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洛的眸光没有回来,饮尽了杯中之酒,“今晚的姑娘是哪来的天仙丽人,竟得这么多纷纷竞争,乃至愿意耗费巨资只求一夜?”语气不无下流,在这光芒交相辉映的花花之地,他一身的富丽堂皇更显得刺目,紫色锦衣银线金缕,不仅耳上紫宝石闪烁,手指上硕大的宝钻也很是耀目,只是奇特的,如此繁复的装扮,却没有让人觉得有丝毫不妥的感觉,只觉得富贵逼人。
那姑娘摇摇头,“只听得是新送来的姑娘,却不知道来自何处,我也有些好奇,她究竟是何方殊丽……”转而酸酸地道,“我看洛郎似乎有意,却为何不参与竞美呢?”
西门洛放了玉壶酒杯,一把将她拉进怀中,“我若是参他一脚,你难道不吃醋吗?”
姑娘摇摇头,笑容楚楚,声音也是堪怜,“洛郎家中满屋的娇妻美眷尚难以管束洛郎,我又有何权利来约束你呢?所幸洛郎最爱以青楼为家,这里姑娘往来不断,我若是一一担心,这辈子便也要活在愁郁之中了,还不如助洛郎之兴,也希望洛郎以后喜新莫要厌旧,不要忘了我才好……”
西门洛在女子腰臀上一捏,“还是你乖巧,莫怪是随我最久的女子。”
女子笑着依入他的胸怀,心底只有自己的叹息,这便是命,无法抗拒。
西门洛的心思却已经不在她身上了,深深眸光掠过一道浮光,低低喃道,“不过你真是说对了,我还真的有意想要参与一争。”
女子扬手看他,俊美的样貌由上往下看去,是那么得高不可攀,看见他才收敛放浪形骸的神色显露片刻的深沉,也只有半瞬,转而又变回了放荡不羁的表情,她自觉地看得透天下男人,却从来没有看透过他……
楼下,看到几个人离开了,那么佳人花落谁家就已经分晓了,龟奴谄笑着迎了上来:“恭喜公子,贺喜公子!今晚就将是公子的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小的这就领着公子去内厢房。那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目送皇帝和龙浩的离开,寒破冰这才晃了晃神,看着一脸谄媚的龟奴,也不知道他刚才嘀咕些了什么。不过这些,他倒是丝毫不关心,只是笑了笑说道:“那就有劳前面带路吧。”
“那公子这边请!”龟奴一直迎合地笑着,伸手引路,却不想听到楼上传来一声震慑沉沉的声音:“慢着!”
当他们回头,恰好看到那西门洛正怡然缓步下楼,他看着龟奴谈笑风生道:“今夜竟然有这般排场的拍卖,为何没有差遣人来通知我呢?”
龟奴赶紧上前赔笑,“呵呵,西门大少,原来您也有兴趣呀!那丫头送来的仓促,是小人疏失了!小的若是知道西门大少也有兴趣,自然不会怠慢的,谁都知道西门大少爷是我们这里的贵客常客!”
“幸好现在也不迟。”西门洛还是笑得不羁,眸光一侧,看向寒破冰,“我出价五百万两!”
闻言,寒破冰一愣,眉头微皱,自然知道眼前的人身份为何,倒是不怕有人参与竞价,担心的是他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对他的怀疑。
如此一来,他的处境便进退维谷了,“竞价已毕,花落我家,公子若是再掺一脚,怕是不仗义吧!”钱不是问题,怕的是对方起疑。
西门洛摇摇头,“兄台此言差矣,这本是公开竞价,价高者得,何来不仗义之说?只是既然我已经决心竞价,只怕兄台要割爱了,毕竟论财力,我不信天下还有比得过西门家的。”西门世家富可敌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使别有大富之家,也都是西门脉络关系之中……
寒破冰没有退路,“若是西门公子执意要争,那么我也只有奉陪到底了!”
“很好!”西门洛点点头,“兄台如此执着,想必那女子与你有莫深的渊源?”
“这个貌似和旁人无关。”寒破冰淡道,“据闻西门大少身边如花美眷众多,这一趟我势在必得,还请手下留情。”
他笑得烂漫,“似乎是请求,可为何我感觉不到你的诚意呢?”
“那西门大少想要如何?”寒破冰心中一叹,幸亏早有准备,这一刻得与不得都不重要,都不重要的。若是势在必得,遇到这个杀出来的陈咬金,也是够头疼的了。不过既然有人愿意相持帮他拖延,未必也不好。如是想着,便也释然了。
“我看兄台是生面孔,看来公子是性情中人,何妨交个朋友?”他道:“多个朋友没有什么不好,更何况那样之后,朋友妻,不可戏,不是吗?”
