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越来越深。
陶妖将自己的脑袋从抱枕上挪起来,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居然已经十点了。
十点了都还不回来……
陶妖只觉得一个人默默看着电视等着都要睡着了。
重新将自己的脑袋挪回了手里的抱枕上,整个人往沙发上一倒,整个人又往沙发里一缩,怀里还抱着一个软软的抱枕,电视机还在演着无聊的电视,但是,那些声音也阻挡不了她想睡觉的感觉了。
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忽然听见有人开门锁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是,陶妖还是睁开了眼睛。
看着冷炎燃果然从玄关处出现了,陶妖眨眨眼,又眨眨眼,抬手揉揉眼睛,生怕是自己还没有睡醒而产生的错觉。
冷炎燃一回来,便看见了这样一幕场景,女子迷糊糊地从沙发上坐起,怀里的抱枕还被半抱着,看了他几眼,似乎是不确定,又揉揉眼睛看了看。
这才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一语不发。
冷炎燃抬眼看了看时钟,没想到已经十点半多了……
走到她身边的沙发坐下,看了看她几眼,看着她因为缩在沙发上睡觉而发丝凌乱的模样,这才开口说道:“怎么不到房间里去睡?”
“还说呢,我怎么知道你会这么晚回来……”,陶妖觉得很委屈,明明就是她过生日,明明就是他定的日子,为什么一直傻傻地等着得却是她!
冷炎燃抬手替她整理了额前的翘起来的几根头发,说道:“我也不知道会这么晚,下次不会了。”
……
嗯……他是在示弱吗?
……啊……真难得……
陶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看着他说道:“冷炎燃,十二日之约的时间已经到了,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吧?”
“嗯。”
但是,陶妖迟迟问不出口。
冷炎燃等了许久,也没有听见问题,一双眼睛飘向陶妖的方向,看着她的眉头微微深锁的模样,眉宇间一个个小巧的凸起,都显得分外有趣。
难得见她眉头深锁的模样,他就这样看着也觉得甚是有趣,对于陶妖的每一个动作,他就这样看着也觉得有意思。
陶妖心里却是非常忐忑不安。
她甚至有点儿迷茫,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那般地固执于一个答案,难道她会真的因为一个答案而不爱他了吗?
人的爱情,应该不至于那般不堪吧。
会因为一个答案而土崩瓦解?
若是无法忘却,他们两个人又无法在一起,那她以后的人生又将怎么办?她以后的人生可没有冷炎燃的参与。
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在纠结什么?”冷炎燃淡淡开口,唤回眼前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神智。
陶妖抬头,看着冷炎燃,看着他冰冷但是沉稳的黑眸,最终还是张口,轻声问道:“小的时候,为什么抛下我?你……讨厌我吗?”
讨厌,是多么心痛的字眼。
“你觉得我是讨厌你?”冷炎燃似乎有点儿想笑,但是却没有笑出来,语气有一些微微上扬。
听他的语气,陶妖有点儿不明所以:“不然,你为什么之后都没有解释一下,也没有理我,在学校里见到我……也装作不认识我……”她的怨念,果然很大啊!
她现在想想,心里都酸涩的不是滋味。
“你现在叫我什么?”冷炎燃忽然开口问道。
陶妖撇撇嘴:“冷炎燃啊!”难不成,还要将手机上的然变态挂在嘴边吗?
“那你以前叫我什么?”冷炎燃继续问道。
以前?以前……
以前是喊他然哥哥,现在她怎么也无法喊出口了……
咕囔地说着:“以前喊你……然哥哥……”声音越来越小,若不是屋内清静,几乎都听不见那细若蚊虫的声音。
冷炎燃淡淡开口:“我倒是宁愿你喊我的名字,也不想你喊我哥哥。”
……这个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同样喊的是你一个人?
陶妖嘴角一抽:“就因为这个?”就因为一句称呼,她就被遗弃了?还因此得了那个严重的空间幽闭症?
卧槽,掀桌!陶妖心里简直就像是有千军万马的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是理由吗?
这能够构成理由吗?
冷炎燃却在此时,浅浅一笑:“我当时若不制止,想必我现在一定是多了一个妹妹,不过不好意思,我不需要多一个妹妹来敬仰我自己。”
……
喊他哥哥就会变成他妹妹?
……
“这种事情会习以为常的,两个人太过于亲近,就真的会变成邻家兄妹了,桃桃,我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抱歉!我不需要妹妹,我需要的是妻子。”
一字一句,没有丝毫停顿。
不论她会不会久而久之真的把他当成哥哥,他自己久而久之,说不定也会以为自己多了一个妹妹。
说完,冷炎燃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她,看着她还有一点点怔仲,继续说道:“那天我的确是没有和你一块儿回家,但是,我一直就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站着,静静地看着你。当时的你,并不是一个人。”
当时的她,并不是一个人?
