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韵兰怔了一怔,但见这妇人的眼光从他的脸上掠过,似乎早已是从他紧蹩的眉尖,看
出了她的心事。眼光中看出无限同情,萧韵兰的伤心失意,已到极点,却给这妇人的几句话
解开了许多。
还有一个人暗暗诧异的,那是岳素素。她只瞧了那女人一眼,便感到颤粟不安。“呀,
真像母亲!”不是形貌上像,而是那股神气像极了,忧郁的脸色,大家闺秀的丰度,沉静而
又似蕴藏着无限心事的眼光,……岳素素禁不住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石天铎之死的那
个可怕的晚上。母亲到哪里去了呢?”可怜的素素,她却也不知道,母亲曾经回来,再次的
和她的父亲诀别。
岳素素的沉思突然给那女人说话的声音打断了。她说出了一个令岳素素心灵激动的名字
——“刘铭奇”。那是她向苏增辉询问时说出来的。
苏增辉也正在思索一个曾经听过的名字——“萧冠英”蓦地记了起来,他师父谢一粟
有一天曾和他提起过这个名字。这个人乃是北五省的绿林领袖,当时苏增辉也并不怎么放
在心上,却想不到竟是萧韵兰的父亲。
苏增辉的沉思也是给那中年美妇的问话的声音打断的。苏增辉抬起头来,但见一双
满含着期待的目光正在注视着他,那女人问道:“你是苏增辉吗?刘铭奇是不是你的好朋
友?”苏增辉道:“不错,你认识他吗?”
那女人眼睛一亮,紧跟着问道:“那么,刘铭奇呢?”苏增辉道:“他刚刚随岳夫人
走了。”那妇人道:“什么岳夫人?”苏增辉道:“岳建勇的妻子呀!这贺兰山中哪还有
第二个岳夫人?”倏然间但见那女人的面色一沉,翻亮的眼光突然阴暗了,颤声叫道:“什
么,铭奇,他,他到岳,岳家去了?”
苏增辉莫名所以,那中年妇人忽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念道:“劫后寒梅虽未折,更能
消受几番风?”把手一挥,沉声说道:“禇英禇霸,你们走吧,记住我的吩咐,今日之事,
切不可与人言说。”转身便走,衣袂风飘,并不见她起步奔驰,却是霎眼之间,就没有踪
迹!苏增辉心头一震,这正是传说中的,那位与自己师祖齐名的一代大侠岳夫人的“轻形
换影”的轻功。
岳素素伏在那大树之上,目送那女人背影消失在暮霭之中,心中一动,忽然起了一个奇
异的感觉,这女人如此关心铭奇,莫非她就是刘铭奇的母亲?岳素素时常听刘铭奇提起她的
母亲,心中早已有了形象,这时越想越觉相似,心中充满喜悦,但她为什么又不许禇英提起
她父亲的名字,呀,看她的神色,听她的语气,还好像很憎恨她们岳家。
但听得萧韵兰喃喃说道:“她是谁?”禇英道:“萧姑娘,你回到家中,自然一切明
白。”萧韵兰看了苏增辉一眼,毅然对禇英说道:“好,我就和你们回去,继承我父亲那
刀头舐血的生涯!”
