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暮寒雨竹》第147章 重唤魔君

    暮寒上前一步，抱拳道：“师父，弟子明白您的意思。如有必要，我会按照师父和血灵的意愿行事，竭尽所能止干戈，维护和平。”
    “好，希望这次醒后，你还能记得刚刚说过的这些话。”
    “醒后？师父，什么意思啊？不是出征吗？”暮寒疑惑地问道。
    仙君继续向前走去，说道：“这次的征战不比寻常，不是统领之力可以达到的，需要唤醒魔君。”
    “唤醒魔君，那是谁呀，您指什么？”暮寒追问道。
    “你被唤醒之后，就是轩辕魔君，帅军出征，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啊，为圣域而战，这是我的责任，当然义不容辞！”暮寒轻松地回答，继续问道：“可是师父，我什么时候变成魔君了？”
    慈航仙君依旧沉默，轩辕暮寒感觉到师父今天的态度太严肃了，心情似乎也很沉重。
    来至纤暮宫大门口，仙君停住脚步，说道：“如果准备好了，就进去吧。”
    暮寒看了看左右，问道；“这里不是一位很特别的仙君的居所吗？主人不在家，我们进去合适吗？”
    “这里，是你的家。”
    “我的家？”暮寒看着那宫殿大门，仔细打量门前的草木和石阶，果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是这宫殿的主人，圣域战神之首——轩辕魔君。”
    “我？”暮寒指向自己。
    “唤醒之后的情况会有很大改变，你要有心理准备，师父希望你牢记今世的事情。”
    “好，可以啊！”暮寒点头，转身推门而入，很明显，他并未全部理解那番话。
    来到院中，看到那威严高大的主殿，同样大门紧闭。轩辕暮寒大步走上台阶，推开宫殿大门，殿堂之内，最为醒目的就是中间的汉白玉石台。
    “师父，这里确实并不陌生，但我还是回忆不起来您说的那位魔君的事情。”暮寒满脑子疑惑。
    “需要经过仙王的唤醒之后，你才能恢复全部记忆。”
    “哦，那要怎样唤醒啊？就请仙王过来吧，现在战况紧迫，需要魔君的力量，对不对？”
    他讲话越是积极，仙君的心情就越复杂，问道：“只是，唤醒之后的事情并非你能控制，你想好了吗？”
    “怎么不能控制？不是我自己了吗？”暮寒觉得不能理解。
    “之前几次，你被唤醒之后，会失去今世的记忆，忘却所有的人，性情也会大变，听不进任何人的建议，包括仙王的调遣。在你的眼中只有敌人，直至杀光全部，并随他们一同毁灭。
    最后，只留下一缕善念，顺着魔石的光亮回归，就是你胸前那颗宝石。每当此时，仙王便会将你留在宫中修养，几百年后再送入轮回，积累善念……才能恢复统领的功力。”
    “我会忘记今世所有的人？”对轩辕暮寒触动最大的是这句话，有些担忧地问道：“是不是也包括师父和血灵？”
    仙君犹豫一下，回答道：“是！确切地说是忘记为师的教诲和今世的血灵。”
    暮寒思索片刻后，问道：“您的意思，我还是不太明白……”
    “也就是说，你还会记得慈航仙君和血灵仙君。”
    听到慈航仙君几个字，暮寒笑了，道：“师父，那不是您的名号吗，怎么能忘？”之后又问道：“您说的血灵仙君，就是血灵吧？我怎么感觉还是没有听明白呀？”
    慈航仙君摇摇头，解释道：“你现在记忆中的血灵是她今世的宿体，血灵仙君才是她的仙体。”
    “那不都是她吗？有什么差别？”
    “有差别，之前有几次，你醒后忘记了她今世宿体，只记得血灵仙君，对修炼没有帮助，反而增加仇恨；而上一次，你虽然能够同时记起她的宿体和仙体，但是……”
    “但是怎么样？”
    “后果更为严重……”
    轩辕暮寒琢磨了一下，感觉那一切依旧很陌生，还是不能回忆起什么内容，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师父讲的那个仙体和宿体的差别，他也没有想明白。
    最后，他还是很懂事地说道：“师父，虽然您说得那些事情我不能回忆起来，但我知道，除了唤醒魔君，目前没有更好的方法了，要不然您也不会带我来此，是这样吗？”
    仙君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让仙王唤醒吧，您还犹豫什么呢？”暮寒爽快地答应了，之后，向大门口走去，说道：“师父，我先去和血灵道个别，随后就来。”
    只是，当他打开房门时，看到的景象与刚才完全不同：白色的雾霭遮住了视线，白雾的后面似乎有彩色光芒，但又不能看清楚内容……他想走出去，却被一股巨大而温和的力量推了回来。