陶妖眨眨眼,有点儿不敢相信。
她当时真的觉得,全世界就只剩下她独自一个人了,黑乎乎的教室里,窗外还有呼呼的风声。
“你为什么不进来……”
“我只是想看看,你离开了我会怎么样,我也不想当你的哥哥,看着像个傻孩子一样傻傻的等着,怎么不一个人先回去?最后还害怕地缩在了桌子底下。”冷炎燃淡淡开口。
“那你和我说一句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这样……”陶妖还是不明白,既然他不喜欢这个称呼,和她说一句也好。
冷炎燃摇头:“当时我也小,哪里考虑地周全。”
……所以……她就是被坑的喽?
“那你的意思是,你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丢下我,就因为我喊你哥哥?”
冷炎燃点点头:“当时的感觉,大概是那样。”不过,他还是没有说,他不止一次被别人询问是不是有一个妹妹,他可不想让别人以为,以后的自己居然是和妹妹在一起了。
陶妖心里默默吐血……
他小时候的思维,简直是……
“那你……喜欢我?那么小的时候?”陶妖决定把话题拉回正轨上。
“小小的,傻傻的,软软的,笨笨的,很可爱。”冷炎燃想着想着,说出来一大堆形容词。
……
“你才傻,你才笨!”陶妖撇嘴,就不知道说一两句好话来听。
“你小时候走路老是走不稳,笨笨的模样,又很傻,老是走到我旁边来,又会摔跤,若不是我拦住了几次,你摔地更多,会更笨,指不定你小时候就是在对我投怀送抱呢!”冷炎燃拿着他的黑眸,带着泛起的笑意看着她,看着她的小脸慢慢变红,真是有意思。
“你你你!你才投怀送抱!我当时那么小,走路肯定走不稳啊!”
“我一岁半就走得很稳当了。”
“谁和你这个变态比呀!”陶妖气鼓鼓地鼓着嘴巴。
“所以说你笨嘛!”
……
和他说话,果真是会被气死。
明明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应该是欢喜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就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是静默着,没有再开口,空气一瞬间变得凝滞,不知道说一些什么才好。
冷炎燃悠悠开口:“你大学,为什么没有去J大?”
陶妖闷闷地说:“我为什么要去?我以为你根本就不想见到我,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果然是笨啊……”,冷炎燃低声感叹,“你居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我的成绩,何必要去读那所高中,何必去读J大?我是根据你在校的成绩,估计你会考到什么水平的学校才自己过去的,不然……”
……
原来她竟然一直拖累着他……
陶妖想着自己之前那样拼命地学,不过是为了能够和他在同一所学校,谁知道得到一个这样的结果。
“你就应该考得远远的,这样不见,我也不至于……”,她也不至于喜欢他那么久。
“如果我真的考到远远的,就要看着你和别人相亲相爱,是吗?”冷炎燃淡淡开口。
“我又没有谈恋爱……”现在想想,多亏呀!
“觉得很亏?”冷炎燃依旧淡淡开口。
陶妖下意识点点头。
“亏也要受着。”冷炎燃霸道地开口,冷冷的语调。
……事情已经这样了,想想都不行吗……
陶妖看着冷炎燃,还是觉得有点迷茫,依旧是不敢相信地询问:“可是,我真的是看不出来你喜欢我……”
她倒是一直感觉,他似乎是不喜欢她。
“你说,我什么时候和你保持了所谓的一步距离?”
“你说,我什么时候接受过其它女子的告白?”
“你说,我什么时候记得其它女子的喜好?”
“你说,我为什么留着你送给我的任何一样东西?”
“你说,我什么时候给其它人画重点补课?”
“你说,我什么时候不和你说话了?”
“你说,我什么时候关心过别人?”
……
冷炎燃说得越多,陶妖越心虚。
好像,她真的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但是,冷炎燃一句一句差一点说得陶妖哑口无言,陶妖最后才说道:“你又没有和我说过喜欢我……”她怎么敢胡乱猜想。
“所以你笨啊,只有说出来的才是喜欢吗?”冷炎燃抬手揉揉她的头,无奈轻叹,他自己也不是一个会把喜欢挂在嘴边的人啊!
见她还想说些什么,冷炎燃并不想多说什么了,俯身轻轻吻了下去。
嗯……味道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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