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回到市里第二天,草草地处理了一下集团事务,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摁了一下电话,过了一小会儿,秘书沈晓晓走了进来,看到林汐在整理装束,便问:“董事长,您这是要去哪?”
林汐道:“出去办点事。”
沈晓晓说:“需要我随行吗?”
“不必了,你留在集团,有事及时给我联系,这样,你帮我约一下……”说到此,林汐觉得不妥,又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您好,苏董事长。”
“您好,是林董事长啊。”对方非常客气地回应。
“苏董事长……”林汐也异常的客气,心中居然有些激动和胆怯。
“怎么,有事儿啊。”对方和蔼地笑道。
“也没什么大事,苏董事长,您现在方便吗?只是和苏董事长合作以来,我这个晚辈,还未曾真正拜访过您,那一次,还让您受了惊。有空吗,想和您坐一坐。”林汐小心奕奕地道,她是指被李正一劫持的那次。
“好啊,我也正想和林董事长聊一聊,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那太好了,太好了,距华宜旁边有一个茶馆非常不错,我们去那吧。”
“好的,我在那等你,不见不散。”
华宜集团对面,清一色的休闲社区,咖啡馆、茶艺馆栉次鳞比,林汐走进“有道”茶馆时,华宜集团董事长苏淡芸已经坐在那等候她多时了。
说时茶馆,其实是茶楼,上下两层,面积极大概在300多平方米。林汐走到门口,古色古香的电门缓缓拉开,迎面一盆在绿叶衬托下艳丽开放的鲜花映入眼帘,两位迎宾小姐身着青蓝,朴素的古装旗袍,正向她款款地微笑。
跨进门槛,一股浓郁的古风韵味建筑,呈现在眼前,仿佛跨越了时空,置身于古代一般。大厅的左方,摆着各式各样的仿古文物,形态逼真,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大厅前方,摆着几张方凳小桌儿,刻着出水芙蓉的花式,漆上了红木色,几个茶友,棋迷坐在那儿谈天说地,以下棋为乐,悠扬的琴声伴随着淡淡的檀香,似在烟云弥漫的白云生处,又似潺潺流水……悠闲地靠在软垫上,在配上一杯香浓醇厚的天然龙井,这真可谓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一席水帘安置在正后方,水珠儿从二楼倾泻而下,水帘紧贴着石壁,似一帘幽梦,仿佛透过水帘,就可以触摸到另一个世界。水沿着石壁顺流而下,流入了荷塘。一群群五彩斑斓的小鱼儿在水中“翩翩起舞”,调皮地吐出几个水泡,被发现了,就躲进雨伞似的荷叶下,不敢探出头来,荷花则像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沐浴着露水,绽开笑容,散发出淡淡幽香,好一幅“荷塘月色”!
远远的,林汐看到苏淡芸静静地坐在水帘侧方一处布置得美伦美焕半包厢内,看到林汐走进来,缓缓地站起来迎接。
“实在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林汐赶紧抢步过去,满脸笑迎。
“哪里,我也是刚来不久,这儿距离我那太近了,哪有不早到的道理。”苏淡芸摆了摆手,示意林汐坐下。
林汐放下LV包,整理一下脖子上的沙巾,笑着说:“冒昧请您喝茶,也不知道您习惯不习惯。”
“习惯,习惯,在南方久了,入乡随俗,我对茶还是比较感兴趣的。”苏淡芸边说,边仔细地打量着林汐,发现今天林汐穿的不是职装,简简单单,很是随便,心中便有了一丝丝的近距感。
林汐被苏淡芸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道:“苏董事长喜欢什么茶?”
“随便吧。”苏淡芸道。
“洞庭碧螺春。”林汐向旁边的服务生招了招手。
“好的。”服务生应声刚要离去,被林汐叫住。
“还是给我一杯水吧。”林汐想了想,说。
“嗯?”苏淡芸看了看林汐,有些不解,既然是来喝茶的,怎么她却喝上水了。
林汐欠了欠身,不好意思地说:“近来身体……”
“噢。”苏淡芸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很快,上好的洞庭碧螺春摆到茶桌上,林汐亲自动手,为苏淡芸沏茶。林汐虽然不喝茶,但沏茶的手艺还是比较老道,看样子对茶艺有些研究。
很快,一阵阵茶香充满包厢,林汐向苏淡芸轻轻地伸出手,道:“苏董事长,请。”
“谢谢。”苏淡芸端起杯子,象征性地汲了一口。
林汐也端起水杯,放到唇边,刚要喝,一股热气立即冲进她的喉咙深处,她立即感觉到胃里如翻江倒海,极不舒服,赶紧把杯子放下,站起来,一只手捂住嘴,一只手向苏淡芸歉意地示意,迅速向卫生间跑去。
等林汐从卫生间返回时,苏淡芸坐在那,一头的雾水,极其关切地问:“怎么,身体不舒服?”
