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上的抢枪处咕噜噜的不停的往外涌出鲜血,林彦有些脱力的坐在地上,闻言嗤笑一声,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勾起讥讽的冷意:“是啊!我确实没想到。毕竟没有人能被打中左胸心脏的位置还能不死!”林彦顿了顿,抬眸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已经沦落到了要与当初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合作的地步!”
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微微抽动几下,阒黑深沉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的恼怒。
林彦却不管他的脸色如何,冷笑着继续说道:“两年前,你我立场不同,我身为军人,必须服从命令除掉你这个的毒枭。但那时我却是还有些尊重你的!那个时候谁不知道缅边境的救世主叫齐皓!虽然干着在平常百姓眼里十恶不赦的坏事,贩卖军火,种植罂粟,却已一己之力庇护了整个缅边境的平民,让他们免受战乱只灾!可是现在呢?这个被缅边境人民称之为救世主的人,竟然也做起了拐卖人口,贩卖妇女这种自己曾经万般唾弃的下作生意!齐皓!我看不起你!”
齐皓额头上青筋暴突,拳头死死紧握,他猛然举起枪,对准林彦的额头,低喝一声:“你给我闭嘴!”
林彦丝毫不惧,低笑两声:“我有说错吗?韩静姝那样的女人,连心都是黑的,你与她合作,也不怕玷污了自己十几年来的名声。”
“韩静姝那样的女人!”齐皓呵呵冷笑:“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的话,你说的这个连心都是黑的女人,是你的亲妹妹吧。哈哈哈!”
林彦脸色阴沉了下来,表情难看极了。齐皓忽然蹲下,与林彦视线平级,凑近他,目光阴鸷,带着森森恨意,咬牙切齿的道:“我哪里还有什么十几年的名声!早就被你的那一枪打没了!”
“是吗?那你怎么没死?”
“我告诉你的秘密如何?”齐皓突然笑开,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与此同时,阒黑涔冷的眸子精光一闪而过。
“我惜命。秘密什么的不知道为好!”林彦浑不在意的说着,目光却不经意的垂下瞥了一眼还在不住流血的伤口,黑眸深处飘过一丝的担忧神色。也不知道溱溱被他们带到了哪里?怎么样了?
“不想知道也没关系,我们多的是时间。”齐皓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目光冰冷的道:“等你临死前,我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你的!也不枉你当年‘赠’给我身体的那枚子弹!”
说完,音调陡然拨高:“扔进去!”
话音一落,始终隐在暗处的一名黑衣男人走出来,拖起林彦的后衣领,不费吹灰之力便拖着他走进了船舱里。
齐皓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点上,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放在唇边将尼古丁吸入肺里,然后吐出一股烟雾。
隔着袅袅青烟,他的五官变得虚幻不清,深邃的眸子垂下,目光落在灯火通明,无数人忙碌着的码头上,夹着雪茄的手背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横贯其中。
“开船吧!”半晌后,略有些苍凉的声音响起,随即响起的,却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痛苦的声音,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林彦任由黑衣男人拖着他往船舱的深处走去,他的脸颊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分外的苍白,脑袋也有种眩晕的感觉。他强打起精神,保持着最佳的精神状态,一边暗自调整自己的姿势,尽可能的保存体力。
男人拖着他走向了船舱的尽头,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铁门,铁门锈迹斑斑,上面插着一个同样满是铁锈的锁。
男人打开铁门,里面是一个同样下层的楼梯。
楼道里黢黑一片,能清晰的听见男人下楼发出的脚步声,以及林彦被拖着下楼而发出的咚咚声响。
下了楼梯,男人暗亮了下层内唯一的钨丝灯,昏黄灯光亮起的瞬间,林彦看清,不足一百平米的面积里,竟然坐落着三个用铁条焊成的简易牢房,其中两个牢房关着满满的少女,少说也有三四十个,另一个牢房里,则躺着昏迷不醒的溱溱。
牢里亮起的罕见的光,少女们皆是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虽然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被突如其来光线刺得生疼,但她们还是坚持的睁着眼睛,贪婪的享受着每一寸的光芒。
只是等看清了开灯的人后,不少的少女发出惊惧的尖叫声,瑟缩着往后退,抱成一团缩在了角落里,瑟瑟发抖。
显然,她们怕极了这个男人。
男人压根没理会这一切,直接将林彦拖进了溱溱所在的牢房里,关门落锁。
然后转过身,将仅有的散发着微弱光线的钨丝灯关闭,离开下层监牢。
不大的空间里再次的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林彦摸索着走到溱溱的身边,将她拥进了怀里,心里充满了浓浓的担忧。
不知道是谁先起了头,没过多久,监考里便响起了哭泣的声音,此起彼伏,萦绕在林彦的耳边,让他的心情一阵的阴沉下来,心烦意乱。
也不知道柯荣收没收到他的紧急求助的信号。
还有溱溱,一直昏迷不醒的,也不知道他们在她的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还是要早点出去才好呀!
