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韩夕瑶》第289章 平衡

    梁碧云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一个多月以前。
    “然而，我父亲从见到他开始，就一下子认准了他，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给部属直接写信，把家主之位直接传给了他，也就是今晚梁家的那两位掌柜直接称他为家主的原因。
    “而在此之前，在梁家菊园的那个晚上，北魏萧皇后为了她自己的利益，也为了利用枫儿当时的力量，有意无意的撮合下，父亲竟然认可了我和枫郎之间的关系。
    “也恰好，在此之前，经过从直沽镇返回幽州的路上的相处，我和枫郎也产生了情愫，谁也没有反对。
    “这样，在萧后和我父亲两只老狐狸的有意撮合下，我和枫郎就被撮合在了一起，接着，枫郎也不得不接受梁家和原来隶属于梁家的军队和产业。
    “梦涵，毓秀，你们可能还不十分了解枫郎，他是个非常骄傲的男人，一万多宫卫军汉军和五千直沽镇守军，在他几乎是两手空空的情况下，对他意味着什么？
    “可能没有人会觉得这支力量会成为累赘吧？你们觉得呢？”
    薛梦涵的眉毛挑了挑，诧异地问：“枫儿不会这么不识好歹吧？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和他亲自交流过吗？”
    贺毓秀两眼放光，没有说什么，作思考状。
    梁碧云苦笑着说：“梦涵，你错了，要不我怎么说你不了解枫儿呢？外人可能都以为，他孤身一人，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在北国能拉起这么大规模的队伍，而且百战百胜，即便是他本人有些本事，也是靠了梁家或者萧皇后。
    “可是，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而是恰恰相反，无论是萧皇后还是我们梁家都欠了枫郎天大的人情。
    “我父亲曾经亲口向我承认，如果不是凌枫运筹帷幄，连打胜仗，让将士们心服口服，这只队伍早就散了。
    “你们应该也听说过，早在西坡村的时候，我父亲亲手毒死了北汉军的统帅成文轩，因为他试图对枫郎不利。
    “可是，这其中还有一个不怎么为外人所知的情况，枫郎也从不提起。当时成文轩一面派两千多人去攻打枫郎率领的只有一千人的西山盗，一方面威胁我父亲交出两家的一切，包括我这个女儿。
    “我父亲因为一念之差，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枫郎成文轩已经让北汉军直下直沽镇了，而我却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枫郎。
    “枫郎从这件小事上，立刻断定成文轩有异心，带着西山盗的一千人，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消灭了成文轩以为必胜的两千汉军精锐。
    “也正是父亲也洞悉了成文轩的阴谋，才下手除掉他，这件事，是梁家欠的枫郎的第二个人情……”
    听到这里，薛梦涵蹙了蹙眉说：“接下来，枫儿带着几百人又救了北汉军，然后带着大家打败萧广野，去了直沽镇。
    “可以说，在这之中，枫儿确实居功至伟，没有他恐怕也没有那一个个的胜利。然而，即便这样，也不能抹杀北汉军和直沽镇守军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吧？
    “如果没有军队，枫弟弟也不能一个人赤膊上阵啊，仅仅依靠西山盗也不会这么快就发展起这么强大的振威军，这个道理，枫弟弟一定清楚，他怎么可能把这种力量当成累赘呢？”
    梁碧云笑了笑说：“表面上看，是这样的道理，可是，你们知道枫儿最初得打算么？他最初去直沽镇找我的时候，连西山盗都没有。
    “他只是想通过梁家的关系，把他的十几个人带到直沽镇，然后从海路直取山东，在山东发展他的根基。
    “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收服了西山盗，又在去直沽镇的路上救下了弥勒教左护法盛南天父女。
    “而盛南天将军在山东青州一带有很强的群众基础，如果不是因为梁家，当然，主要是为了寻找机会送萧后去大同府，并且拯救沧州军，枫郎恐怕早就带人去了山东。
    “那么，即便是现在他只有几千人，上万人，那也完全是他的嫡系，而且，凭他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发展壮大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贺毓秀忽然插了进来说：“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嫂子……”
    梁碧云和薛梦涵同时惊讶地看着她。
    薛梦涵摸了摸毓秀的脑袋，疑惑地问：“你又明白什么了？你这个小精灵。”
    毓秀甜甜地一笑，腮边露出一对小梨涡，向梁碧云做了个鬼脸说：“嫂子，我感觉，您的意思是说，原属梁家的这股势力，虽然让振威军迅速壮大起来，可是，对哥哥来说，这不是决定性的力量。
    “如果他早到山东，或者他现在就算抛开那支力量，从山东重新开始，用不了多久，他也一定会发展起来。
    “而现在，虽然有了这支力量，二哥可能会担心，因为这支力量在振威军中所占的力量太大，可能出现尾大不掉的情况。
    “所以，原本这支应该成为嫂子强大后盾的力量，现在却成了嫂子你现在的包袱。所以，你就想到了表姐。
    “因为表姐出身在薛家，薛家虽然没有梁家财雄势大，可是因为薛家和贺家最近这几代几乎每一代都有姻亲关系，而二哥本身就是贺家人。
    “这样一来，如果梦涵表姐也成了我嫂子，薛家也会变得更加强大，薛家也会成为振威军系统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就可以起到一定的平衡作用。
    “嫂子也就不用那么担心哥哥因为对梁家势力的忌惮而影响到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了，嫂子，我猜的对吗？”
    梁碧云呆呆地看着毓秀，半天说不出话来。
    然后，她越过薛梦涵，拉着毓秀的手说：“难道天下的钟灵毓秀全部都集中到了你们兄妹身上么？
    “小妹，你怎么和你哥哥一模一样，别人还没等把话说完，你们就已经猜到了最后结果。你让嫂子说你什么好呢？”
    贺毓秀歪头看着梁碧云，说：“嫂子，我觉得你是多虑了，可能二哥也有想不开的时候，可是，他绝不会因为梁家的事，而迁怒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