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江山：心系毒妃北堂静欧阳破》第156章 守护

    我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
    每一天我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我不敢开口，亦不想开口，这唯一的疑问我害怕我问出来的时候，听到是别人无动于衷的声音，我不曾奢望过她们发掘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我害怕的是当我这个问题问出口，得到的答案是：
    “您别闹了，这是个什么问题啊？”
    “您看看您，又悲观了不是，您怎么总是这样啊！”
    或者只是一声深深地叹息，外加一句轻轻地抱怨：“又来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给他们添加任何麻烦，但是我好像一直都在不停地添麻烦。
    我不是不想好好的，不是想任性，不是想要去闹，去取得更多的关注，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我控制不住的想要死亡，我控制不住的想要离开，我爱着这个世界，我只是不再爱我自己了。
    我坐在那里，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我知道我有多委屈，我知道我心里有多崩溃，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有多招人厌烦。
    我等待着那一天，等待着欧阳破厌烦了这样的我，不再来常宁侯府的那一天，等待着北堂烈不再认我姐姐的那一天，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因为我终于可以全无牵挂了，我又愤恨着那一天的到来，因为那代表我心里最后一丝期待都将化为虚无。
    我抱着自己的身体，我听不到外面的一切，感受不到外面的一切，我仿佛处在一片黑夜之中，满心里最后剩下的只是绝望，这世界于我再无任何意义。
    我沉默着哭累了，然后睡着了，我梦想着这个睡眠将是没有终止的，我梦想着我再也不会醒过来了，这一刻我那般的轻松，就像是解下层层的重担。
    当我再次感觉到身体的知觉的时候我是绝望的，我是懊恼的，然后我听到了非常非常温柔的声音。
    那声音轻轻地蔓延到我的心底，带着点点的希望：“夜空中明亮的星，眨眼闪烁，浅浅的月光流淌，温柔缱绻，我守在你的身旁，久久长长……”
    我悄悄地睁眼，看见欧阳破坐在我的身边温柔的唱着这个古老的童谣，他的眼底带着洗不掉的困倦，但是我却分明看见了温柔，好像我在他的眼里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珍贵的宝贝。
    在这一刻，我轻轻地笑了，轻轻地而又温柔的笑了，我在梦中无所依靠的感觉一瞬间而消散，我知道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我闭上眼睛，再次睡着了。
    这一次，梦里伴随着这样的歌声，伴随着那个我深爱的人，他是我在这里徘徊的理由，我又恨又爱的恋人。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我的身边，而是北堂烈安静的坐在我的身边，目光复杂的看着我。
    北堂烈看见我醒来，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无奈和揪心的说：“姐姐，对不起，我没有帮上你。”
    我愣了看着他，我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迷茫。
    北堂烈看着我继续说：“姐姐，我一直认为纵然你像北堂悦说的那么善良什么的……但是你的骨子里依然非常强大，毕竟姐姐是一个看上去糊糊涂涂的人，其实心里却坚定而温柔。”
    他说的是我吗？我哪里有那样的好，我不过是在努力的生活，非常的努力。
    北堂烈看着我继续说：“姐姐，我知道你都能听到，你知道吗？我一直都非常嫉妒北堂悦，毕竟你是那么温柔，我总是跟北堂悦说，若我有这样的一个姐姐，怎么会和她的关系处成那个样子，我不停地跟她斗嘴，嘲笑着她。”
    他们的关系真好，是真的真的非常好，能够在一起无所顾忌的斗嘴，一定会非常好吧！
    北堂烈看着我继续说：“一直到最后我都没有说过她一句好话，现在想想，其实她早就想好了，否则她怎么会那么多次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保护好你呢？”
    原来在那么就之前，北堂悦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切吗？我的悦儿在那么就之前就为了我做了这么多吗？