    暮寒放弃了这道门，心想，难道走错了？于是，来到旁边，又打开另外一道门，竟然是同样的景象和结局，他再次被推了回来……一连打开几扇门，景象依旧，结果依旧，均无法走出去。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暮寒回头疑问道。
    “这里是纤暮宫，其实，纤暮是千魔的谐音，仙王不忍直唤千魔，才赐号纤暮。希望借助祥和之气与温婉之力，将魔性变得纤细温顺。”仙君背对着他，轻声解释道。
    “那又怎样呢？我现在只想出去，为什么我走不出去？”暮寒依旧不解地问道。
    “因为……”慈航仙君闭目片刻，倏地转身，正色道：“从这里走出去的，只能是魔君。”
    “魔君？唤醒之后的魔君吗？”
    “是！”
    “可是师父，我还没有和血灵道别。我只想和她说一句话，之后再唤醒，可以吗？”暮寒恳切地道。
    仙君轻轻摇头。
    轩辕暮寒瞬间皱起眉头，说道：“师父，您可知道，血灵她最害怕孤单、也害怕等待，尤其是无望的等待。您就让我和她说一句话，至少让他知道我去了哪里，不用那么困惑，好不好？”
    仙君继续轻轻摇头。
    “师父，我就这么一个心愿，难道也不可以吗？”轩辕暮寒想想这些年自己的经历，突然间觉得有些委屈。
    父母离开，朋友很少，师父也见面不多，一直感觉很孤单。但是，他执行任务，救助生灵，尽职尽责，从无怨言。
    她的出现，给他的生活带来新的希望，她是他唯一的牵挂，在他心中有很重要的位置……如今分别在即，竟然连道别都不可以。为什么？为什么？
    “这宫殿的特性是天地成形时就已具备的，仙王和为师也无能为力。”仙君解释道。
    “无能为力？”暮寒环视四周，师父说无能为力，难道真的要被困住？
    ‘不可以，不可以！’他在心中怒吼！愤怒地眼神扫过每一扇大门……
    是呀，那怎么可以？前途未卜已经让人痛苦，再不能告别，又凭添茫然之感。谁能接受这么残酷的事情，坚决不能让它发生……最后，轩辕暮寒猛然举掌，厉声喝道：“不可以！”
    “暮寒！”仙君疾声制止。
    轩辕暮寒的手臂停在半空中……
    仙君继续道：“你这一掌击下去，可知道，毁掉的不仅仅是纤暮宫。”
    轩辕暮寒的目光落在了门外那茫茫的白色雾霭中，他知道这一次没有选择了，这次是有生以来最严峻的一次任务，他不想让师父失望，也不想让仙王失望……
    但是，她该怎么办呢？曾经的海誓山盟就要变成云烟，心中的困惑将再次升起……
    ******
    “希望你不要变成我的另外一个渴望而不可及。”这是他的期待。
    “我不会再让你伤心。”这是她的承诺。
    ******
    可今天，是他要毁约了，而且，没有解释，没有道别。他要亲手将她推向那份绝望的等待和迷惘之中，就向他苦苦寻找多年的迷惘亲情一样……推己及人地想一下，那绝望的感觉再度袭来。
    最终，他无力地垂下手臂，含着泪水的眼睛看向慈航仙君，轻声道：“师父，您怎么？这么……”
    “你想说师父为何这样残忍，对吗？”仙君依然目光凝重地看着他。
    他未置可否，侧目，避开了仙君的目光。
    慈航仙君继续说道：“只有刻骨铭心才能铭记不忘，对你，对她都是如此。六世轮回之后，血灵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思考模式和回忆方式；你的魔性也在逐渐消退，相信这次你们可以有所突破，你也可以真正脱离魔的控制。”
    “如果万一失败了呢？她将带着无止境的遗憾和迷惘去向哪里？还是永远停留在这种痛苦之中？”暮寒问道。
    “暮寒，还记得师父说过的话吗？圣域的每一位仙君、仙尊，包括二十八位星域使，都有自己的砺炼史，没有一位特殊。”
    “记得！”
    “你和血灵也一样，你的使命是维护圣域和平，她的使命是收敛魔君魔性。今天所面对的也是必经之劫，同时，也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轩辕思索片刻，放松了眉头，回答：“明白。”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冷漠，既是避无可避的劫难，那就面对吧。
    “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仙君问道。
    “如果失败，恳请师父帮她清除记忆……其他的，没有！”简短的几句话，他却说得字字艰难。消除记忆，自然包括忘掉自己。
    轩辕暮寒说完，转身，向白玉石阶走过去，道：“有请仙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