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小区花园里的花朵争相开放,空气中满满的尽是浓郁的花香,沁人心脾。
“于半年前在市中心医院失踪的犯罪嫌疑人韩某近日在郊区某废弃码头被郊游的市民发现,警察到达案发现场后发现韩某已死,经由法医鉴定,确认韩某的死亡时间为三月前,身上多有伤痕,致命伤为被隔断筋脉的手腕脚踝,系血竭而亡……”
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林彦从身后拥住溱溱,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溱溱微微隆起的小腹,将下巴靠在溱溱的肩膀上。
微微侧头,见溱溱始终紧盯着电视机,林彦有些不满的吻住溱溱小巧的耳朵,泄愤一般的轻咬了一下,他没舍得用力,待成功唤回溱溱的注意力后,便赶快松开,扳过溱溱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目光深情的将散落在耳畔的头发拢到耳后,轻声道:“走吧,苏媛的婚礼很快就开始了,咱们还要去接爸妈呢!时间紧迫!”
溱溱轻轻点头,弯腰欲要拿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林彦抢先将遥控器拿在手上,嘱咐道:“早就说过要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拿!你的身体不方便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说着林彦按下红色的电视机电源。
溱溱侧头时余光落在电视上那被打了马赛克的凶案现场,唇角稍稍的勾起,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抹的猩红,眸光变得微冷,垂下头挽住林彦的胳膊道:“走吧,去晚了苏媛那丫头该不高兴了。”
“好。”林彦附身吻了吻溱溱的额头,小心翼翼的照顾她走出家门,临走前不忘为她带一件防风的薄外套。
罗铭两个月前在监狱里中风,情况已经严重到了深度晕厥,在陈昊的帮助下,溱溱为他申请了保外就医。罗铭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待了七天才醒了过来,与此而来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后遗症,以至于以后他出门只能轮椅代步。去老城区接了宋岚罗铭,与宋承宇一同前往苏媛婚礼的地点。
婚礼选在了远郊的一家田园式私人会所内,环境优美,花团锦簇。
从婚礼的选址到整个风格的选择,宾客的安排都由苏媛一人决定,顾昔年绝不能插手,这也是苏媛同意跟他结婚的n多理由之一。哪怕顾家的长辈再怎么反对,顾昔年依旧铁了心的要跟苏媛结婚。
伴娘伴郎各有一个,分别是顾离和苏葭。
顾离与林雅昔的婚事已经被提上了日程,据说会在年底在京城举行盛大的世纪婚礼。而苏葭……苏葭与柳天诺退婚了。
自从柳蔚然死后,柳天诺性情大变,苏葭已经是死了心,一个暖了几年都暖不热的心,怎么能奢求未来的某一日会突然为自己打开呢?不过是白日做梦罢了,她的整个青春都耗在了他的身上,已经没有几年好辜负了!
心暖不热就不暖,人等不来就不等。
只要自己足够优秀,总会遇见最好的爱情。
婚礼来的人不多,一百多人而已。除两方的长辈之外,便是两人熟识的朋友,没有虚与委蛇的迎往客套,也没有名媛之间的笑里藏刀,气氛融洽。
溱溱她们到达婚礼现场的时间刚刚好,溱溱与林彦说了一声,便起身去了新娘休息室里陪苏媛,林彦他们则是前去举行仪式的室外花园。
与苏媛聊了近半个小时,缓解了她作为新嫁娘的紧张情绪,溱溱在婚礼开始前的十分钟才返回举行仪式的花园,只是很意外的,遇见了以身体不适为由不来参加婚礼的罗依依。
她一袭白衣站在花园的入口处,在阳光的照射下,皮肤如同刚剥了皮的鸡蛋一般白皙透亮,待她听到溱溱的轻唤转过头来,溱溱才发现,她的脸色一如既往的病态苍白,好像怎么调理都调理不回来以往健康的白里透红。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的吗?”说着溱溱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一个人来的吗?没带熙熙?”
“熙熙我交给保姆了,我……我一会儿就回去。”
溱溱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跟容博还没断吧。”语气笃定。
罗依依缓缓的点头,默认了这个事实。
“他呢?”
罗依依苦笑一声,“我来到这儿才发现他跟钟瓷一块来的。”
溱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既然知道他有未婚妻何必再纠缠在一起,最后伤心的不还是自己。”顿了顿:“你这是准备回去吗?”
