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脸色骤然阴沉,不禁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再去看。
这时,忽然闻得一声惊天开啸。
“哈哈……哈哈哈……”一身血污,形容狼狈至极,昭王爷猖狂顾自笑着,神色绝望而疯狂。
安中磊欲要往前的脚步一顿,席容也是愁眉深缩,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看到昭王爷猛地将剑逼出,长发飘散,一身疯癫的模样。
这时,皇帝出声道:“来人哪,将这个逆贼拿下!”
“是。”
皇帝身边的侍卫领命而上,却见昭王爷问的痴傻:“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来抓我吗?哈哈,你们抓不到我的,抓不到……”说着便是左右逃窜,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两个侍卫竟然追了一阵抓不到他的人。
皇帝剑眉微微皱起,声音冷酷带着不屑:“怎么?装疯卖傻吗?”脸色骤然一变,大手一挥,只见一群手持弓箭的侍卫蓦地从两侧的房顶出现,箭已经在弦上,他们早就准备着时刻待命。
席容不禁心惊,这般若是开弓,昭王爷定然会被剌成一只剌猬!
再看昭王爷,一脸玩童般的嬉笑,看到两侧上的人群,还是那般顽劣不驯的模样:“你们也陪我一起玩吗?好好好,大家一起玩……”
席容不禁蹙眉,这情景……昭王爷真的疯了吗?骄傲如他,应该不会装疯吧?更何况他的伤……
她心中波澜不断,而安中磊,却始终没有回头。
就在皇帝再次挥手下令射杀之时,席容却始终忍不住:“皇上,昭王爷已经痴傻了,你……放过他……好吗?”话一说完,她觉得腰间的手臂紧了紧,不禁仰首去看,他的夫君还是那般淡淡的模样。再去看皇帝,她也明白自己问的是个傻问题,且不说她在皇帝面前话语微轻,她的立场更是尴尬,可是……
皇帝闻言,不禁先是一愣,然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道:“朕以为夫人该是欣悦朕这么做才是!杀了他,不禁可以为死去的无数亡魂报仇,夫人的孩子也得以瞑目……”
闻言,席容眉目间悲伤四溢,咬唇,悲恸之后,泛着泪色的眸光直直地锁住皇帝:“皇上若是真的怜惜我那孩儿的死,那就放过他吧!”
感受中她话中有话的意味,龙昊天不禁深深蹙眉:“你……”
“皇上明白的。”席容冷冷道,孩子的失去,她总下意识地去回想点滴,皇帝那若有所思的往檀香炉子一瞥,还有他对昭王爷是那么的了解,就连他安排在他身边和宫中的棋子都掌握在手中,又怎么会独独忽略这件事情,除非只是视而不见罢了……
她不恨他,无法恨他,孩子是自己的,是自己没有尽能务保护他,所以一切都是她的错失……
龙昊天眼睛一眯,难道她知道她的房间隐瞒了吗?
