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凯歌无言以对,就在还没有搞清楚的时候,他就被娴妃慢慢的推出了大门,让他回去好好歇息着。
等到他重新站在那种满茉莉花树前,他才反应过来,等他一回头时,却看到大门“啪”得一声重重的关上了,他走前一步,里面却传来娴妃的声音。
“好啦你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你才刚刚回来还是好好歇息着吧!别想着说什么了,本宫不想听!”声音停止之时里面就没有了声响。
凤凯歌哑语,他还没打算说什么呢,母妃怎么怎么就不让他说话了呢?
尧克在他身后抿了抿唇,似乎有些无奈。娴妃娘娘发大招了,这次将军无可反驳了,看着将军这束手无策的样子,他也是忍俊不禁。
将军站在树下久久没有说话,他也是走前一步,轻声说着:“将军,要不我们就先回去吧!”
凤凯歌微微侧目,嘴唇蠕动了一下好像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双手背在身后轻轻一拂,嘴唇微张,语气像是叹息一样说着:“走吧!”
走出这宫苑,看着这四面宫墙,他才发现这里的宫墙也是修缮过的,看起来也是十分新净,他不禁又一次在心里感叹一番。
他看着两面都是一样威严耸立的宫墙,一时间好像不知道自己该走到哪个方向才对。
他才窘迫的发现,自己好像在自己从小生活过的皇宫里迷路了,而且自己身边没有带任何一个随从,除了同样不识路的尧克。
他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总不好直接跟尧克说吧……
他站在路中央,左顾右盼的也没有往前走,尧克也是在他后面偷偷瞄了几眼,而后走上前,俏咪咪地问着:“将军,我们现在是去哪啊?是回去呢?还是将军有别的地方要去?”
凤凯歌顿了顿,微微侧目,似乎沉吟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眼神看向一边的宫墙,他看见了转角处的那一片宫墙,上面有着一道明显的划痕。
他脑海中一闪,突然想起儿时和几个兄弟一起在离这里不远处玩耍的时光,他们的那一处秘密基地,你这儿并不远。
对,就在那面墙转过去不远的地方,那一处划痕裂缝正是他们玩闹时不慎弄上去的。
他嘴角微微往上扬起,道:“先不回去了,我想去小时候曾经和皇兄弟们玩耍过的地方看看,你在此处等我便是。”他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尧克一时间有些呆愣,一时间嫌弃自己也是不识路,着急问道:“将军,卑职不识路啊,你就这样把卑职放在此处吗?要是一会儿走散了冲撞了哪位主子就是我的过错了……”这里还是后宫,后宫尽是妃子女人,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也是够奇怪的。
凤凯歌怔了怔,抿了抿唇,“你进院子里站着便是,不要走,到时候我会回来找你。”他说着,还没等尧克回应,他就快步往前走去,一下子走出去了好长一段距离,就剩下尧克欲哭无泪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
凤凯歌转过转角,走到那一面墙面前,看着那一条划痕,还是和当年没什么分别,甚至还比当年破旧不少。
看来这一面墙宫里面的人也没有碰过,怕是要帮他们保留这一项回忆的吧!看着这堵墙,他不禁回忆起往事。
当年似乎是他跟凤启阑比剑术,凤启阑比他年长不少,可是他却不甘示弱,最后你俩的悬殊依旧是太大,他的一剑被凤启阑挑起,他的剑往横一飞,插入墙中,往下一划,划出这么一条划痕。
他想到这里也是不禁一笑,看着这面墙好像很是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抬步往前走去。
等他看到不远处那拱形门之上那牌匾上写着“栀园”二字时,他的脚步也是停顿下来了,这里便就是他们从小玩耍的地方。
这里从前是一个荒废的地方,不过里面野生着的花草树木却是十分的好看,他们发现了这个地方,把这里视为游玩的乐园一般。
他自己端详着这门面,却是发现那本来破烂的牌匾竟然已经修缮完好了,那原本门锁已经坏掉的大门,竟然也已经被重新换了一扇,变得清雅了不少。
看来这个地方是被人所发现了?
