情景显示：她等回来的只是幻像。
    轩辕魔君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伸手去拽脖子上的金属项圈，说道：“师父说我会在战斗中迷失自己。”
    “你要干什么？”血灵按住他的手。
    “每次出征我都会把它留给仙王，为了能够找到回来的路，这次我要留给你，帮我收好。”
    “不行，不可以！这是你的护身符，也是我们互相联系的方式，不能摘下来。”血灵坚决地拒绝。
    “我……”魔君想到每次战后都会重入轮回，而这次，如果失败，他们两个便再无机会……想到这里，不觉心头一沉。
    “你不用难过。”她似乎看懂了他的担忧，微笑道：“之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呵呵……”魔君轻笑一声，没有回答。那是多美美好的期待，善良的人当然会那么想……但是那将是怎样的激战场面，谁又能控制得了啊。
    轩辕魔君这一次被唤醒之后，非常幸运地保留了今世的记忆；但同时，他也恢复了之前每一世的片段记忆，都是厮杀混战的场面……
    哪里有机会做她所说的事情，谈判，和解？简直就是妄想！但他也不想扫了她的兴致，既然是来告别的，既然前路凶多吉少，为什么还要说那些扫兴的话呢？
    “你？怎么了？”血灵问道，她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了，暮寒？一定不合适；统领？他现在也不是；轩辕？难怪他拥有这么特别的姓氏，原来这个名字才是真实的，他是轩辕魔君。
    他没有反应，思绪还在前世的战火中停留……
    “喂！”她摇晃着他的胳膊。
    “哦……”他清醒过来，说道：“好吧，我戴着，可以随时和你联系。”他想起师父说过的话，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机会，这东西留不留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嗯，好啊！我可以随时联系你。”血灵很欣慰地微笑，心中早已打定主意……
    “不过，走之前我要做一件事情，你能答应我吗？”他问道。
    “好！”她爽快地点头。
    “我还没说呢。”他笑了，有些感动。
    “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真正拒绝过？”她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柔情似水。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那好！”他抬手托起她的下巴，低头轻轻吻她的唇……
    良久之后，他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想记住你的味道，以便日后我能记起你，也许，还能找到你。”
    她似懂非懂，只是继续点头，应道：“嗯！”
    他低头再次轻吻她，只是，片刻之后，用力咬了下去，她痛得‘呃’了一声，却没有回避或逃离。豆子般大的血珠很快在唇边渗出，他轻轻舔舐，随即又渗出，他再舔舐，反复几次，最终他深深吻住那伤口连同她的唇……
    “我会记住你的味道。”他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这次再失败，我们便再无机会？”她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可能远远超出自己的猜想。
    “保重！”他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道。
    “好！”她没再多问，异常平静地点了点头。
    他转身，大步离开……她想迈步追过去，才发现自己站在原地不能动了，那是他给她的禁锢吗？
    “他怎么会知道我心中所想？”她有些疑惑，几次用力都未曾移动半步，情绪也逐渐变得焦急，面对已经变得模糊的背影喝道：“轩辕，你不能每一次都这么自作主张！”
    他头也不回，走得毅然决然……
    “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你……”她站在原地自语着，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她眼中没有眼泪，而是异常坚定的眼神。
    良久之后，她依旧不能移动脚步，追上他的机会一点儿都没有了。神域，对她来讲其实是很陌生的，没去过太多地方；师父，她也从未真正见过，更不知道去哪里找。想到这些，她的眼睛还是湿润了，真的是前路渺茫……
    “血灵。”
    “师父？”血灵觉得那声音好熟悉，也很亲切，她急忙转头寻找。
    第一次，她在清醒状态下近距离地看到仙君。和梦中所见一样：一袭白色衣衫，一位端庄美丽又温和的姐姐……不对，轩辕反复强调师父是男儿身，可是，哪里像啊？
    仙君抬手解除了禁锢她的力量。
    “师父。”血灵急忙抱拳施礼，同时问道：“暮寒，不，是魔君，他要出征了，我可不可以和他一起去啊？”
    “不可以，那里是凡体的禁地。”仙君摇头。
    “可是，有些事需要我们一起去面对，但我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想不起来前世的事情，也不知道要怎样帮他，能不能请师父明示！”
    仙君点头，道：“好，今日就告知你其中缘由，为你解除困惑。”
    “谢谢师父！”
    “圣域分为三部分：修罗、仙人、仙尊隶属神域；人类、畜生、草木隶属灵域；魂、魄、灵隶属冥域。也就是百姓口中的天界、人间界和地狱界。星域也隶属神域，但在轮回之外。
    在圣域仙王的统领下，有四位拥有执行权力的仙君，分别掌管不同的事务：
    负责神域的是灵皇仙君，主要掌管平行世界的恩怨情仇；
    负责冥域的是幽冥神君，主要掌管前生后世的因果循环；
    负责灵域的是炎黄明君，主要掌管灵域生灵的生老病死；
    最后一位是轩辕魔君，负责缴平各方战乱，维护圣域安定。他也是唯一一位可以染指三域的仙君，他今世的凡体就是轩辕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