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张若楠》第459章 灰色地带

    “恢复本来的面貌？那样你也会康复的对吗？快告诉我怎么做？”颜胥身子一震，立刻紧紧握住了雯姐的手。可他身旁的颜欢却摇起了头：
    “可是，可是刚才那条黑龙，已经把仅存的中央主机也全都压成了一堆废铁。没有中央主机，我们该怎么做？”
    “即便没有机器，我接下来要说的理论应该也是可行的。”雯姐却果断地摇起了头：“现在机器虽然已经被完全损坏，但是你们看它的内部--”
    颜欢这才意识到刚才黑龙被截断的身体正前方，不知从何时何地传出了一阵耀眼的强光。他连忙转过头去看，登时瞧见原本中央主机所在的位置并非只剩下一堆没有用的电子零件碎片，而是出现了一只巴掌大小，如同小太阳般金光璀璨的东西。那东西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形状，然而其不断变化着的亮度，却明确地昭示着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那是什么？”
    “或许……是个奇点。”
    “奇点？妈妈你说的奇点，和我理解的奇点，是同一个意思吗？”
    “是的，就是宇宙最初的模样。它包含着构成我们两个时空的所有维度，还有空间里的一切物质，也包含着无数种新的可能性。这正是那个人想要的。”
    “那如果所有的物质都已经到了那里去，我们现在又在什么鬼地方--”
    颜欢忽然意识到四周的景致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没有了陷入火海的沙姆巴拉，也没有了地平线。所有一切都好似之前自己所到过的那片无光的灰暗地带。他也不知自己究竟该感到庆幸还是感到悲哀，只是顺着雯姐的话问了下去：
    “用它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吗？我们该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起来……这个奇点已经趋于稳定……感觉上似乎是在等待着被人触发……”
    雯姐话说到一半，突然忍不住地咳出了几大滩血。可就在她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三人的身后却传来了一阵虚弱不堪的说话声：
    “没想到，你们三个居然还活着。”
    声音明显来自于已经被困在地堡之下的老者。在地堡同沙姆巴拉全都已经消失不见的情况下，颜欢完全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如何像是影子一般始终跟在自己身后的。不过先前的那阵混乱中，他们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条黑龙的身上，没有注意到老者偷偷从地堡废墟中爬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怎……怎么，是不是让你失望了？”雯姐本已经放松下来的身体突然再次紧张了起来。
    老者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喘着粗气道：“这种时候，我们父女二人难道就不能冰释前嫌，共同迎接新时代的到来吗？”他似乎在也受了很重的伤，语气间透露着一丝大势已去的悲凉。
    “现在才来讲和是不是有点太晚了点！你早不露面晚不露面，偏偏这时候出来，是……是想趁火打劫，坐收渔翁之利么？”不等重伤的雯姐开口，颜欢便抢过了老者的话头。
    “可是小雯，如果为父现在诚心诚意地想要请求你原谅，你会原谅我吗？”老者说着，竟当着颜欢等人的面跪在了雯姐的面前。他这些话说得十分诚恳，似乎真的是在诚心悔过。这不由得让躺在地上的雯姐情绪剧烈地波动了起来，犹豫了许久之后才终于开口：
    “我--我虽然很想原谅你，但是我却不能。”
    “为什么？”
    “原因就是另一个时空中无数因为你的野心，因为我的那台本不应该被造出的仪器，还有子涵的冷血谋杀而丧命的人……这些人……不能就这样白死……”
    “所以你打算，利用奇点将所有发生的一切全部重置？让所有这些人全都重新活过来？”
    “没错。我知道拖得越久，奇点就越不稳定，一旦发生了爆炸，就会覆水难收了……趁现在尚有挽回的机会，我必须完成自己的使命，也必须通过这种方式，才能洗刷掉自己双手上沾满的鲜血。父亲，如果你真的诚心悔过，现在就请告诉我究竟怎样才能令奇点重置？”雯姐一字一顿地道。她虽然倒在地上，但说话的声音却提高了数倍。
    听完雯姐的这一番话，老者却突然笑了起来：“啧啧啧，小雯啊，你果然是我的好女儿！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如此铁心地抛弃了自己的时空和自己的人民？亏得我还好心好意地来请求你的原谅，现在看来真是太自作多情了！”
    “老家伙，我就知道你没有这么轻易认输！你装模作样地请求妈妈的原谅，究竟怀着什么打算？是不是想要故意拖延时间？！”颜欢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立刻后退几步朝奇点旁奔了过去。然而无论他如何伸手触碰奇点，都好似只是在同一个虚拟的投影做游戏，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重置它。
    “你们以为这样轻易就能抹去我苦心经营的一切？最终时刻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在最终的大爆炸来临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几个阻碍到我的任何计划！”
    老者说着，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他的身体在刚才短短的时间里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全身上下的骨骼像是被一股力量在身体内打碎之后重组了一般，手臂变长躯干变大，甚至连肌肉都变得无比发达了起来，一改之前那副衰老孱弱的模样。
    随后，他的身上开始长出了犹如老虎一般黄褐相间的毛发，头上也渐渐冒出了两只又粗又尖的犄角。他的肩胛骨下生出了一双连着皮膜和绒毛的硕大翅膀，身后还长出了一条仿佛蝎尾鞭一般的粗壮尾巴。乍看之下，就仿佛是之前颜欢他们所遭遇过的穷奇、傲因和蝙蝠等怪兽的集合体！
    “你之前躲在地堡里，就是为了将自己和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杂糅在一起？！”颜胥见状立刻闪身挡在了雯姐的身前。
    “你说对了。为什么我会让甲虫寄生在自己的体内，之前又为什么会让子涵去世界各地搜集了那么多古怪生物的标本？全都是为了这一天，为了能够让自己拥有世间最为强壮的身体，确保所有一切都能不受干扰地继续推行下去！”
    “你疯了，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颜胥已经意识到凭自己和儿子两个人的力量，已经无法继续同对方抗衡下去，一个鱼跃从地上抄起了一把之前士兵们掉落的武器，随后冲着依然在奇点前抓耳挠腮的颜欢高声吼道：
    “我来拖住这个半人半鬼的怪物，臭小子你先别管那个什么奇点了，快点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