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沉香皱起眉头,脸上狐疑不解的神情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她眼眸子也是微微一眯,声音里有些许质疑,“公主怎么突然对凤邯的侍卫如此的感兴趣,莫非是哪位该死的下人得罪了公主吗?”容蔓自从出宫回来以后,就开始变得有一些心事重重,难道是在外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蔓听到曲沉香这样子问,也是一怔,不过她却害怕曲沉香知道此事,还是犹豫了一下就摇了摇头,“并不是,没有人得罪我……只是突然间想起有人从前同我说过如此的事情,就正好想向姑姑请教一番。”
曲沉香见她如此说,便知道就算是有什么,容蔓也是断然不会说出来的了,她倒是十分实诚的按照真实说着:“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呢,宫廷皇室的侍卫,是根本不会衣着华丽出外执行任务的,也没有那样子的任务让他们来执行。不过……公主方才说到的是哪位皇室的侍卫来着?”她方才一时间思绪,倒似乎是听到那皇子二字,要知道如今容蔓若是和哪一位皇子有什么关联,和以后的局势也有些许关系。
容蔓眨巴了一下眼眸子,一种单纯无辜的眼神充斥在她的眼眸之中,她按照之前的原话重新说着:“就是二皇子手下的……侍卫啊……可有何不妥吗?”
曲沉香见自己真丢的没有听错,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许严峻,她脸上的神情就是在思绪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着:“公主是如何知晓二皇子的?”她现在倒是对于容蔓为何对侍卫如此感兴趣而要弄清楚了,而是为何容蔓会突然间就问到关于二皇子的事情。
容蔓实在是没有料到曲沉香怎么会跳过自己的问题,她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主要问题在哪里,还是一脸迷茫的,问道:“第一次在大殿面见的时候,我就曾经见过那二皇子啊,看起来是个油嘴滑舌之人,我并不是对他十分欣赏。”她说的倒是真话,在第一次大殿面见的时候,那二皇子似乎夸赞了自己,可是她却觉得有些许虚假,这可不是她所欣赏的直爽性子。
曲沉香听到她这么说,倒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容蔓不是一下子就这么被人给俘获了芳心,让她一下子就做好了选择,“原来如此……不过,在凤邯的皇宫里,公主再也不要告诉别人自己对于二皇子的真实想法,今日同妾身说过也就算了,不然免得引来口舌和后续麻烦。”她虽然是凤邯的女官,可是她却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她也认为每个人都会对别人有着不一样的想法,如此限制别人也算是太强权霸道,不过她没有能力改变着一切,也不想让像容蔓这样子耿直真实的女孩子受到这些伤害。
容蔓蹙了蹙眉,却是感觉到曲沉香眉间的凝重,不过她还是微微额首,“多谢嬷嬷指点,不过我倒是对于嬷嬷今日对我的指点已经有了一二的决断,多谢嬷嬷为我排解心扉。”她问的那几个问题,皆是关乎于那个遇到的“侍卫”,他终于明白当时皇兄为什么对她有那种奇怪狐疑的表情。
曲沉香见她一脸释然,也是微微勾唇,不管容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也觉得不重要了,这时候只要她释然就好了,她还是觉得十几岁的女孩子,无论是什么身份,也是开心放松来的好。
容蔓又对着曲沉香微微一笑,重新将目光放在那本《女训》的书册上面,眼神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认真和专注,曲沉香都是以为她又是重新开始学习了,却看不到她眼角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呵!那个人竟然骗了她,还说什么二皇子的侍卫,这又是怎么可能,她当时就是被那人好看的容颜迷惑了,大脑都停止了运转,她明明都观察到那人身上不俗的打扮了,怎么也想不到如此的打扮和气质,怎么会是区区一个侍卫呢?
这人也真是胆大包天,想来皇兄早就知道这其中的真假了,所以当时才会如此狐疑和轻叹,可是她竟然今日才能想明白,还是在问了曲沉香之后,才能够确定,她从前的判断力和警惕性都去哪儿了,她都怀疑这样子傻的自己从前是怎么和那些群臣斗智斗勇的。
不过那人的身份到底是谁呢?难道是二皇子?不对不对,她差点就忘了,在那儿的大殿之上,却是已经和二皇子见过一次了,那个俊美的男子,绝对不会是二皇子。
仔细一想,那二皇子和俊美的男子长得是有几分相像的……不过那一天在大殿上,她却没有看到过那样容貌的人。容蔓自认自己的记忆力是很不错的,是要是目光所及,那样子的画面就会被她印在脑海里。她能够像是看着一副一副画一样重新回忆起当时的画面和每个人的样貌。
她如今仔细一想,她就能肯定她当时绝对是没有见到过那个男子的,昨日绝对是第一次见到那个人。不过重新想起那个人的容貌,她的心又是在砰砰的跳着,就好像不断的心跳加速着,就好像是让她都抑制不住那种奇怪的感觉。
她微微晃了晃脑袋,想把那种奇怪的感觉甩走,不过这个人既然不会是二皇子,也不是大殿上见到的众皇子,那么他会是谁……那日的接风宴上,她也是没有见过那个人的画面……这么一说,难道那人根本就不是凤邯的皇室皇族,而是外面不知为何认得她的人,和那二皇子长得有几分相像,只是巧合之中的事情?
这让她有几分惊慌,若是外面的人与她相识,这就真的时让她不能够猜出到底那人的真实身份是谁拉人。可是那人却是明显是凤邯国的人,而凤邯的人又怎么会一下子认出她的身份来,她可是第一次来到凤邯的,这真是让她想不通。
她一直都蹙着眉不断思绪着,旁人看来就好像是为书上的文字在不断苦恼思考着,可是她却是在不断思绪着那假侍卫的事情。既然那人不会是二皇子,也不会是容国的人,那么这人会是谁?