费尔瑞在昨日清晨打不通看护在柳蔚然身边护卫的时候,就直觉可能是出事了。
于是他用最快的速度将意大利的事情处理好,乘坐私人飞机回到了f市。
整个医院内的医生护士汇聚在了太平间内,低头肃穆。
费尔瑞满脸愤怒的站在众人的面前,他留下来看护柳蔚然的白种男人,此时正一丝不挂浑身冰凉的躺在太平间的长桌上。
他愤怒的指着满屋子的医生护士,愤怒的大吼:“说!人到底是怎么死的?那个病人呢?怎么会不见了?”
满屋子的医生护士都低着头瑟瑟发抖,没有人敢出头做第一个承受怒火的人。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的身份特殊,他手下的任何一个人都有枪,谁知道他暴怒的时候会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事来。
见无人应答,费尔瑞愤怒的指出一人来,“你说!”
被指出的人正是几日前为柳蔚然做手术的医生,费尔瑞点下他,仅仅是只有对他有些许的印象。
被点到的医生双腿发软,在费尔瑞狠毒的几乎要两人杀死的目光中,恐惧的站出来,结结巴巴的回答:“这……这个人,是……是打空针死的。那个……那个小姐则是……则是穿着这个人的……的衣服跑了的,这些……这些有……有监控!”
费尔瑞拳头死死的握紧,在心里暗自咬牙!
柳蔚然,真是好样的啊!竟敢给我逃跑!看我把你抓回来怎么惩罚你!
他飞快转身,冷声道:“通知机场,飞s市,马上!你们则再去查,看看她还有可能去了哪儿!”
他脚下生风,满身的怒火冲天,整个人都往外散发着滔天的戾气,一副生人勿进的凶狠模样。
他几乎咬牙切齿,柳蔚然,满脸最好祈祷千万别让我抓到你!
飞机在清晨破晓的时分抵达s市,费尔瑞下飞机的那一刻,刚好太阳初初升起,瑰丽的橙黄色霞光将整个大地都铺撒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亦让费尔瑞的身上笼罩上了一起的暖色,只是费尔瑞的脸色却没有回暖的迹象,反而因为到了s市,而更加的阴沉,湛蓝色的眸子中满是阴霾。
拢着暗灰色的大衣走出机场大厅,突然有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迎上来,笑容满面的道:“费先生,暗龙的当家江先生,邀请您去寒舍小坐。”
费尔瑞没功夫与他们虚于委蛇,步子未停,一把将他推开:“滚开!”
男人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站定后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气闲神定的开口:“费先生,听说您在找柳蔚然?”
费尔瑞的脚步倏然停住,回头瞥了他一眼,语气森冷满是戾气:“她在江正则哪儿?”
大有你副你要说是,我就砍了你的狠毒模样。
男人唇角轻轻一勾,道:“这个嘛,我这个做属下的并不清楚,还需要费尔瑞先生您亲自跑一趟!”
费尔瑞目光如炬,沉沉的盯着男人。
男人却丝毫不觉得紧张,身体放松,含笑着任他打量。
在费尔瑞气场全开,散发着摄人冷气的霸道气息中,也丝毫不落下风。
费尔瑞蓦地收起霸气外放的阴冷气息,转身抬脚,声音紧随飘至:“带路。”
车队浩浩荡荡的开往市区,在路过市中心的时刻,费尔瑞无意间扭头瞥见路旁小区门口停放的闪着红蓝警示灯光的警车,以及拉着黄色警戒线的现场。
他只是随意一瞥,半秒钟后便面无表情的挪开视线。
他向来对除与自己相关之外的所有人,所有事无感,就算是有人死在了他的面前,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皮。
他不知道,他刚刚与柳蔚然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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