大门虚掩着,并没有关上,他沉吟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把门拉开,却是听到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跨过门槛,入目便能看到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如今的栀园里的花草都被休整过了,变得更加整齐而有着特定的排列。
他能够闻到淡淡的栀子花香气,此处被称为“栀园”的原因,真是这里淡淡却又吸引人的栀子花香气。
路上的小径铺上了小鹅卵石,看起来是那么惬意,他走上小径,感觉到脚底那鹅卵石按在他的脚底下,还有着一阵阵不宜察觉的疼痛。
更走近几步,他还听到了鸟儿的叫声,那鸟儿听起来叫得是那么的欢快,那是他多久都没有听到过的悦耳响声。和那因炎热而作响的蝉鸣声混杂在一起,显得分外和谐。
阳光似乎能够充足地照在这整个院子里,可是这里并没有感受到闷热的感觉,许是因为这里的植物太过繁茂。他往前走了几步,被那头顶的大榕树遮挡着,连一丝热气都感受不到,还有着凉气笼罩在身上。
这真是个奇特的人间仙地,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和外处完全不同。
他望过去,还看到了那不远处放着的一张长椅,看起来还算是很新净的。
他心中一阵狐疑,看来这里最近还是有人来过的?难道如今这里有人居住吗?
他侧耳一听,却是听不到什么人生,声音完全被鸟鸣和蝉鸣遮盖住了。
头顶突然掉下来一片大榕树的树叶,有些发黄了,可是却大的可以遮罩住整个脸。一股睡意突然间袭来,他的目光落在那长椅上,想都没有再多想了,直接走过去躺在长椅上,拿大叶子遮罩住脸,让那刺目的阳光接触不到双眸。
感受到还有着阵阵微风吹过来,而那风却是一点儿都不热,他感觉到那睡意更加浓郁了,身体好像突然之间无力了一样,没过多久,眼皮就好像被涂了浆糊一般,一时间睁不开了。
真的好累好累……他一时间也是抵御不住睡意的来袭,沉沉的睡了过去……
……
“皇兄,皇兄,你快看这!这有一颗小撇腿草!”孩童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听起来很是有穿透力。
一双小脚啪嗒啪嗒的走过去,还有些颤颤巍巍,可是面前的小孩子看起来似乎更小,只有四五岁的年纪,整个人都像是鼓起来的小包子。
顺着那肥嘟嘟的手指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没错,那儿的确有一颗小撇腿草——本来分成两条枝干的草儿不知为何断了一边,就像撇脚了一样。
可是这似乎影响不了它顽强的生命力,虽然断了一边,但它依旧顽强的生长着。
视线落在这颗小撇腿草上,还没有看够,身旁那满脸滑嫩的小男孩突然就朝那小撇腿草猛地一拔,视线眨了眨,那颗小撇腿草连根被拔起,静静地躺在小男孩肉嘟嘟的手里。
似乎是呆愣住了,一时间都没有动,面前的小男孩却似乎更加惊慌了,好像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一样,突然间咧嘴号啕大哭起来,泪水也像是洪水一样一下子奔涌不息。
“房……房松……哦错了……哦不摘巧了……”脆生生的孩童音听起来是那么的难以令人忘怀。
就好像是一下子束手无策了一样,那一只同样胖乎乎却宽大不少的手掌或上了那只小小的手,而后又走上去轻声抚慰着。
“宸儿不哭,皇兄在呢……”
嘴里轻声喃喃着,却是感觉整个人被困在梦魇之中走不出来,就好像掉进了绝境里一样,只能听到孩童那脆生生却又让人烦闷的哭声。
“这位,你是何人?”