苏增辉大叫道:“韵兰姐姐,你等等我,要做强盗,咱们一同做去。”常山龙冷笑
道:“这小子罗唆什么?做强盗你也还未够格呢!”长鞭一展,拦住了苏增辉。萧韵兰翘
首长天,凄然笑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缘份,难以强求。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嗯,那位大娘的话是说得不错。苏增辉,你留下来吧,等下你见到刘铭奇你向我替他祝
贺,祝贺他与那位岳小姐白头到老,无虑无忧,一生也不要有什么伤心之事。”
萧韵兰这几句话自是有感而发,岳素素与苏增辉都听得出来,她还是深深的爱着刘玄
机。苏增辉呆若木鸡,不断的咀嚼那两句话:“各人自有各人的缘份,不可强求。”这句
话竟似为他而发。一抬头,只见月上树梢,萧韵兰去得远了。
月光带着寒意,苏增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寂寞,但觉茫茫人海,竟然难觅一个知
己,萧韵兰也曾向过他问暖嘘寒,但萧韵兰的心并不向着他,不错,刘铭奇也曾为过他舍生
拼死,对他有如弟兄,但刘铭奇却又何尝懂得他苦恋的心情?苏增辉悠然沉思,茫然若
梦,他从来没有这么深沉的思想过,他从来没有像今晚的那么感到孤单,细细想来,但觉天
地之大,似乎只有那个新拜的残废师父,才是自己的知己。
苏增辉喃喃说道:“师父,师父,你何必还为我去夺什么宝剑,求什么剑谱?咱们还
是快快离开了这伤心之地吧。”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增辉,呀,你在这儿,你说
什么?”抬头一看,但见自己那五位师怕师叔,联袂走入林中。
苏增辉呆呆发愣,智圆道:“你是怎么逃脱岳建勇这老贼的魔掌的?嗯,你受了伤
么?”智圆长老见他似是神智昏迷,还以为他已被岳建勇用内家手法,分筋错脉,扰乱灵
台。
苏增辉退了一步,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理那达摩剑谱的事情了。你们要,自己
问岳建勇要去。”智圆长老怔了一怔,叫道:“你说什么?”智弘长老道:“你给他把把脉
看,敢情他真是受伤了。”苏增辉把手一摔,道:“谁说我受了伤。”智弘道:“好,那
么剑谱之事,以后再提,咱们回天雄山去吧。”其余四老,连连点首,心中都是这样的想,
岳建勇不讲道义,打又打不赢他,不如先回转天雄山,把掌门的位子定了,然后邀集各武林
煎辈,再向岳建勇兴问罪之师。
哪料苏增辉把头一抬,忽地朗声说道:“我不回天雄山,我也不再是天雄派的掌门人
了。”
哪料苏增辉把头一抬,忽地朗声说道:“我不回天雄山,我也不再是天雄派的掌门人
了。”
智圆长老这一惊非同小可,厉声斥道:“苏增辉,你疯了吗?放着一个好好的掌门为
什么不做?”苏增辉道:“我不做自然有人会做。”智圆长老双眼一翻,睁大眼睛喝道:
“什么人要做?”苏增辉道:“师伯,你门下的几位师兄就都比我强得多。”
智圆长老“哼”了一声,道:“什么人向你挑拨是非来了?”苏增辉道:“这是我自
甘退让,省得师伯你再费心安排。嗯,那几位师兄接到师伯的法谕,想来也该回到天雄山
了,还要我去凑热闹做什么?”
智圆长老本来私心自用,想安排自己的弟子抢夺这掌门的位置,忽被苏增辉直言揭
破,不觉老羞成怒,再厉声斥道:“胡说八道,掌门的大位是私自授受的么?你要让给你的
师兄,也该先随我回山,再召集同门公决。”苏增辉冷笑道:“何须这样费事,从今之
后,我已不再是天雄派的人,你们中的事情,我不再过问。”
智圆长老又惊又气,大怒喝道:“你敢欺师灭祖,反出师门?”苏增辉道:“我对谢
恩师的训诲不敢忘,但武林之中,师父死后,改投别位名师,也并不是没有先例!”智圆长
老怒道:“好呀,你改投了什么明师了?”其他四老也都动了怒气,纷纷斥骂。“天雄派是
武林正宗,从古以来,只听说改邪归正,哪有弃正归邪?”“胡说八道,掌门人岂有改投别
派之理?”纷纷扰扰,喝骂之声乱成一片。
忽听得叮叮的铁杖之声由远而近,来得快极,天雄五老面色大变,不约而同,喝骂之声
全部止息。但听得毕凌风哈哈笑道:“天雄派的五位老头儿,俺毕凌风可没有骗你们吧?贵
派的掌门人心甘情愿拜我为师,可不是我要抢你们的!哈,哈,苏增辉,你都说清楚了
么?”苏增辉躬身说道:“早已说清楚了。”
天雄五老面面相觑,智圆长老愤然说道:“毕凌风,你好!天雄派可不是由任何人来欺
负的!”毕凌风哈哈一笑,铁拐划了一道圆弧,那张满脸剑痕的丑脸越发狰狞可怖,冷冷笑
道:“华某虽只剩下半边身子,何尝惧怕谁了?好吧,纵算你们天雄派泰山压顶,我毕某也
能独臂擎天!”
