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宸宣蔚儿》第193章 喝醉

    容蔓在脑袋的一片混乱中,也不知道身子是转向那个方向的,隐隐约约觉得是朝着凤凯歌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个躬,嘴上碎碎念般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拔腿就往外面跑去。
    她一路跑着,感觉风声都在自己耳边擦过,身边没有人拦着自己,而她也能感觉到那站在两旁的士兵,都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她不知道心里是不是有着什么后悔的情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但是她就是不顾一切地跑出来了。
    她好像看到了凤凯歌在听到她这般言语时,眸底那几分疼痛的神色,又好像什么都没有,闭上眼睛迎着风跑过,她想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了,可是一闭上双眸,不知为何就浮现起了凤凯歌立体的五官,那一双有神而深邃的眸子,似乎一直都在深深地凝视着她,让她不能呼吸,不能喘过气。
    ……
    厅内。
    凤凯歌僵直着背站在原地,他还什么都没说好吧,小丫头有必要怕的这样跑出去吗?原来是这么厌恶嫁给他的啊……
    不过就算容蔓跑出去了,事情还没有完,还得他在这里担着,想到如此,他见父皇的复杂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他也只能苦笑一下。
    皇上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一种地步,脸上一时间也是有些苦闷的神色,他看着一脸苦笑的儿子,心里想着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一边儿轻叹着摇摇头,朝着凤凯歌摆摆手,说道:“你也先下去吧,这件事就等朕来处理吧!掖庭就不用再插手了!”他说着,凌厉的目光落在那一旁伏着身子的庭主身上。
    庭主的身子微乎其微地动了动,又是往下伏了伏身子,才小声应着:“是。”这件事情皇上竟然还插手了,是最让他始料不及的,关键是在他先斩后奏的想法下,皇上竟然这么就能够得知,才是他最不能够想明白的。
    皇上没有再多说,就扫过众人一眼,看到凤凯歌后面的部分军队的精兵,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凤凯歌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以后不要在这么胡闹了。”
    凤凯歌微微额首,轻声应了一声,就弯着腰看着皇上重新上了龙撵,又被八个太监隆重地抬了出去。
    皇上离开以后,那庭主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朝着凤凯歌的方向像是讥讽的冷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实是在笑凤凯歌被容蔓拒绝还是笑他什么。
    凤凯歌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表情,似乎毫不在乎地看了那老太监一眼,而后一挥手,带着身后的精兵就走了出去。
    走在外面的大道上,凤凯歌独自一人走在最前头,身后的精兵拉成一条不断的队伍,他走在路上也是缄默无言,看起来好像有着一层冷气在他身后冒出,就好像笼罩着一层冰雾,刚刚靠近就已经被他身上的寒冷气息冻到,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尧克就跟在凤凯歌的身后,身子也是微微往后缩着,不敢靠的太近。走了好一段路了,尧克似乎觉得有些许压抑,才走上前两步,看见凤凯歌那冷峻无比的侧颜,他也是一阵踌躇,将军现在是被女子公然拒绝了啊,一时间肯定也是承受不住的,还是先安慰两句吧……
    “王爷……你不也不要太过伤心,这件事情也不是王爷您的错,只是那容蔓公主不领你的情……诶不对……”他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脸上僵了僵,立刻改口重新说着:“是公主不懂得领皇上的情,不懂得下台阶……”
    尧克没有看到,凤凯歌的脸却是越来越黑了,终于到他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凤凯歌一脸沉着的打断了他的话:“闭嘴,你最近的操练是真的太少了,忘记了口训之一最实干的便是少说多做吗?”凤凯歌的火气似乎是很大,说话间感觉都是怒气满满。
    尧克一时间也是缄默不言了,凤凯歌如今的状态似乎是比平日里操练时严肃的样子更加恐怖,平日里的他是将严厉和淡漠透在表面之上的,可是现在的他却是好像全身都被火覆盖着,他就像是一块被烈火灼烧的钢铁,从里到外的都是那般被火气覆盖,好像只要碰上一下,就会被焚烧的粉身碎骨。
    尧克也是叹了一口气,看着凤凯歌突然间转向另外一边的方向走过去,他也是慢慢地停下了脚步,他一挥手,身后的士兵也是同时停下,看着前方的尧克和凤凯歌,十人听从命令的驻足原地。