一道听起来有一些口音的话语突然传入耳中,好像是乱入了一样,根本不属于眼前的世界。这也将她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好像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坐在长椅上的人动了动,脸上的大榕树叶子也是随着滑动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轻的摩擦声,阳光之下似乎有些反光,一时间被刺目的阳光闪瞎了眼,看不清面前的人了。
凤凯歌的眼睫毛剧烈的抖动着,终于像是蝴蝶双翅一般,腾得睁开了双眸,那一双眸子看起来有一些浑浊,明显就是方才睡着了导致的。
他坐起身来,入目便是看到一缕细碎的长发,那顺着往上看去,一只纤纤玉手挡在那人面前,刺目的阳光正朝着这个方向射过来。
不知道为何,他的呼吸突然之间变慢了,好像顿在此处动不了了,眼神就直直地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子,他还看到了她那发间簪着一朵还带着清晨露水的花儿,似乎还能闻到一丝一缕的芳香传入鼻尖。
似乎是因为阳光太过刺眼,她也是微微侧过脑袋,才能避开那刺目的阳光。
她慢慢放下那手,凤凯歌才看到了她的脸颊,一时间本来放慢了的呼吸,好像突然间停滞住了一样。
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女子,那精致的五官,高耸的鼻梁,微张着的丹唇,还能看到里面洁白的贝齿,这一张满是异域风情的脸,配上身上那一身凤邯的服饰,看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容蔓刚刚从外面回来,其他人都被她谴出去了,回头一看,却是看到这长椅上躺着个陌生男人,心里咯噔一声响差点就一个瓶子打下去了,可是想了想这人为什么没有伤害到她,她就走上前询问一番罢了。
当榕树叶子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容,小麦色的健康肌肤,高挺的鼻梁,刚硬的五官线条,凑近了都感觉有着浓浓的阳刚之气散发出来。
她吓了一跳,倏地往后退了一步,本来弯着腰的身子一下子失了平衡,往后踉跄了一下,手却突然被面前的人抓住,将她扶了一把。
她立刻站直了身子,看着面前的人,她又一次感觉到了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可是又想不起来这是何人了。
一时间怔住,低头一看被人抓住的手,她一惊也是猛地一甩手,往后退了一步,好像吃了什么亏的抱住那只手,“你想干什么!”
凤凯歌一时无奈,他突然间好像把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口才变得更差了,“我……没有,只是……想扶你一下……”
容蔓看上去似乎有几分警惕,虽然认不出是何人,可是这人却是莫名的让她感觉到心里发颤,虽然他穿了一声黑色的衣衫,可是她却莫名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杀伐的气息,让人心生畏惧。
凤凯歌看着眼前的女子那精致的五官,脸上也是突然出现奇怪的表情,他蹙了蹙眉,轻声喃喃着:“父皇什么时候口味这么重了,连异域风情都喜欢上了?许是最近那容国送来的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会莫名有一种惋惜的感觉。
容蔓听见他在那里轻声喃喃了,她皱着眉微微探前身子,狐疑问道:“你在说什么?”
凤凯歌回过神来,摇摇头,“没说什么。”他感觉自己再说多,都要变成结巴了。
容蔓斜睨着看着他,似乎是半信半疑,“不说也无碍,不过我还没有问你,你怎么出现在此处,这里可是我的住处!”
凤凯歌眨了眨眼睛,看不出那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吗?这里如今都能住人了啊,还真是改造的不错的,这是个好地方。”
容蔓挑了挑眉,感觉这人说话有点儿奇怪,有些不屑的撇撇嘴,“我自然是知道这是个好地方,不然我还住吗?不过你进了我的屋苑,也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凤凯歌的眸光忽明忽暗,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容蔓都以为他不打算回答了,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一切都是当今圣上的东西,又何分你我,那又何来你方才所说的后面发展的事宜呢?”凤凯歌似乎不是很想搭理面前这个一点都不畏惧他的女子,一般人见到他都会感到一种杀伐之感,莫名心中畏惧,可是这女子竟然同旁人不同。
容蔓一时间语塞,心中却暗觉这闯进来的男人不仅不懂礼数,还不懂用人交流。
她撇了撇嘴,感觉有些不满,站直了身子,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其实如今的受害者可是我诶,我一个闺阁女子被你这个男人闯了进来,要是被人知道了,大概……”她欲言又止,玩味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男人。
“会如何?”凤凯歌面上的表情似乎没有一丝变化,好像女子所言而未尽的话语一点都不能对他有影响。