这时,侍卫还在追逐着昭王爷,只见他吵吵嚷嚷地往殿宇一侧跑去,马上便消失在了殿门之后,侍卫忙不迭地上前。
皇帝恍然,赶忙招上另外的侍卫道:“去追!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心中扬起一丝不安,这毕竟是昭王府,昭王爷的地盘,且不说他是否真的疯癫,但若是殿内有什么机关暗道,万一抓丢了他,定然会是个潜伏的祸害。不经意间,他又看了一眼席容,也不知道怎么的,又加了一句话:“一定要抓活的!”脱口而出的话让他心头微微懊恼,可是触及她那哀怨的眼神,他的心不自觉地就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心中微微一计量,如此也好,抓不抓得到还未知,借此允了她的要求,或许能让他心头的歉意冲刷得淡一点吧。
席容心头这才稍稍松了松,这才感觉到安中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迈步往前走了。
看着一片的喧扰复杂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她不禁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丈夫的肩窝,双手也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似依赖,更是给他慰藉……
两人相互无语,他就这么走着,好似漫无目的地,而席容也随着他,只是静静地陪着他,等着他开口。
许久,他才开口,声音有些飘渺暗哑:“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说话,却丝毫不提刚才的事情,好似就要将过去的一切全部忘记。
不问她为什么要来?也不问她为什么非要求皇帝饶了昭王爷?更是丝毫不去在乎昭王爷是死是活,是否已经被皇帝擒住了?他脸上的神情很淡,可以敛去了那些伤感沉痛的,俊颜上飘着淡淡的柔情,和眼底渐渐满溢出来浓浓关心。
席容微微一愣,随即摇摇头,又窝回了他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心底多了一份踏实。
“有你就好了……”至少,她还拥有他,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却也不问,只是信任着倚在他怀中小憩,去哪里都好,只要有他的存在,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似乎心有感应,他紧紧地抱着她,如此力道,好似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真正地融为一体,此刻的他,无疑是脆弱的,那么多年来的仇恨一下子倾塌,是的,倾塌,不是宣泄,忽然不知道以后生存的目标为何了,所幸还有她,还有以后平淡的日子,还有以后一家三口的幸福,最平风的幸福,那就够了。
一家三口……或许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简简单单的幸福温馨……
他的孩子,一定也能够安然,思及此,眼底迷茫和冰冷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从未有过的轻松,如此单纯的希望。
是的,他的孩子并没有死,可是他却也不想他暴露在这一群心思深沉的人眼中,成为众人争权夺势的筹码。他的孩子不能步他的后尘,他要孩子无忧地长大,快乐地长大,没有任何包袱,即使一生平凡,但求安稳幸福就好。
她却还不知道,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会告诉她,告诉她他们的孩子虽然身体虚弱,但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幸运的孩子遇到了医术高明的老头子。
够了,真的够了,他的一生,已经受尽蹉跎,他和妻子已经错过太长的年华,他的孩子一生不能健健康康的,这一切但愿已成过去,希望明天只是简简单单的幸福,如此,便好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听得身后一声叫唤:“中磊!”话音刚落,那人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那是左使问:“你要去哪里?”皱紧的眉头,阴沉的眸光,似乎对他的行为很不是赞同。
安中磊只是淡淡的,不答反问:“我要做的事情都已做完了。”他想回国,或者到别的国家隐居,不要再争夺名利了。
“你……”左使顿了一下:“你真的要离开飘渺阁?”
“飘渺阁本是你一手建立的。”他的声音真的很飘忽,平淡的眸光也含了一丝若有似无的飘渺,不禁让席容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虽然他还是那般波澜不惊的模样,可是她却好似能够感受到他内心,一丝萦绕不去的压抑,一份痛苦的了然于胸,虽然都是淡淡的,却好似能够无也不入地渗入人的心扉,让人陪着他一起伤怀。
其实,昭王府至此已经名存实亡。
“中磊……”左使似状无奈道:“皇帝并没有抓到昭王爷!他……”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安中磊冷淡道:“以后他的事情再也和我无关了,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顿了顿,“左使,我把飘渺阁的令牌放在阁内了,你该知道它在哪里的。”
“……你所以选择离开只是因为她吗?”左使的眸光掠向席容:“就因为她,你要抛弃阁中所有的兄弟?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安中磊没说什么,越过他的身边,擦身而过,抱着妻子,他走得头也不回……