    北堂烈继续说：“姐姐，甚至是我这个多出的弟弟，都是因着北堂悦想着要有个人保护你而收的，你知道吗？我的存在至始至终都为了你。可是姐姐，我在你最最危险的时候不在，在你最最崩溃的时候什么忙都帮不上你，我没有做到她说的一切。”
    这不怪你啊！可是这不怪你不是吗？我是杀手，我知道对你来说跟人建立起牵绊已经是如此艰难，而表达感情更是难上加难不是吗？
    北堂烈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说：“姐姐，我知道你很难过，我和你一样难过，但是我只是想告诉，你在北堂悦心里不仅是她一直想要保护的那个人，还是她的姐姐，那个善良的温柔的值得这个全世界最好的姐姐，姐姐，别辜负了她对你的期待，别让她所爱的姐姐消失不见。”
    她所爱的姐姐！我愣了一下，看着北堂烈，北堂悦所爱的姐姐吗？
    北堂烈看见我有了反应，连忙继续说：“姐姐，你想想啊！北堂悦所爱的姐姐，那个温柔的善良的，和杀手组织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姐姐，能够带她出去玩，会关心她的衣食的姐姐。你是我们在这世界上拥有的最最好的人，最最好的姐姐，我代替北堂悦求求你，不要让那个姐姐消失。”
    这是北堂悦心里的我吗？我竟然是那么陌生，我什么时候是那个模样了？我的悦儿就是这样看待我的吗？即使我杀了那么多人，即使我……
    我闭上眼睛，慢慢的开始回想北堂悦和我的回忆。
    我轻轻地开口，嗓音嘶哑而难听：“姐姐，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杀手了，我们就一起去看遍这山山水水，吃遍最好吃的东西，玩遍最好玩的好不好？”
    “姐姐，你还记得母亲最大的心愿吗？她希望你能够脱离杀手组织，做一个平安而善良的女子，能够安稳和乐的过一生。姐姐，我不是为了你抵挡那些杀手的，我只是不想我的猎物死在别人的手里。”
    “姐姐，你千万不要对我还有感情，要恨我，永远恨我。”
    我的泪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我一遍一遍的呢喃着北堂悦说过的话；“姐姐，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因为你还是太善良了。”
    “姐姐，便是你不许我叫你姐姐，我还是要叫你姐姐。”
    我狠狠地抓着北堂烈的手说：“北堂烈，你知道吗？她其实并不是想要杀掉母亲的，是母亲为了保护我们而选择……是我误会了她，我误会了她好多好多年。”
    “我是有多卑鄙，我甚至在心里想着她是不是因为这个而愧疚，是不是还对我没有在童年的时候帮她躲避父亲对我们的伤害而恨我，是我将她想的太坏了。但是我一直无法控制自己去恨她，我无法停止去爱她，因为她是我的小妹妹啊！”
    我抱着北堂烈说：“她背负着这么多的伤害，她背负着这么多的责任，她在我的猜忌还有冷漠之中走过了这么多年，北堂烈，我对不住她。哪怕是临到了最后，她想的还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姐姐。”
    “悦儿，我的悦儿啊！我多想要我能够回到小的时候，如果不是背负了这样的命运，我们就那样开心的长大该有多好，我一点也不想拥有这些金银珠宝，权力地位，我何时在乎过这些，我只要我们平平安安的。”
    北堂烈轻轻地拍着我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姐姐，别难过了，北堂悦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她原本就是你的妹妹，怎么会计较付出多少呢？她只要她的姐姐能够幸福。若是她知道你会这般的难过，这般的怨恨自己，只怕她只想要你能够永远都不知道吧！”
    我捶打着北堂烈无力地说：“她怎么那么傻，就不能像父亲一样自私一点，心里只有母亲，那我也许不会这般难过。”
    北堂烈看着我说：“姐姐，其实北堂悦一样自私，她的心里只有你这个姐姐。什么杀手也好，使命也好……那些都是为了你能够逃脱控制能够平安。”
    “我知道。”我无力的说，就是因为知道，才更加的难过，我不值得她待我这般的好。
    “姐姐，北堂悦曾经跟我说过，说她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她那个时候还在跟其他的小姑娘玩，还听着母亲说故事的时候，记忆里温柔的姐姐开始一天天消失不见，然后晚上满身血污狼狈的出现。”北堂烈轻轻地说。
    “北堂悦说那时候母亲看着你总是目光哀伤，频频偷偷地哭泣，而你也变得越发的沉默，但是她永远都会记得不管你回来的多晚，有多狼狈，都会轻轻的抱着她喊她妹妹，目光温柔而坚定。从此每次等待你回家都是她一个小小的执着，因为你回来了之后她才觉得那是一个家。”北堂烈抱着我说。
    我轻轻地啜泣着，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女孩，那个小小的嘴巴甜甜的女孩，她看着我的目光里永远都藏着温柔，每一次唤我都是轻轻地一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