男子的表现分明不是容蔓想要的,她若不是见这个男子长得好看,她还莫名觉得熟悉,才不会和这人说如此之久呢!虽说孤男寡女在这里待着很容易会让人误会,可是这可是在皇宫里,也说不定这是哪一个皇子皇孙,或是哪一个皇亲国戚,大不了就……
“大概可能也许会有个杀头死罪?”容蔓一口的疑问的语气,可是眸中却是满满的玩味的笑意。
凤凯歌的眸子微微眯起,好像是在审视的光在眼前,这个女子也是真够嚣张,也不知道是被人宠的还是被父皇宠的,他从前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真的把我杀头?这么大的能耐吗?”凤凯歌的面目上有几分不相信,这个女子实在是太过嚣张了,他感觉到心里的那一条弦好像突然被人挑拨了。
“呵,那你就要看你对我怎么样的行为了,你做的越过那么就越容易死啊!”容蔓笑了笑,突然感觉到事情有一点有趣起来,脸上笑意也是越发的好看,她可不怕什么,她胆子大得很,什么都敢做。
凤凯歌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惊奇,而后倏地就恢复了平常的表情,有些邪魅的勾了勾唇,“你就没想过我敢出现在这里,就断然有我离开的办法吗?”他突然凑近面前的女子,声音也是压低了,“还要是逃的让谁都发现不了的那一种……”
容蔓缄默不言,审视的目光看着凤凯歌,心里突然涌出一阵寒意,她突然间感受到了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危险气息,突然好像懂得了畏惧。
尽管容隐藏得很好,可是凤凯歌还是看到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踌躇,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开口道:“怎么?知道害怕了?现在想要逃是不是晚了一点?”他最擅长在这种时候对人会心一击了,总是能有很好的成效。
容蔓在一瞬间回过神来,却是没有旁人那般被一吓就失了分寸,反而还努力沉下心来,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冷静,虽然眸中瞳孔深黑的色彩却是在翻涌。
“我没有,只要我一喊,你怕是插翅难逃了吧!”容蔓装作很镇定的说着,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额角处缓缓流下的细汗。
凤凯歌微微勾唇,眸中出现了一抹狂傲的光,那是来自大将军征战沙场才会流露出来的,带着几分强烈的压迫,还有着那让人心神震撼的强大气息。
“是吗?你试试?”凤凯歌勾唇,在面前女子惊愕的神情里,突然伸手一捏女子腰间的肉,触手便是那柔软的触感,耳后女子就发出一声突然的惊叫,他也抽身而起。
容蔓在不明所以的状态下,突然被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捏在腰上,一把发出惊恐的声音,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连眸子都没机会眨的时候,面前的男人突然抽身而起。
容蔓还没来得及眨眼睛,男子的身体突然旋风般的转圈,长腿一蹬长椅,整个人就跳到了墙边,容蔓看得目瞪口呆,面前的男人又一脚蹬在墙上,黑色的身影就飞出了高耸的宫墙后。
就在男子飞出去的那一刻,一个小太监就急匆匆地跑过来了,问她少:“容公主,发生何事了?”
容蔓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过了几息才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无事,只是方才眼花以为有只虫子在我的头上,如今却发现根本没有。”
小太监怔了怔,也是缓缓退了出去。
容蔓见小太监走了,才像是松了口气的拍了拍心口,她才回想起方才的事情,那个男人一把捏在她的腰上,是占了她的便宜呢,虽然在容国,男女抱一抱拉一拉手,也不会有太多的非议,最多就是惹人目光,可是在凤邯,却是有着严厉的“男女授受不亲”之道。
这种事情她还是不能够告诉任何人的,她身为和亲公主,这种名誉上的事情是必须要有的,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来头,竟然敢在皇宫里面肆无忌惮的出入,而且还敢闯入她的宫苑。明知道她是容国公主的身份,还如此嚣张,不也说明了对容国的嚣张的毫不畏惧吗?
容蔓陷入沉思,最近的她想的可是有点多。她的手摸上腰间,似乎那人不久前在捏过自己。
她面上一热,微微垂头,心里暗骂着长得好看的男人竟然都是一些无耻流氓,果然都是人不可貌相。
凤凯歌轻喘着气蹲在宫墙一旁的草堆旁,他方才做了什么疯狂的举动,他连想都不敢想了!
从前的他又怎么会做这种举动!他方才……竟然……在毫无思考的情况下占了一把那个女子的便宜,要知道,那还是父皇的女人啊!虽说那女子长得十分美艳,但那又怎么会是他凤凯歌敢觊觎的人呢!
他闭上双眸,一时间满是懊恼的情绪在脸上,他方才怎么可以这么冲动,他知道自己飞出宫墙如此之快并不是因为原来的武功了得,而是因为他突然间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做些什么鬼事情,心中一阵紧张害怕的就想快点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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