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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的到来,稍微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真实--我只是对太监提了一下,立刻就赐了宫女下来,这贵妃还是很孝顺的吗。
今天,他一声令下,仆人听令,让他有了一种挥斥方遒的感觉。
就说那吴赵氏,原本可是高高在上的,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想要花钱买本书,都要被这女子念叨咒骂,还不一定能拿来银子……
友年虽然是他的亲子,可原本也只和他娘更亲,对他这个父亲却并无什么尊敬。
这样的女人,凭什么分享他的荣光?而这样的儿子,凭什么要让他费尽心力某出身,踩着他的荣耀上位?
如今,他是喜乐侯了,虽然这侯爷的封号有失斯文,可那也是侯爷了啊。他可以有更多的,出身更高,更美丽,也更有教养的女人,自然他们之间也会有更多的儿女,到时候,让他的女儿们嫁入高门大户!让他亲自抚养教育出来的儿子们出人头地岂不更好?!
这位新晋侯爷已经有了旁的心思,现在还没闹出来,只是因为怕坏了自己的名声罢了。
此刻在宫中的吴笑烟,正在带着之袖、承璐与承珪三人骑马。
她骑着的是高头大马,三个孩子骑着的都还是小马。
“驾!驾!”之袖吆喝着,两条小腿不断的在马腹上夹着。
“之袖!”吴笑烟叫了一声。
之袖咧嘴扭头看了看自己亲娘;“母妃,您不是说让我们来骑马吗?可马这么小,还让人拉着,怎么叫骑马啊。”她撒娇说着,眼睛盯着吴笑烟骑着的大马,眼馋的意思表露无遗。
吴笑烟策马到了之袖身侧:“之袖,你如今会写赋了吗?”
“母妃,我怎么可能会写?”之袖怔了一下,摇了摇头。
“会写诗了吗?”
“这……不会。”
“会写对子吗?”
“呃……”
“会写你自己的名字吗?”
“这!这个我当然会啊。”
吴笑烟抬手摸她的脑袋:“所以啊,你得先学会写字,学会写词,学会写句子,学问都是一点点的积累起来的。而无论骑马,或者是做其他事,也是如此。你现在能安安稳稳的坐在马上,是因为有太监牵着,若是太监放开了缰绳,你还从马上摔下去,像这样。”
吴笑烟直接抓着之袖背后的衣裳,把她从马上拎了起来,继而一磕马腹,两马错开,吴笑烟拎着之袖胳膊猛地下沉,把小丫头拎了一圈,重新提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前方。
“啊--!”之袖一声尖叫闭上眼睛,等到屁股重新坐实了,她的两条胳膊立刻抱住了吴笑烟,半天才哆嗦着缓过劲来,“母、母妃……”
“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
“你们呢?”吴笑烟猛的回头看向两个男孩。
看着吴笑烟这么教之袖,承璐和承珪都有些呆,突然被她一问,两个男孩子顿时都吓着了。承珪甚至很明显的弹了一下。继而齐齐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这便好。且,不只是你们自己……”吴笑烟低头看了看大女儿,见她已经没那么害怕了,抬手拍了拍她的额头,“你那样催促马儿,马儿也是难受得很呢。一个不慎,马儿就会受伤,帮你们牵马的太监也会受伤。且,因为骑马的是你们,事后你们的奴婢还会受到责罚,这边是你们的不妥了。”
吴笑烟没那么大仁的思想,可他觉得做奴婢的挨罚、受伤,那应该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事,而不应该是因为主人的任性和放纵。
“谨受教。”承璐和承珪听吴笑烟如此说,面上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当吴笑烟说完,两根男孩一起拱手为礼。
“娘娘!娘娘!陛下来了!”
吴笑烟一听,露出一丝微笑:“承珪,过几日是你娘的生辰吧?”