天雄五老全都气得面色焦黄,但他们在斗岳建勇之时,都受了一指神功的闭穴之伤,虽
然每人服下半粒小还丹,功力却尚未恢复,又曾亲眼见毕凌风那等厉害的掌力,如何敢与他
硬拼?智圆长老怒道:“今日由你嘴硬,三月之后,我再邀集武林同道与你理论。”毕凌风
大笑道:“谁耐烦等你三月,三天我也不等!”智圆长老道:“等不等那由你。我不找你理
论那可得由我。任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上你的门来!”
毕凌风“当”的一声把铁杖插入地中,目送天雄五老疾走下山,冷冷笑道:三月之后还
想找我?哈,哈,那时你们去向阎罗王要人去吧。”
苏增辉骇道:“师父,我这几位师伯虽然私心自用,却非十恶不赦之人,若然他们日
后寻仇,也请师父看在我的份上,不要邃下杀手。”
毕凌风神色暗然,惨笑说道:“谁说我要杀他们了?呀,你这孩子好不懂事,咱们缘份
将尽,还有什么日后呢?”这番话古怪之极,令得苏增辉惊疑不已,心道:“那么师父说
的向阎罗王要人又是什么意思?”问道:“咱们师徒刚刚遇合,怎的师父便说缘份将尽,莫
非弟子有什么做错了吗?”
毕凌风摇了摇头,惨然一笑,但见他脑门上泌出汗珠头顶上蒸发出一层层氤氲白气,半
晌说道:“昆吾宝剑和达摩剑谱,我都没能够给你要回来了。”
苏增辉只道他是为这两件事伤心,急忙说道:“这些身外之物弟子也不希罕,师父,
你为我去恶斗岳建勇,弟子已是感恩不尽,咱们还是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吧。”他哪知道毕
凌风已被岳建勇的一指禅功伤了内脏,那伤势比岳建勇所受的伤还要严重,毕凌风适才对武
当五老其实只是虚声恫吓而已。
毕凌风却扶着铁杖坐了下来,缓缓说道:“不,这剑谱的故事,今日我若不向你说,以
后可就没有机会说啦。”苏增辉见毕凌风说得极为郑重,心中隐隐感到一阵凶兆。
月亮渐渐移近天心,深山中又传来了几声虎啸,毕凌风道:“连日来你碰到不少奇怪的
事情,这样的夜晚也确实令人有点害怕,怪不得你想早早离开此山了,二十多年前,我也曾
经历过这样的一个晚上,碰到比今日更奇怪的事情。
“那时我也像你一般年纪,雄心勃勃,想创出一番事业,我哥哥毕凌虚在张立虎军中,
遥领北方丐帮帮主的名义,帮中的事情多由我奔跑,我生性又喜欢漫游,足迹所及,遍及大
江南北,直至塞外边荒。
“有一日,我迷路在甘肃的‘麦积石’山之中,黄昏时分,野风陡起,忽然听得脚下有
郁雷似的轰轰之声,我还以为是地震,过了一阵,忽然从地底里传出来凄厉的叫声,同时脚
下的土质也像比周围的松软许多,我试用铁拐触地,果然裂了一个洞口,我将洞口的石块移
开,砂石纷纷下落,原来是一个中空的石窟。”
“我大着胆子缒绳而下,只见里面黑影憧憧,不时掠过刀剑的闪光,竟是有人在里面厮
杀。我自小练过暗器的功夫,但刚在明亮之处走入阴暗的石窟,还未看得十分清楚。凝目细
辨,隐约有两条四海正在向一个老人围攻,那老人躺在土炕上,但见那两人刀剑来往,向炕
上乱砍,那老人却不发一声,倒是那两个人却不时发出凄厉的叫喊!情形真是奇怪极了。”
“我那时少不更事,一见是两条四海围攻一个病在炕上起不得身的老人,便动了抱打不
平之心,立即摔起铁拐,袭击那两条四海,忽听得那老人叫道:‘少年人走远一些,当心连
你也绊倒了。”他内力充沛,声音一发,震得四面石壁都嗡嗡作响,我怔了一怔,不自觉的
退了几步。这时眼睛已渐渐习惯黑暗,凝神细看,但见那老人手执长藤,只凭单掌应敌,掌
劈指戳,神妙非常,那两条四海就像老鼠被猫戏弄一样,狼狈之极,好几次想要逃走,却又
被那长藤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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