    尧克无奈地看着凤凯歌的背影,现在的将军看起来似乎是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这一件事对他根本毫无影响。但其实他确实能看得出,将军高大的背影之下,突然间少了很多杀气,反而多了几分孤寂。
    尧克看着凤凯歌拐过转角,背影一时间消失了,他没有打算带着这些士兵继续跟上去了,他又一挥手,这是一个回军营的手势,这种时候他还是留着将军好好冷静一下吧,将军从来都不是一个需要别人安慰的人。
    ……
    一日后。
    大将军凤凯歌被容国公主容蔓残忍拒绝的消息就已经在一日之内传遍了整一个凤邯的皇宫,上至皇室皇亲,下至奴才婢女,总是会有人在暗处偷偷谈论得不亦悦乎。
    而这件事的女主角容蔓在昨日回栀园后,就进了寝室再也没有出来过,栀园的奴才都说没有任何容蔓说过的话语,连饭菜被送进去之后,都是纹丝不动地被送了出来。
    而男主角凤凯歌却是在昨日离开掖庭之后就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的宫外王府里没有,宫里的住处也是没有,连他的母妃那都是毫不知晓,心中很是担心,也在派人到处寻找。可是宫门处也也没有凤凯歌的出宫记录。总而言之,凤凯歌还是在宫里的,可是就是没有人能够找寻到他的踪迹,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六王府里,凤凯歌的消息也是早早就被传到凤天宸那儿,他可是一直都暗中看着凤凯歌的。而且,这次凤凯歌如此的遭遇,其实还是他一手造成的。
    掖庭查到容蔓身上的事情,其实凤天宸早就知晓了,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提醒过容国的任何人。直到今日,容蔓被抓之时,掖庭的人前往栀园之时,他便早已派人去偷偷告知了容蔓身边的女官曲沉香了,不然曲沉香也不会这么快就赶回了栀园。
    而后他却没有立刻就去通知在宫外有事务的容子项,而是掐准了时间,才派人前去通知容子项,让他直接就赶到掖庭那里去。
    而后容子项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一下子就知晓,这个通风报信的人就是他凤天宸。对于暴露了身份,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不慌不忙的对于容子项自以为聪明而发来的求助不置可否。
    接着他还直接顺水推舟,就拜托了凤凯歌这件求助的事情,说的是摆脱他前去救一个人,说是救容国的公主,但似乎凤凯歌并没有反应过来,很快就欣然答应了,也是在掐准了时间前去了掖庭。
    而皇上那儿,也是他的暗中推波助澜,这一切都是刚刚好就达到了他预期所想的计划。
    说到底,还是他将这所有人拉进了一个局里,虽然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可是这一切都是他一直的算计,就好像是一个游戏一样,可是事情的发展最后还是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没能预料的是,容蔓和凤凯歌早已经相识的关系,已经其中那难以明清的暧昧关系。还有他没能看清的是一直摇摆不定的容蔓,心中所想的到底是什么。他不能预料的还有容蔓在听到那么一回事,竟然会惊得直接跑了出去,这导致他这盘棋算是下得极其糟糕了。
    这事儿也没能让他昨夜有什么思虑而睡不好,只是一早醒过来,他就整理好了行装。他已经打理好一切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将一旁本来还没有醒来的宣蔚儿给吵醒了。
    宣蔚儿还是满脸睡眼惺忪的表情看着他,见他已经准备出门了,双手撑在床榻上,微眯着眼眸,沙哑的声音迷迷糊糊地问着:“一大早上的你这是去哪啊!”她依稀记得今日可不是要上早朝的日子。
    凤天宸愣了愣,似乎有些懊恼于自己将宣蔚儿吵醒了,一时间也是有一些心疼,蹙了蹙眉,似乎是因为屋内早晨昏暗的气氛,他故意压低着声音说着:“我要进宫一趟,你继续睡着便是,你醒来本王也就回来了。”
    床前的纱帘早就被凤天宸重新拉好,能够看到宣蔚儿的长发凌乱的披在身后,以及那看不清楚的淡淡人影的轮廓。她似乎不打算继续睡了,又是坐起来了一点,一只手将纱帘撩开,对上凤天宸的目光,“是因为五王爷的事情吗?”
    凤天宸的眼眸忽明忽暗,微微额首,轻轻地“嗯”了一声,“我知道皇兄在何方,我担心他出事,还是去看看好。”
    宣蔚儿更加坐起来了,似乎整个人都坐了起来,凤凯歌的事情他也是知晓,不过她却没能看透这整一件事情,“那公主是不喜欢五王爷吗?”这一直是她心中的疑问,她之前就觉得这个公主的思想是那种开放自由的,做出来的事情也是心中所想,那她拒绝了凤凯歌这件事情是不是代表她不喜欢凤凯歌呢?
    凤天宸因为她的问题又往里面走回来几步,思绪了一下,才慢慢摇摇头,“我想,也并不一定是拒绝了五皇兄,我听说那公主说了句对不起便跑了出去……”
    宣蔚儿听到这么一句她不知晓的,也是蹙了蹙眉。对不起?而后跑了出去?这好像有一点儿匪夷所思,像是拒绝,又好像不是拒绝一样。
    凤天宸见宣蔚儿没有言语,深吸了一口气,眼眸深谙,又缓缓开口,“总之……这件事情是我错了。”他说着,也是没有再言语,转身就推门走了出去。
    屋内床上的宣蔚儿这次算是完全醒了,凤天宸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一点儿也没有听明白,这件事情凤天宸不是没有参与吗?怎么还是他的错了?