寒破冰心底惊疑,细细观测他的表情,还是看不透他的意图,“我与西门公子素不相识,以后想必也不会投契,何必勉强呢?”算算时辰,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既然兄台如此不给面子,那么再下也就不客气了,若是你再不出价,那么今宵便是我的洞房,佳人以后也归属于我了。”他道。
“西门家一方巨擘,再下自是不敢攀比,那就恭喜西门大少今晚抱得美人归了!告辞了!”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女子走了上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道:“洛郎,这人好像怪怪的……”
西门洛不语,随口问龟奴道:“这里的妈妈呢?怎么一直没露面?”
龟奴笑说道:“妈妈正陪着姑娘等姑爷你去洞房呢!”……
楼上,暗处角落里,严津笑得诡谲森冷。一切,就要尘埃落定了。真是期待,安中磊一旦知道自己被逮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又会是怎么样的反映?哈哈……
只是想想,他都想放声大笑!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别人正等着看他的好戏呢?!
当皇甫辰风进了凤艳阁,安中磊随即也追了上来,其后跟着刚才遇到的寒破冰,只是两人还未迈步进门,便远远地看到一副动人心魂的画卷正悬在众人视线中。他先是一愣,身体僵直,那侵袭而来的感觉是那么得直接而强烈,心中的怒妒犹如万马奔腾随之而来。
额头青筋微暴起,提剑一手也在颤抖,好似在克制着那份急欲爆发的情愫。这般娇羞无限欲语还休的模样,不知道被谁画得如此淋漓尽致,逼真得一如他的记忆,熟悉而鲜活。朗目疏眉,兰熏桂馥,―肌妙肤,弱骨纤形,人面桃花,情致两饶,撩拨着男人最初始的欲望。
他是男人,自是可以感受到众人火热且带着炙热欲念的眸光,这些目光悉数化成他心中的恼妒,如燎原星火一般,不可遏止地助长蔓延,几乎烧尽了他所有的理智。好一会儿,他才克制了心中激荡的心绪,眸子一沉,压下如火炽烈的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凝的阴鸷。
侧身一闪,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再在暗中观测着在场的人。
寒破冰机灵地随之闪身而过,看看那副画卷,再看看主子的一脸怒妒交加的脸庞,心中瞬时明白了一些。那个女子,该是主上的旧识,而且是心中在意的女人吧?这凤艳阁乃是飘渺阁设下的一处情报站,虽然表面上像是一家风光鼎盛的妓院,可暗中却是飘渺阁收集各种情报的暗栈。
自然,阁中的人物未必都是飘渺阁的人,有些真的只是单纯的妓家女,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也不知道幕后的老板是谁,可其中不少有头脑的姑娘都有身份背景,也就是安插其中的暗卫。
四下观察,才发现如此火热的竞价交易,老鸨竟然不见踪影,心头疑惑升起,蓦地又发现楼上暗处躲避着的一个人,仔细一看,安中磊脸色一变,心中顿时了然。压抑着欲要出鞘的利剑,他的眸光沉沉浮浮,抉择之间,还是冷静了下来。
容儿在哪里?这一点最是重要!心中不禁有些庆幸,严津一定不知道这是他的地盘吧?不然也不会将人带到这来了!随即沉声说道:“破冰,你留下来竞价,还有那副画卷,我不想再看到他!”
寒破冰自然低头领命:“是,主上。”
安中磊知道,妻子肯定就是楼内,幸亏这里他熟悉至极,想了想便确定了她大概所在之处,身形一闪,迅疾进了大厅之后,将那些厌弃的纷纷扰扰抛弃至了脑后。
看着自家主子消失在楼台后,寒破冰再看看满楼的男人,不禁一声叹息,随即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自斟自饮了起来。
高悬的红灯笼烛火蒙蒙,安中磊穿梭在夜色中,脸上已经带回了原来的面具,一闪而过的身形拉着朦胧的长影。夜色微微,抛开厅前的喧嚣,后院安静得有些寂寥,夜色则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邪魅。
安中磊在二层飞檐楼宇前站定,只见屋檐上悬着一块匾额,题字为“鸳鸯小楼”,顾名思义就是为妓院姑娘被拍下那一夜,准备给青楼姑爷和姑娘洞房花烛之用的。不禁蹙眉,心中甚是厌恶这个地方,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杀气,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回来这里寻妻的一天!他,是不会放过那个始作俑者的男人的!早知今日,他当初就该了结了他!