“没,没什么。”林汐赶紧解释,从桌上抽出一张洁白的纸巾,拭了拭嘴。
“如果林董事长身体欠佳,我们找个时间再聊也可以。”苏淡芸道。
“不用,不用,一会就好了。”林汐脸色有些潮红,急急地摆手。
“呃。”苏淡芸狐疑地看了看她。
很快,林汐便恢复了正常,两个人开始交谈起来。因为是私下交流,她们尽量不去触及业务方面的话题。苏淡芸关心地询问了林海天老董事长一些近况,林汐简要地回答。
过了一会儿,便没了话题,如果是工作方面的事,她们之间可聊的太多太多,三天三夜也聊不完,但目前,两个女人各揣心事,在交流的同时,都想去探视对方对自己的印象以及心所想。
苏淡芸从林汐进来的那一刻起,便知道林汐今天邀她来,绝和工作没有半点关系,于是,她首行打破沉默,笑着道:“林董事长今天约我至此,不会是谈工作吧。”
“不是,林姨……”林汐忽然改变了对苏淡芸的称呼。
苏淡芸愣了一下,随之恢复了常态,她很中意这个称谓,觉得很亲切,很温馨,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也变了口气,说:“林小姐,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我愿意尽力为你排忧。”
林汐定了定神,鼓足勇气,说:“还真有个事,非您莫属。”
“说吧。”苏淡芸慈祥地看着林汐。
“路远,您一定再熟悉不过了。”林汐边说,边观察苏淡芸的脸色。
“呃。”苏淡芸听她提到路远,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他现在急需要您的帮助。”林汐迎着苏淡芸的眼睛,极其恳切地说。
苏淡芸何等精明,林汐的话一出口,便明白了来意,脸色转晴为阴,冷冷地道:“他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林姨可不能这么说,除了您,没有人能帮得了他。”
“如果他自己的事,我义不容辞,但是别人,那我就无能为力了。”苏淡芸哼了一声。
“您怎么会无能为力呢,只要您点一点头,事情可能就解决了。”林汐紧迫不放。
“林小姐,你的事管得太宽了吧。”苏淡芸看到林汐急切的样子,话锋一转,探听虚实:“我想,你和路远仅仅是合作,或者上下级的关系,你这样为他作说客,意欲何为?”
“我想,救人一命,是我们每个人都不能视而不见的。”林汐解释道。
“没那么简单,以你的身份,真的没必要为他作说情。”苏淡芸继续盯着林汐,道:“你究竟和路远是什么关系?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劝我?”
林汐知道她想要问的是什么,俏脸微微一红,并没有避讳,说:“您想像什么,就是什么,你想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
“哦。”苏淡芸点了点头。林汐的话,等于承认了她和路远的关系,这让她很是欣慰。之初,她所中意的对象是柳一涵,但是,感情方面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大半年的接触,她深深地知道,路远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她也就默认了,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自己去解决。
林汐觉得时机已到,继续游说:“您不会看着路远挣扎在痛苦的深渊里吧。”
“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要自寻烦恼,只好由他。”
“多少年的养育之恩,他不能说弃就弃。”
“在此之前,我已经对她够宽容的了,否则……”苏淡芸想起了往事,恨恨地道。
“当然,你对她的惩罚,那是天经地义的,但是,您有没有想过,您现在惩罚的并不是一个人,如果有那么一天,真的有什么不幸……,路远会痛苦一辈子的。”林汐说到这里,大大的眸子噙满了泪水,一想到此,她为路远在心痛。
苏淡芸听了林汐的话,开始沉默。她何尝没有想到,如果那个令她痛苦的女人一旦真的离去,路远将是如何的悲痛,他对于自己,如何面对母子之情,如果因此仇恨战胜了理智,她也会遗恨终生。
林汐看着苏淡芸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在起作用,赶紧再烧把火:“我和路远求求您了,给她一条生路吧。”
“唉……”苏淡芸长叹一声,心中虽然已经转机,但仍过不去那道坎。
“我想,您一定会答应的。”林汐盯问道。
“如果我不答应呢?”苏淡芸抬起眼睛,瞄了林汐一眼。
“您会答应的,因为不是我们两个人在求您,还有另外一个人,看在他的面子上,你不会不答应。”
“谁?”苏淡芸狐疑地看着林汐,她不明白还有什么人会有那么大的魅力。
“他……”林汐想到此,豁出去了,既然事已至此,只能背水一战,边说,边用手轻轻地抚了抚小腹。
女人,终究是女人,林汐这一个细小的动作,苏淡芸看得非常仔细,猛然联想到林汐刚刚喝水的举动,她的心砰地一动,张大的嘴巴,哆哆嗦嗦地问:“怎么,你们……你,你已经有了……”
“嗯,两个多月了。”林汐说完,娇羞地低下了头。
“是嘛,是嘛,快,快,我看看,我看看。”苏淡芸听罢,忽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转到林汐身旁,俯下身,伸出手,去抚摸林汐。
林汐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苏淡芸,仍不忘自己的此行的任务:“这个人的份量重吧。”
“重、重、重……”苏淡芸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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