罗依依点了点头,笑容苦涩:“既然钟瓷来了,我何必再……”
“来都来了,不进入算什么事。”溱溱打断罗依依的话,拉着她走进花园里,在林彦的旁边位置坐下,刚巧的,他们的身后就是容博与钟瓷。
婚礼在罗依依的忐忑不安中浪漫开始,到了扔捧花的阶段,罗依依碍于身后冰冷的几乎要灼伤她心脏的目光不敢挪动分毫,还是溱溱在听到钟瓷低声对容博表示跃跃欲试的念头的时候,强行将她拉起来塞入了未婚争夺新娘捧花的人群中。
溱溱注意到,就算是钟瓷也加入了争夺新娘捧花的人群,容博的目光依旧紧紧的追随着罗依依,特别是罗依依意外接到捧花后,他目光的炙热。
秋高气爽的九月,远郊山上的墓地。
清凉的风吹拂,将溱溱的短发吹起,扬起丝丝缕缕的发丝。
溱溱拒绝了林彦陪她一同前往的意思,扶着高高隆起的小腹,手执白色玫瑰费力的穿过排排墓碑前往王明珠的长眠之地。
今日是她的忌日,想来她一定会回来看看,也是时候将警察查清的真相告诉她了,只是希望看在最爱的白玫瑰的份上,不要在执着与此,再入轮回去吧。
只是溱溱拐入最后的小路的时候,远远的,便看到王明珠的墓前坐着一个男人,黑色西装笔挺,曾是她们丈夫的江正则。
溱溱抿了抿唇,没有停下脚步。
江正则远远的就看见溱溱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来,腹部高高隆起,短发清爽利落,却别有一番韵味,他发现,几个月不见,他竟然越发的想她,对她的感情也越发的浓烈。只是没想到的是,她怀孕了,看样子已经快要生了。
他突然想到,上辈子自己为了不和她多有牵扯,从来没想过要给她一个孩子,哪怕她曾经那么渴望。哪怕他如今多么的后悔。
江正则想象着溱溱走过来会对自己说点什么,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第一句,竟然是赶他走。
江正则有些不甘心,他抬起头刚开口,溱溱便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江正则身体完全僵住,整个人如堕冰窖。
嫌弃,他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了嫌弃。
他没有办法准确的形容溱溱刚才的那个眼神,只是那一刻他竟有一种自己在她的心里是垃圾的感觉,好像跟自己多一秒的接触都觉得脏一般。
江正则万分炬灭,心痛如刀绞,只是想起自己给予过溱溱的伤害,这些厌恶的目光并不算什么。
他从地上站起来,声音低沉:“我欠你一声对不起。”
溱溱低着头看着王明珠墓前的那束鲜艳欲滴的白玫瑰,唇角勾起一抹讽笑。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溱溱始终沉默着,江正则迟疑了半天才缓缓问出他心底深藏的那句话:“你……恨我吗?”
溱溱抬眸,眸光平静的不带一丝感情:“没有爱哪来的恨。”
江正则身体颓然的晃了晃,口中喃喃的重复了好几遍,痴笑着离开墓地,脚步踉跄。
对于江正则,溱溱的心里早已不再为他泛起涟漪,费力的将江正则带来的话挪开,溱溱将自己手中的白玫瑰放在王明珠的碑上,头靠在碑上轻声道:“明珠姐,他的东西太脏了,没有资格放在你的面前,我就替你做主扔掉了。”
“害死你的人已经找到了,是柳蔚然。罪魁祸首却是韩静姝,她利用了毒品控制了柳蔚然,不过现在这两个人已经过去陪你了,你也可以安息了。”
风声吹动山间的枝桠,树叶被吹的飒飒作响,掩盖住轻缓的脚步声,直到大束的白玫瑰放至碑前,溱溱才缓缓抬眸。
柯容的容颜清冷,一如既往的白衬衫黑西裤的搭配,面无表情的侧脸一瞬不眨的看着碑上王明珠笑靥如花的照片。
溱溱心中疑窦丛生,不等她开口询问,柯容已淡淡开口:“人间世事无常,变幻莫测。一切都不是渺小的人可以预知的,你不必自责。”
“你……”溱溱心中的疑惑更大,她感觉到有一团巨大的谜团在向自己靠近。
“我姐他一定不会怪你。”
溱溱的双眸陡然瞠圆,如遭雷劈。
微风轻柔的拂过柯容清冷的面容,墓碑上王明珠笑容明艳动人,相隔的碑上,模样清秀俊朗的青年,笑容温暖和煦。
修长的大手缓缓抬起,温热的指腹温柔的抚摸着照片上女人的每一寸肌肤,清冷的表情开始土崩瓦解。
真是抱歉啊姐姐,没能让你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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