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时遇不准任何人碰宁悠然。
谁都不行!
他命人做了一副价值连城的冰馆,放在宁悠然生前的卧房。
亲手为她整理遗容,将她抱进冰馆。
宁悠然穿着她最爱的那条红色长裙,静静的躺在冰棺里。
面容沉静的像平静无澜的湖水,模样云淡风轻,淡然动人。
“悠然,我们回家了!你从前总说,不管走到哪,还是觉得家里最舒服!我把房子变成了你喜欢的样子,你开心么?”
每天,冷时遇都会趴在冰棺前,握着冷悠然的手,像是在同她聊天般喃喃自语。
结婚两年,他从未这样耐心的同她讲话、陪她聊天,错过的时光,他都想为她补回来。
“悠然,都是我的错,作为你的丈夫,居然连你得了要命的病都浑然不知,我真是个混蛋!
要不是我强行让你怀孕,你还可以治愈,我该死!
悠然,你会恨我么?你要恨就恨吧!我爱你就够了!
你和宝宝在那边寂寞么?会想我么?我好想你们啊!想到心痛!”
冷时遇日日不出门,在巨大的冰馆面前,一次次忏悔自己的过错和悔恨,一遍遍诉说自己的爱和思念。
他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假装宁悠然依然活着,假装他的罪还有救赎的机会。
可是,越是忏悔、越是诉说,冷时遇就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他想为宁悠然报仇,却发现那个不共戴天的仇敌就是自己。
他想报复自己,却发现宁悠然的死,就是老天给他最大的报复。
他想发泄,却无处发泄。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对着空气挥拳,不管你出拳多快、出手多狠,回应你的只有无力和虚空,折磨得人想要发疯。
他想起主刀医生跟他说的话,一群黑衣人以他的名义,把宁悠然送上了手术台。
“立刻去查那些黑衣人!”冷时遇马上吩咐下去。
是谁把她送上了手术台,那就等着下地狱好了!
宁晓琪出院后来过别墅几回,哭着喊着让冷时遇把宁悠然送去火化,冷时遇都当她是空气般不理不睬。
冷家人也轮番来劝说,冷时遇直接关门谢客。
谁说也不好使,他就是要守着她。
冷家老太爷气得不轻,放下狠话说,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就派人把他的别墅连同宁悠然的尸体一起火化了。
可谁都知道,老太爷说得是气话。
“时遇,你想守着这个尸体过一辈子?”冷时遇的死党杜泽城受不了了。
他不明白,那个杀伐果断的高冷总裁,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变成这样?
他不是不爱她么?
“泽城,我难受!”冷时遇抓着心口,一双黑瞳紧紧锁着杜泽城的眼睛,痛苦溢于言表。
杜泽城不忍,“我知道你难受,可难受有什么用呢?宁悠然已经死了,你说什么她都听不到了!你放过她,让她安息吧!”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冷时遇。
那张多大的风浪都波澜不惊的冷峻脸上,居然写满痛楚。
冷时遇摇头,“不,她害怕火,她连火柴都不敢点,我不能把她推进火堆!”
“时遇,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为她想想,你想让她死也不得安宁么?你这样困着她,她无法超生,会变成孤魂野鬼的?”
杜泽城没办法,只有借助鬼神之说。
“不可以!”
不可以,她活着时已经够孤独了,绝不能在死后还是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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