左使站在原处,没有再去追,只是慢慢地转身,目送他们的离去。看着他不断走远的背影,眸中的阴鸷光芒一闪而过……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三天三夜的大雪纷纷扬扬,待到雪停日出,遍撒的金灿阳光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
小院中,下人已经将堆积的厚厚雪层扫开,院落湿濡地面也在阳光的照射下干透了。
院落两侧红梅绽放妖娆,为这冬季的萧瑟增添了几许生机盎然,苍苍雪色中透着几分闹意。
院落内只留着一个丫环,因为贪念阳光,席容干脆让人将贵妃躺椅搬了出来,暖融融,懒洋洋,微微苍白的脸色此刻透着几分薄红,昏昏欲睡。
直到手中的东西掉了下去,她这才恍然惊醒,伸手去合回那绵绣缎子,吹去沾染得尘泥,唇边露出欣慰的笑,这缎子在掌心的触觉很是柔和,展开才发现已经初俱了婴儿小衣的形状。
半眯着眼睛,忽的觉得眼前的光线一暗,好似有个高大的身影罩了上来,遮住了温暖的阳光。
睁开眼,只见眼前的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床绣绵小被已经压倒了她的身上。
“冷不冷?”安中磊帮她掖好被子,一手抚着她微红的脸蛋问道。
席容摇摇头,领口的白色裘行将她的容颜衬托得娇美非常:“不冷,阳光很暖。这里的梅花真美。”每一口的呼吸都带着浮动的暗香,沁人心脾,很民惬意。
对面屋顶上白雪未化,在阳光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金灿。只觉得身子变得更加慵懒了,旁侧的小炉里暖着她喝的药,热气腾腾。
“喜欢这里吗?”他干脆连着被子拥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席容点点头,安中磊淡淡而笑,微微使力抱紧了她,然后朝着丫头使了一个眼色,丫环随即会意地去倒了一碗药送上。
他接过药:“容儿,先把这药喝了,小心烫。”
席容点点头,从锦被里伸出两只手接过,小小地饮啜了一口,掌心有些热烫的温度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反而觉得享受,汲取着其上的温度,温暖盈遍双手。
安中磊不禁失笑:“容儿,这是给你疗养身子的药,乖,一口气喝完它。”每一次,她都是这般,分明是药,为何她喝起来倒像是在享受呢?
席容看着碗中琥珀色的液体,鼻尖萦浇着淡淡的清香,嘴里还残留着一丝淡淡清爽,每一次都让她忘了自己这是在喝药。下一刻,不禁失笑,都说雪天青梅煮酒,她则是雪天煎药,依旧惬意,若说喝药养身,她倒觉得这是一种悠哉的享受!或许,是因为心中甜蜜,有他陪伴,清幽无扰的生活,一心中的阴霾,心情也出奇地好。
可是,每一次又是乐极生悲,下一刻,眸光一暗:“夫君……”
“嗯?”安中磊下巴抵着她的头,蹭了蹭,轻应着。
她顺势倚入他怀中,声音清渺忧伤:“夫君,你再说说我们的孩子吧,他长得像谁?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容儿……”安中磊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忧心的无奈。其实,他并不想对着她重复一次又一次次,因为每讲一次,都是揭开伤疤一次,也让想念和忧心啃噬心扉。这不是他所愿,好不容易渐缓的心情,不愿再让那些伤痛再次席卷,但是她每一次都很执念,所以他又无奈地告诉她孩子的容貌,讲的时候,他总是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生怕在看到她眼底再次泛滥的黯然魂伤……
一个月前。
他带着她抛下了一切恩怨情仇,那次之后,她也再没提起那些人事,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粉饰太平,可却每晚都难以安枕,睡梦中不由自主的啜泣,午夜梦回的痛彻心扉,让她从一个又一个的噩梦中惊醒,痛欲断肠……
当他告诉她孩子去向的时候,她还是不可置信的模样,再三来肯定,才敢相信,他们的孩子竟然还活着……
狂喜沾满心扉,激动得无以复加:“我们的孩子,真的还活着吗?”将近七个月的孩子,早产诞下已是不易生存,更何况她的孩子……
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害怕他善意的欺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时候痛苦便更回深沉。
他将她带入怀中,抚着她的脊背:“是的,我们的孩子还活着,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刘伯,是不是?”
席容点点头:“我相信,我相信你,我也相信刘伯,我相信我们的孩子还活着!”喜从天降,苦郁一扫而空,只是如此小心翼翼,因为惶然,因为患得患失。
“容儿,对不起,当初之所以这么告诉你,只是不希望他知道孩子的存在,且不说孩子太弱,那皇帝的心思,并没有那么简单,我还怕孩子会再遭不幸,如此也是保护了他……”最重要的还是,他不希望孩子重走自己的老路……
“我知道的……”席容好高兴,想起那个孩子,刚出生便被带走了,没有母亲的孩子很是可怜,可是想起刘伯,又不禁放心了很多。刘伯虽然是个男了,但相当的细心,更何况自己也是从襁褓中便是他一手带大的,照顾孩子更不会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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