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屋出租大天狗茨木童子》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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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茨木觉得自己干细致活可能不行，但跑步速度绝对是没的说的，一听大天狗这么说，他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踩着拖鞋就狂奔下楼。两人追到楼下，只看见有个戴着兜帽的小个子在拼命往小区门口跑。大天狗二话不说往前追，茨木踩着拖鞋，像一匹脱缰的野狗，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停下停下。小个子视若罔闻地匆忙逃窜，茨木拿出了读书时期参加运动会的精神，卯足了劲追，拖鞋啪嗒啪嗒，他步子大，居然一下子就把距离拉近了，还剩几步的时候他伸长手，一把拉过小个子：
    “站住！”他说。
    大天狗也恰好追到，带着兜帽的小个子看不清脸，拼命挣扎，挣扎着挣扎着兜帽就掉了下来，茨木看了一眼，吓得松开了手。
    “女孩子？”他后退两步，惊了。
    大天狗给女孩倒了一杯水，女孩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大天狗与她简单交流了两句，她警惕地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大口喘气。茨木花了十分钟向她解释他们不是坏人，只是这里的热心住户外加五好市民，并说清楚了追她的原因。
    女孩暂时平静下来，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不好意思，刚才我们有些心急，吓到你了。”大天狗说。
    “怎么是女孩子？”茨木还没搞懂，一头雾水，“不是说六楼门口的是个男的？”
    “对，门口的是男的。”大天狗好像并没有很惊讶。
    “那……？”
    “这是第三个人。”
    “第三个人？”茨木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捧着茶杯的女孩，又看了看大天狗，“什么？怎么又多出一个人？”
    “你听她讲吧。”大天狗示意了一下那个女孩，“我也想知道……更具体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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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事情是从五个月以前开始的，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女孩子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组织语句。
    “最开始只是短信和电话，她不知道那个人是从哪里知道的她的联系方式，短信内容就像是一个不知以什么方式了解她全部生活细节的人，对她说你今天很漂亮，是不是没吃午饭，晚上你路过的某条街有什么……她不知道发短信的人是谁，觉得是周围人的恶作剧，于是一条都没有回复，在发现她不回复以后，短信就越来越多，甚至会达到每天几百条。”
    “谁那么无聊。”茨木皱了皱眉头。
    “她一开始就是觉得烦，想着恶作剧的时间也太久了，就把号码和邮件地址都拉黑了，但那个人开始换号码给她发，语气显得越来越急躁，有一天那个人给她发了张照片，拍的是她在阳台晒衣服，那时候她住在离这里挺远的一个街区，只有熟人才知道她的地址，我们都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知道她的住所的……”
    “STK？”大天狗说。
    “STK是什么意思？”茨木没听懂。
    “对，就是跟踪狂，五个月前就盯上她了，她以为一直是熟人的恶作剧，但实际上一直有人在跟着她，知道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她的一切个人信息，上班路线、喜好、住所……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很害怕，来找我问我该怎么办，我说你悄悄搬家，不要让人发现……”
    “搬家了？”
    “对，她搬家了。我朋友一直都是比较安静又胆小的性格，从来不惹什么人，是个再温柔不过的女孩子……自从知道自己被STK缠上以后，她就有些神经衰弱，经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觉得有人在盯着她……”
    “可是确实有人在盯着她吧。”大天狗点了点头，“搬家以后呢？”
    “她原本就是租的房，于是搬到了另一个街区——并不是这里。搬家以后她松了一口气，以为那个人不会再出现了，但她搬完的第二天就收到短信，说‘我知道你在哪里哦’。”
    女孩顿了顿。
    “她那次搬家搬得很小心，就几个亲近的朋友帮忙，一天就搬走了，迅速又没留什么痕迹。我们都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知道她的新住址的，但是那个人明显知道我朋友在躲着她了，他开始往她家门口放类似礼物的东西，更加肆无忌惮地拍她的照片寄给她，跟踪她……”
    “你朋友报警了吗？”大天狗问。
    “报了，但因为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举动，而且那个人很狡猾，一旦发现她有反击的动静，就会停止跟踪一段时间，让人无从下手，更抓不到人，但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是不断的……因为这样那样的各种原因，警方也没法处理这件事情。我朋友她本身就出现精神衰弱的症状，之后状况就更加严重……”
    “她问我有没有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人监视着她上班下班，她整晚整晚地做噩梦，梦见那个人站在自己床边……我也害怕那个人哪天就配了她房子的钥匙破门而入了。我觉得他应该是掌握了我朋友的个人信息，查到了她租的房子在哪里，所以我想起隔着很远的街区我爸爸有个空房子没人住，里面家具很齐全，我就建议她什么都不要带，立刻搬到那里去。”
    “就是这里？”茨木听明白了。
    “对，就是这里的六楼。”女孩说。
    “我是想让我朋友住着调节一下心情，况且老小区人多，我想着那个跟踪狂应该不会太过明目张胆，三个月前，我在一个晚上陪她过来，把她送进了这里的六楼，但我没有想到她的情绪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了，她把工作也辞了，整天整天不敢出门，晚上做噩梦……”
    “你有没有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茨木问。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因为她刚刚悄悄搬进来的那段时间里，那个跟踪狂确实消失了，我想，这次她辞职也辞了，家也搬了，那个人本事再大，应该也找不到这里来。我就对她说别怕啦，找个工作重新开始就是了，但她一直不肯，她说，她觉得那个人一直在，只要她一出门，那个跟踪狂就会出现。”
    “她这么认为以后，就死活不愿意出门了。我真的很难受，她以前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被跟踪狂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害怕地每天哭，到了晚上就睡不着，失眠又精神衰弱，什么都没法安慰她，我不停告诉她跟踪狂没有找到她，但她不信，她就是不愿意出门。”
    “原来……”茨木恍然大悟，两个月的闹鬼找到了源头，每晚听到的女鬼哭泣，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我实在没有办法，她不愿意出门，我总不能让她饿死在家里。但跟踪狂是了解她的一切交际圈的，我怕我来来往往这里的次数太多，会被那个人发现，后来我想出办法，我和她约好，隔三天我都会在晚上悄悄到她家楼下，把她三天份需要的东西，用绳子吊上去……”
    “等等，这不会就是！”茨木跳了起来。
    “是篮子之类的吧？”大天狗问。
    “是的。”女孩点头，“她会开窗把东西拉上去，为了不被人发现，线是透明的，我们俩的速度也都非常快……”
    “你这是在害她，你这样只会让她越来越不想出来。”
    “可我没有办法啊……”女孩的话语几乎带着哭腔，“要是我可以，我真的很想把跟踪狂送进监狱，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只能用这种办法帮她……我每天都和她打电话，想劝她出来，她在电话里一直哭一直哭，说那个人还在，还在盯着她，还说……说那个人已经找到她了。可我隔三天都会过来，并没有看见那个人再出现，其实到现在，我也分不清楚她说的跟踪狂是不是真的还存在，也许是她太过恐惧产生的幻觉？我真的没有再看见那个跟踪狂。”
    “你觉得那个人不会找到这里来？”大天狗问。
    “不会的吧，我朋友都辞职了，电话号码之类的全部更换，只和亲人与我联系，这里离她以前的住所与单位隔着五六个街区，就算是要找，也没有这么快的……”
    “你确定吗？”大天狗又问了一遍。
    女孩愣了愣，轻轻抹了一下眼睛。“你什么意思？”
    “你朋友没有撒谎。”大天狗顿了顿，“那个人确实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