承珪略紧张,这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现在其实已经是吴笑烟的干儿子了,即使他在外头还有个亲娘,可是若说是,怕会被吴笑烟记恨,认为他还记得尤王世子的身份,若说不是,他实在是不愿不认自己的亲娘。
“过两日,你出宫给你娘过生辰去吧。”
承珪眼圈一热:“是,谢谢母妃恩典。”
这几句话说完,薛怀瑞也骑马来了,他一过来见吴笑烟就皱眉:“也不想你还有着身子呢。”
“我骑得很慢,不碍什么。”
薛怀瑞叹气:“管不了你。”继而伸出双手,“来。”
无锡哦啊眼瞪了瞪眼睛:“孩子们都在呢。”
“来!”薛怀瑞不管,依旧张开双臂。
吴笑烟无奈,叹了一声,一手抱着之袖,一手撑着马鞍,改跨骑为并腿侧骑,然后朝着薛怀瑞这边一靠,让他抱到了自己的马上,立刻变成了一家三口共乘一骑……
一边是爹一边是娘,之袖顿时是一点都不怕了,这边挨挨,那边蹭蹭,还对着哥哥弟弟递过去一个炫耀的小眼神。
承珪只是笑,承璐对这个亲姐姐就是无奈了,干脆跟她对着做鬼脸。
吴笑烟和薛怀瑞看见了两个孩子的折腾,当做没看见,任他们玩闹,夫妻俩则有自己的温馨。吴笑烟整个人侧着身,脑袋靠在薛怀瑞的肩膀上,怀里搂着
“在宫里闷吗?”薛怀瑞一手搂着搂着吴笑烟,一手牵着马缰绳。
“不闷啊。”吴笑烟的性子,让她放开了野她能带着兵出去打仗,现在让她静下来,她一样觉得在宫里折腾点针线,看看书,弄点零嘴什么的,一样挺舒服的。
薛怀瑞的眼神越发温柔,还有些愧疚:“对了,可要听听戏?”
“听戏?”
“宫里的班子还没建起来,但让外边的人进来唱也无妨。”
“看来国家果然是太平了。”吴笑烟这话可不是奉承,别看戏班子不是大事,可是天下乱起来,最先影响到的就是这些唱戏或杂耍的。
他们算是下九流,让人看不起的,为了生活走南闯北,若是世道乱了,这些人行走困难,便是最先活不下去的。如今戏班子起来了,便是路上太平了,他们才能搞自己的营生。
“那是自然,我的天下,必然是太平盛世。”
这一日骑马说的看戏,并非是薛怀瑞一时之言,吴笑烟也觉得听听戏不错。无论是最近改编的戏,还是有年头的老戏,都是人愿意看的,也是反应各种时下生活的。多少能从里头看出一些东西。
孩子们通过看戏,能多少接触一点外头的东西。
宫里的妃子们,现在要么是静默下来了,要么是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但是……总这么安静得过了头,人要逼出事来的,也该给她们找点事去做了。
吴笑烟直接把这事交给孙婳了,不过,正式的传话却是“让娴妃娘娘管着,有什么事,可以跟安嫔娘娘商量着来。”
孙婳和孙婒彼此看了一眼,相对假笑。
孙婒回了自己的偏殿,就捂着胸口坐在床上运大气。
“娘娘这是怎么了?看戏了不是好事吗?”此时在她身边伺候的,乃是一个姓蔡的老嬷嬷,也是孙婒的奶嬷嬷。前些日子她跟着家里哭诉,后来这位老嬷辗转被送进了宫来。孙婒朝蔡嬷嬷身后看了看,“娘娘放心,只有奴婢,并没有旁人。”
孙婒这才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了近乎扭曲的愤怒:“看戏便是看戏吧,可是竟然让我和孙婳一起,他是妃我是嫔,自然又得低她一头!”
“娘娘,您想这些作甚?这是贵妃要看戏,那说不准到时候陛下也会去。”蔡嬷嬷在孙婒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娘娘现在想的不是如何跟娴妃娘娘置气,而是如何能得到陛下的宠爱。”
被这么一说,孙婒脸上的怒气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道不尽的委屈:“嬷嬷……陛下就算是去了,眼睛里看到的也只会是贵妃,看不着别人的。”
早先来的时候,还有雄心壮志呢,甚至连吴笑烟这个贵妃都看不起,但是到了现在,孙婒只敢,也只能跟孙婳置气了。
“娘娘说得哪里的话?”蔡嬷嬷抬手将孙婒的一缕头发别到了她的耳后,“陛下当年不也是有太子妃吗?还与太子妃生了二公主,若非当年太子妃福薄,薨于乱军之中,现在……”她压低了声音,凑到了孙婒耳边,“还不知道宫里是谁的天下呢?”
这话说得孙婒也是心中一动:“但是……太子妃是正妃,陛下怎么着也是要给太子妃脸面的,我只是个嫔,陛下就算是给脸面也是朝正殿那里给。”
“娘娘,太子妃的脸面可不只因为她是正妃啊,还以为她是咱们孙家的女儿。其实奴婢也不是逼您现在就要跟陛下怎么样。但是您也不能总这么缩着啊,否则若是日后陛下想起来孙氏女,那可真是要便宜了正殿里的了。”
孙婒一怔,抬起头来:“嬷嬷说的是……”
第二日,一大清早,孙婒便去正殿求见。孙婳有些意外,但还是硬着头皮把人招待了进来。都已经做好了被冷嘲热讽一通准备的孙婳,却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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