    她一时间也是清醒了,直接完全坐起来,撩开帘子将双腿放到了地上,将额前凌乱的头发往两边拨过去,她也是往着外面喊着:“素芯,我起了——”
    门外的素芯却是惊奇于她今日醒的这么早,而且还一点儿都没有赖床就起来了的怪异事件,简直就跟太阳儿打西边出来了一样。
    她飞快的准备了一下,端着洗漱的工具走了进去,她却没有发现,宣蔚儿已经开始陷入了沉思,沉思凤天宸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掘地三次都要找到这话的话中之意!宣蔚儿在心里默默说着。
    ……
    皇宫内。
    “王爷晚安。”过往的奴才见凤天宸脸上神色淡漠,健步如飞地走在大道上,也是忙不迭地行礼问安,却发现刚刚行礼,六王爷的身影就已经在一瞬间不见了。
    凤天宸飞快的走在宫闱内,行走飞快连衣袍都被风吹起来,好像旗帜一样翩翩飞舞。
    他一开始是走在宫里最中央的中心大道,很快就走了一个转角,走到冷清了不少的地方,然后越走越过偏僻,最后走到一条根本无人却又有些荒芜的小径,那两边的宫墙上还有着些许陈旧沾满尘的蜘蛛网。
    这里明显就是多年都没有人走过了,此处离后宫也是远,所以也没有内务府的人得空前来修缮,自然就落得被荒废的地步。
    从最中心走到此处荒芜的地区,最大的区别便是在此处虽然荒芜,确实能够听到早晨蝉鸣和鸟叫声的混杂,这里还会有露水和灰尘混杂的气味,虽然一点儿也不好闻,却是十分独特。
    因为常年都没有人走过,所以连地上都有着些许灰尘,似乎是因为最近天气干燥,也没有雨水的冲刷造成的吧!地面的灰尘很平滑,没有一个脚印。
    凤天宸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看来他是施展着轻功飞进来的,一个脚印都没有,难怪那群心思简单的宫人会找不到一分蛛丝马迹。
    他深吸了一口气,同样施展着轻功飞上了檐顶,屋檐上的瓦片因为他的踩踏而发出两声细微的声响,在此处的蝉鸣和鸟鸣混合中,显得有些许突兀。
    他没有理睬这些发出声音的事情,只是继续施展着轻功跳下了屋苑。一跳下屋檐,就闻到了阵阵酒香从院子里飘出来,可触目都是那灰尘和挂着蜘蛛网的陈旧破烂建筑。
    凤天宸脸上没有一丝疑惑,好像知根知底地往里面走进去,没走两步,突然间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就好像顿了一顿似的,而后站在原地,目光却是落在了不远处一口枯井的旁边,那儿井旁伸出一只脚的方向。
    凤天宸的确来过这里,还是大皇兄亲自带着他和凤凯歌前来的。这里似乎原来是个藏酒阁,但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人封禁起来,这里的无数藏酒就都这么埋没在岁月的尘埃里。
    不过大皇兄那打小就对酒的灵敏程度,却是让他顺藤摸瓜的找到了这里,年少无知的也没有担心过有没有人揭发自己,就带着两个皇弟煞有其事地走过来了。
    凤天宸并不嗜酒,没有来过这里多少次,可是凤凯歌却是来过几次,在凤凯歌年少出征前,还跑到了这里,一脸壮志酬勤的开了一壶满是酒香的老酒,喝到面红耳赤的才愿意离开,所以他仔细一想,倒也是想到了这里。
    不仅是想到了这些,他还想明白了,为什么凤凯歌会和容蔓相识,就是因为他们儿时所去过的栀园,如今改建为一个住处,容蔓也正是住在了里面,想来凤凯歌也正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回京之后肯定会到栀园好好看一看,肯定就和那容蔓给对上,所以才会导致事情有如此的变化,真的是天意弄人啊!
    他往前面走着,随着衣角映入眼帘,那玄黑色的衣衫正是凤凯歌所常穿的,他再走上前两步,便看到枯井旁坐着一个人,正是失踪多时的凤凯歌本人。
    只见凤凯歌整个人颓唐地瘫坐在地上,身上的玄黑色衣衫看起来有些凌乱,身上那衣袍被随意翻起,两条大长腿就这么直直地伸开,身上还铺着不少落叶枯草,看来是昨夜起过风。
    他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迷迷糊糊的,而他身旁暗处放着好几个酒罐子,有一个已经倒在一旁,已经全部喝光殆尽,另外一个端放在身旁,但也似乎被喝了不少。
    那酒香扑鼻而来,一闻就知道是上百年的醇香好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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