楼上鸳鸯房内烛火通明,隐约传来暗语的人声。安中磊一个跃身飞上,在那一间寝房内停下,一脚踹了进去,只见老鸨坐在地上,双腿双脚都已经被捆绑住了,而那个样貌的秀丽的小孩正在滔滔不绝地训斥着些什么。
当他看到房门被打开,进来一人,不禁一慌,安中磊已经上前点住了他的穴道:“不要出声,否则我杀了你!”随即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罗纱帐内隐约有个不安的身影辗转反侧,眸光一漾,泛起几许柔和。那肯定是她,他终于先一步找到她了!
可是随即又轻蹙了剑眉,既然她是清醒着的,那何以如此乖顺地躺在床上,一点逃跑的意思都没有?除非……联想到那副画卷,画卷上的佳人醺醺然的妖娆模样,不似一般的清醒的正常样子,安中磊心中一惊,莫非她被下药了?毕竟迷情药这东西,青楼内是唾手可得。
如此想象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安中磊身上已经沁出了一片冷汗。试想忽然想到如果他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她便是自己那个娴静温淡的妻子,那么过了今晚……不敢再想下去,可是脑子又不自觉地想起在月影山庄那一晚,她的恐惧,她的苍苍脸色,心中又燃起怜惜之情,幸亏这一次他也没有迟到!
只见那孩子脸色有些惶恐:“你是谁?”终究也只是一个孩子,看着对方的伸手明显高于他的,且现在又被对方制服,再看看眼前男人脸上狰狞的玄黑面具,只露处一双包含怒意杀气的眼睛,心中担忧着怕自己下一刻便魂归黄泉了!
“你又是谁?”安中磊蹙眉问道,心中却也已经猜测到了他的身份。看他一副娇弱清秀的模样,似乎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可是刚才点穴之时却已经探清他是个男子,如此猜测着,这人怕是严津身边的人,或许是个跟在他身边随侍的小太监!
那孩子眸中收敛了惶色,随即用老成的话语伪装着自己的恐慌:“我是南越国皇上身边最得力最受宠的严津严公公收下的徒弟,你莫要动我一根汗毛,不然我师傅知道了,定然会为我报仇,让你死无全尸!”他的声调高昂,半威胁着,半借来掩饰内心的恐惧。
果然!安中磊不禁轻轻嗤笑一声,丝毫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眼中,转眼再睇了一眼床榻一眼,心中焦躁了起来:“说,你师傅对她到底动了什么手脚,不说我现在就让你人头点地。”
被他凌厉的语气一骇,小男孩随即仰首挺胸说道:“她被下了迷情药,你若是也想要抱得美人归,大可去前台竞价,包你一夜逍遥……”这些话,也是他听着别人说来的!对于男女之事,他还是不懂,或许还不知道以后身为太监的悲哀……
闻言,安中磊敛眉,胸口有种怒气不可遏止,随即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他的一个巴掌已经落到了小男孩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打掉了他的污言秽语:“住口!她不是妓女!若你再出言不逊,不论你是否只是个孩子,都别怪我剑下无情!”
随即转身,不顾他饮恨的神情,也顾不得地上被绑住的老鸨,大步走到床榻边,撩开纱帐,看到一张久违的容颜。
秀靥艳比花娇,一如记忆中的妖艳妍姿,此刻更是鲜活地呈现在眼前,勾动着他眼波里的倾倾波澜。艳若桃李的粉颊,醉颜微酡,颜如渥丹,昔日的优雅闲适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艳冶柔媚的娇态,姿色天然,嘤然有声,增娇盈媚,摄人心魂的美艳。
安中磊眸色一浓,眼中燃起了一簇小火苗,一手情不自禁地抚触上她的容颜,只听得她嘤咛一声。
感觉到脸颊侧传来一丝沁凉,席容觉得舒服地叹息了一声,可是体内却犹如烈火焚烧,怎么也挥之不去那种水深火热之感,神色僵了僵,意识有些知道身边来了人,可是身体却没有一丝力气,强撑着张开迷蒙的秀目,有些迷迷地看着眼前迷糊的人影:“你……你是谁?”想要微微起身,身体犹如有千斤重,脑袋更是嗡嗡作响,头晕目眩地,胸口翻起一丝恶心,神色更加苍白,随之掩去了那抹不自然的红润。
安中磊随之扶起她,张口一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让她整个身体依靠着自己的胸怀,一手轻轻顺抚着她的脊背,一手忙不迭地试探她身上的温度:“你觉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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