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你不能这么过分!”
“是你逼我的。”陆忱眯了眯眼睛,她用楚凝的生命威胁他。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你没有权利这么做,你没有……”陆老夫人实在接受不了这种打击,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对付自己!
她的资产全部被冻结,股份被卖了,要一处老宅有何用?
“你这个孽子,孽子!”尖锐的声音随着无意识地重复越来越弱,最后变成了喃喃自语。
“你大可以再来骚扰骚扰楚凝试试,看我可不可以做得更过分。”陆忱语气平静,如果不是母亲做的太过分,他也不会使出这些手段来。
在这所谓的上层社会里,所谓的母子之间的感情,到底还是抵不过金钱权利带来的诱惑。
“你……”
陆老夫人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气急攻心之下,眼前一黑,不省人事就要倒下。
楚凝虽然对陆老夫人的虚伪势利嘴脸深恶痛绝,但看到她马上要晕倒,还是一把扶住才避免她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
“她晕过去了,陆忱,怎么办。”楚凝看陆老夫人这灰白的脸色,的确不是装的,有几分紧张的看向陆忱。
“你们先扶着她。”陆忱也皱紧了眉头,他没想到自己母亲竟然受不了那打击气晕了过去。
好在他很快冷静下来,赶紧拨通了急救电话,通知车过来。
楚凝和林巧两人将陆老夫人扶到沙发上躺着,看见她脸色灰白的躺着,楚凝的心底有些过意不去。
虽然陆忱刚刚的一番动作让她非常痛快,解气,只是看到陆老夫人被自己儿子气得昏过去还是有点愧疚。
楚凝啊楚凝,看看你,让人家母子对峙,还把人家老娘气到医院去了。楚凝心中暗想。
看着楚凝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盯着脚尖的模样,陆忱上前一步,走到她的面前,沉声道,“阿凝,今天的事你别胡思乱想,我和她总是要有个了断的,不全是因为你。别放在心上。”
“可……我,对不起……”楚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感激于陆忱对自己的信任,又实在无语于陆老夫人的没事找事。
陆忱看着低垂脑袋的楚凝,忍不住叮嘱道,“这些天你小心点,我怕我母亲做出一些不利的事情。”
这,这是什么意思?
楚凝感觉自己的心“咯噔”一下,眼皮也猛地跳了好几下。
陆忱也不好开口说太多,只是抿唇沉默。
不一会儿,效率惊人地救护车就到了,陆忱从沙发上抱起陆老夫人,很快就离开了工作室,跟着救护车赶去了医院。
直到那乌拉乌拉的救护车声音远去,楚凝还有点懵。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满头的问号,他们母子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总要有个了断,什么又叫做小心点……
冥冥中,楚凝感觉陆忱母子奇怪的关系似乎又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果仅仅是因为陆老夫人找自己麻烦,陆忱也没必要做的这么绝……
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阿凝,刚才……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旁的林巧一头雾水,双眼写满不解看向楚凝。
她简直呆了啊,先是两个女人吵架,后来又是母子之间的争吵,竟然直接气晕了,救护车都来了。
刚才短短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内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容量都不够用了。
楚凝也是懵的,整个人似懂非懂。现在听到林巧的发问,也无言以对,讷讷的说,“我也不知道啊,一脸懵比。”
林巧将信将疑道:“都快成豪门恩怨电视剧了。”
楚凝没好气地锤了林巧一下,这家伙就知道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说的是实话吗,谁知道陆忱他妈这么猛。”林巧无奈的扶额,摇头说,“如果我知道她是陆忱妈妈,我肯定就不给你打电话了,现在闹出这么一场来,哎。”
“哎……”楚凝也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过,”林巧的眼珠子滴流滴流的转了一圈,好笑的看向楚凝,“刚才陆先生说的那一番话,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如果我是你,肯定当场以身相许了。”
被林巧这么一提,楚凝又想起陆忱的那番话来。
我这辈子已经认定楚凝一人,不需要别人来干预插手,也不需要你的肯定。
她是我陆忱的女人,跟她的家世背景、长相学历都没有关系……
我就是认定了她,永不改变。
永不改变……
她的心湖如同投入一颗石子,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那滋味却是五味杂陈,难辨悲喜。