不对,就算他都不是之前所想的人,可是他既然不是皇室,当时她问他的身份之时,那人怎么要偏偏说自己是二皇子身边的侍卫,为什么一定是二皇子,而且为什么要自称是侍卫呢?为什么不说是大皇子太子四皇子或是其他人呢?
这说明这个人一定是和二皇子有着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的,不过这其中的关系,到底是敌是友,容蔓却是一时间还不能想明白。不过既然不是皇室,那么又怎么会轻易和二皇子有什么恩怨,所以……这人大抵也是凤邯的皇室,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地位到底能到得了哪里。
这一下子的想通让她真正舒心了下来,额间因为内心莫名的紧张思考,而出现了细密的细汗,她不着痕迹地擦了擦,心中不知为何,知道他是凤邯的皇室之后,心中竟然莫名其妙的有几分欢喜,那种好像是怕着胸口,劫后余生说着“还好还好”的感觉。
这让她一下子微微垂下头额间细密的碎发微微挡住了她光洁的额头,也挡住了额间的细汗,看起来着实是看书看得十分认真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为学习苦思冥想而又累又出汗的女子。
曲沉香那写着“天道酬勤”四个大字的书法终于是完成了,她在一旁拿起章子印了一个鲜红的印章在署名旁边,看起来红黑相配,倒是十分雅致。
配上署名的这幅作品,让作品更加完整,字体看起来十分苍劲有力,有着女孩子的秀气,又有着女子不容易有的刚劲之感,真是一种难得笔锋和感觉。写完这四个字,曲沉香嘴角也是微微往上勾起,看起来还算是十分满意当然。
她一抬眸,就看到容蔓一脸疲倦的正擦着额间的细汗,可是即便如此,她都没有休息的打算,专注的目光一直都是落在那本书上面,看起来就好像吧整个人的魂,都读进了《女训》这本书里面。
曲沉香看到容蔓如此的认真,嘴角的笑意也是更深了,看到容蔓如今和一开始整蛊她那般完全不同,开始变得努力的时候,她也是感到自己的努力和付出都是没有白费的。
她见容蔓也是十分疲倦了,也是有些许不忍,站起身来,走到容蔓身旁,可是即便是如此,容蔓却好像没有看到她一样,连眸光都没有转动过,就好像眼里只有女训这本书一样。
曲沉香只见站在容蔓身后,容蔓都是没有些许反应,曲沉香只感觉有些许惊奇,她微微挑眉,微微俯身,却是能听到容蔓平稳起伏的呼吸声,知道她绝对是没有半点问题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如此的入神在《女训》里,毕竟容蔓从前也不是那种看书看得如此认真的人。
她轻声叹了一口气,见容蔓晃了晃脑袋,好像在苦恼一些什么似的,也会薄唇微启,见她似乎是有点回过神来了,才轻轻碰了碰容蔓的肩头,轻声说着:“公主,今儿个也看了好一段时间了,若是有些疲倦那就先歇息一会儿吧,只有劳逸结合才能够事半功倍啊!”
正在思绪里的容蔓突然被人这么一碰,突然间回过神来,吓得整个人微微一跳,一回头就看到曲沉香竟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了,脸上露出的是震惊无比的神情。
“嬷嬷你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我一点儿都没有发现!”容蔓的容国话一下子就蹦出来了,一句又一句的,人情急起来,就是会说自己最自然的话语,哪还有时间想着怎么转换过来汉语。
她一下子跳起来,还往后退了几步,站起来的那一刻身子还有着几分踉跄,才扶着桌子慢慢站稳了,轻咳一声才重新缓缓问道:“嬷嬷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嘛!我怎么都没有发现你走过来的感觉,可是把我吓了一跳!”
曲沉香微微挑了挑眉,却不知道容蔓竟然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她有些哭笑不得地笑了笑,说着:“妾身有罪,却不知公主怎么会看得如此入神,竟入神到妾身一声惊扰就吓得如此,是妾身鲁莽了。”她说这竟服了服身子,看起来倒是真的真心实意。
容蔓被曲沉香这一突然的礼数又是吓了一跳,她连忙走上起做着姿势,让曲沉香快快站直身子,说着:“嬷嬷可别如此言重,是我……是我看的太过入神,一下子都忘却了所有,自己的胆子小而已。”她心中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方才明明就不是因为看书而入神,而是自己想着别的事情,才会如此出神,还自己吓了一跳,让曲沉香一阵请罪。
“既然公主无事,那么妾身也是一阵安心了,不然妾身可是担待不起了。公主似乎看起来看得有些疲惫了,要不要放下《女训》休息一番。其实妾身也是知道《女训》也是有几分枯燥无味了。可是因为凤邯国多年以来的习俗,女子才会要如此熟读记背,还记得当年妾身初读之时,也是觉得十分无趣,差点就记不下来了。”曲沉香确实是觉得容蔓已经十分用功了,很多凤邯正常的女子都是要数十日才能看完整本《女训》的,可是如今容蔓不仅是初学汉语,而且才不到大半日已看了三之有一,也算是十分聪慧的了。
容蔓见曲沉香今儿个竟然主动的让自己休息,嘴角间也是不自觉的有几分笑容,就好像小孩子得到奖赏一样的那般开心,她笑了笑,倒是没有再矫情拒绝,直接将那《女训》“啪”的一声关起来,往前一推推到前面,眼中满是笑意的看着曲沉香。
曲沉香见她如此开心的样子,也是难得温柔一笑,伸手上前轻轻一点容蔓的额头,她没有成亲,也没有子女,不过如今看着容蔓,却是生了好几分母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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