“阿凝,你真的一点不动心吗?”林巧偷偷地打量着楚凝的表情,能看出她那魂不守舍的模样。
楚凝的眉心蹙了蹙,勾了勾嘴唇,故意转开话题,“好了,别说那些了。收拾收拾东西,好好工作赚钱才是硬道理。”
说完这话,她拍了拍林巧的肩膀,赶忙走开了。
*
南江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
璀璨的阳光穿过浓浓的绿荫,在树叶之间的间隙下留下一片斑驳的光影。知了不厌其烦的叫着,哇啦哇啦的朝着太阳叫嚣,温度越来越高的夏天突然就来临。
不过这一切都被隔离在玻璃窗外,舒适凉爽的空调房将滚滚热浪给隔绝在外。
陆忱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双手自然地垂在裤腿两侧,深邃的眼眸盯着窗外,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他的心反倒一点一点的静了下来。
开始的那一场闹剧倒是让他心中深埋的那个想法破土而出,下了决心。接下来的,就要看自己的这个母亲能不能识趣了。
病床上的陆老夫人缓缓地睁开眼睛,盯着白色天花板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侧过头,看到窗户前站着的那道高大修长的背影,一股火气又蹭蹭蹭的往心上冒。
她正要坐起身来,一旁的小护士赶忙眼疾手快的扶着她,嘴上叮嘱了一声,“小心”,又朝着陆忱那边方向提醒了一句,“陆先生,陆老夫人醒了。”
听到这声音,陆忱的视线缓缓收回,转过身,脸上平静无波的看向病床上坐靠着的人。
相比于陆忱的平静,陆老夫人倒不衬她的年纪,面色阴沉的说,“你这个白眼狼还把我送医院干什么?不如让我躺地上自生自灭算了!”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沉重不悦的语气,让一旁的小护士有些尴尬,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陆忱微微蹙眉,朝着小护士点了点头,示意她先离开病房。
小护士一接收到陆忱的信号,像是得了赦免令一般,片刻不多停留赶紧离开了这个窘迫的场景,毕竟这些感情纠纷什么的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护士可以窥视的。
待外人离开,病房内只剩下母子两人。
气氛变得冰冷,这倒是一贯的相处模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陆老夫人一开口的冷嘲热讽,陆忱毫不在意。
他朝着陆老夫人走去,并没有坐下,只是站在床边,这种对话角度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
他的声线平静,双眸也是深邃如墨,对陆老夫人说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陆忱,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我是谁,我是你母亲!你竟然对我这样!”一想起陆忱对自己财政权利的全部掏空,陆老夫人只觉得心如刀绞。
“如果你还想过你锦衣玉食、不愁吃穿的奢侈日子,倒也不是不可以……”说到这里,陆忱刻意的停顿了一下,注意观察着陆老夫人的反应。
而她的反应,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
陆忱这才接着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可以保证你想过的那种生活,只要你离开中国。而且是尽快。”
听到他这后半句话,陆老夫人原本有丝光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还没等她开口,只听得陆忱云淡风轻的扫了她一眼,继续用一成不变的语调说道:“离开中国,永远不要回来,我保证你衣食无忧。否则的话,我会说出所有的事情,到那个时候,你什么都得不到。”
由奢入俭难,这一句什么都得不到,对于陆老夫人来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事实上,如果真的把事情真相给捅出来,不单单是失去眼前的生活这么简单,没准还会遭遇牢狱之灾,身败名裂。
那份屈辱痛苦,是陆老夫人完全不敢想象的。
“阿忱,阿忱……”陆老夫人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语气变得软了起来,没有一开始的强硬。
陆忱静静地看着她,他能看到她故作可怜软弱模样背后的狡诈与虚伪——这么点年来,他对她,她对他,都是知根知底的。
在这个圈子里面混的,没有谁是清清白白,一尘不染的善茬。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要得到你的答复。”丢下一个最后最后期限,陆忱看也不再看陆老夫人一下,背过身去,补充了一句,“你好好休息。”
说罢,便转身离开病房。
皮鞋鞋跟踩在医院地板上的声音渐行渐远,病床上,陆老夫人突然遭遇滑铁卢般,神色颓然的呆坐在床上许久,许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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