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江山：心系毒妃北堂静欧阳破》第154章 惩罚

    莫失，我轻轻地拍着莫失，心头苦涩。
    莫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可以信任和爱的人了，我知道我应该待她好，就像以前一样，但是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在莫忘还有悦儿出事之后。
    我有些怕了，我害怕离我越近的亲人都会受到这些惩罚，我不想她们经历这些。只是面对着这样的莫失，我实在无法丢下她一个人，我知道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飘零的时候孤独的滋味。
    我沉默不语，踯躅难行，我看着莫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只能沉默以对。
    莫失对着我哭了许久，才继续说：“娘娘，我知道你心里面不好受，在这世界上现在没有比娘娘还有难的人了，我知道。娘娘的心一直都是软的，如今受着这么多事情，自然是承受不起的。”
    莫失坚定地看着我认真地说：“所以娘娘，我不劝你，我知道劝你是没有用的，娘娘的心里不好受，如今娘娘既然难过，我便陪着娘娘难过，娘娘，您不想说话，不想动，没有关系，我会一直陪着您，到您想说话，想动的那一天。”
    莫失紧紧地搂住我说：“娘娘，您这么些日子，我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没有人比我还要了解这些日子您有多为难了，娘娘，您放心，我会一直一直陪着您的，等着您有一天休息够了，愿意重新说话的那一天。”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我自然是知道莫失的意思，她知道我心里难受，所以她也不为难我，她只是陪着我一天又一天。
    我知道我有多么不幸，但是我也知道我有多么的幸运。
    我轻轻地拍着莫失，就像时光回到了从前。
    莫失在我身边无疑是非常舒适的，没有人比莫失还要明白我的心思，我只是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一个动作的没有动，她就知道我想要什么，想说什么！总是能让我保持最舒服的状态。
    但是其实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舒服，什么是不舒服了，我心里的防线早就已经溃不成军，我对这外界的感官，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无法放在心上，我的心思就像是突然加了一个筛子，将所有的情感都筛了出去，压在了心里的最底下，令其他的器官无法感知。
    我的注意力慢慢的不在集中在每个人的脸上，而是周围的花花草草，还有衣料摆设，我知道我这样是不正常的，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我甚至害怕有一天打破这诡异的平衡，我害怕面对那些疼痛。
    而欧阳破每天都会来常宁侯府上看我，我从来不知道那个暴躁的帝王拥有着那样细腻的心思和动作，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照顾我，就像是对待着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对，我什么都知道，这些日子发生在常宁侯府上的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尽管我没有说话，甚至不去动，国师一反常态的从宫中搬了出来，住在了常宁侯的府上，我不知道国师到底想的是什么，当然，我也不在意，我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关心他是不是孤独。
    我想从前的我总是能够看到每一个人的伤心和难过，然后控制不住的想要帮助他们逃脱那些为难个伤心，因为我曾经的孤独是那般的绝望，所以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对他们的关注和善良。
    但是现在，我连自己的伤痛都已经感觉不到了，我甚至不觉得我还活着，自然也没有办法再去关注其他。
    窗外的花轻轻地舒展着枝叶，我看见那上面还沾着没有完全消散的露水，在雾蒙蒙的天空之下带着点点的新生之意，真美。
    还有那天空朵朵的白云，它们忽而聚集忽而散开，忽而改变形状，就像是一个懒洋洋的舞者，一会集合一会散开，一会伸展着自己的身姿，一会又将自己的身体缩了起来。
    便是这手中的绢帕也是用着金线凝聚了多少的心血绣出来的，一针一线，一个绣出的花纹，都是凝聚了多少的心血。
    我想要成为窗外的花朵，天上的白云，甚至是绢帕上绣出的花纹，唯独不想成为我自己，我知道我现在这么想是不对的，但是我控制不住对于自己的厌恶。
    我轻柔的看着前方，看着莫失忙碌的身影，又仿佛透过莫失忙碌的身影再看别的，我好像再看美丽的这万里江山，又好像再看凤栖宫里莫失莫忘围着我说说笑笑的样子。
    我恍恍然如今人生不过是悄悄地开始了一个小节，我却觉得我的人生却已经戛然而止，就像是一个乐曲已经弹出了最后一个音符，本来应该结束，偏生乐师执着的按住最后个音弦，不肯收尾。
    门悄悄地被打开，我不用回头便知道每天都来报道的人来了，欧阳破还没来得及换下龙袍，他小心翼翼的坐在我的身边，执着的握着我的手说：“静儿，我来了。”
    我心里的无奈一点点加深，我想促使我已经坐在这里，没有离开这个世界的原因便是因为他的执着和他们的执着。
    我实在是舍不得伤害这些我最爱的人，所以我只能拼命地伤害自己，否则我觉得对不起悦儿，也对不起莫忘，是我害的她们如此，哪里能够一点都不受惩罚。
    欧阳破不管我依旧是面无表情，他就是那么执着的看着我声音轻柔的说：“静儿，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我心里酸酸涩涩的，只有每次他来的时候我这心里才有了别样的感情，我恨我自己，便是在这样的时候，欧阳破在我心里依然是那最不同的那一个，但是我无法原谅着那个拼命追逐爱情的自己，无法原谅那个害了大家的自己。
    欧阳破轻轻地拽着我的手继续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当时站在我面前，固执的不得了，眼神偏偏纯粹的像是雪山上的冰雪，太干净了，甚至比小孩子的目光还要干净。”
    欧阳破轻轻地拥着我说：“我当时许是就心动了，为那样的目光而心动了，所以我救了你，想看看这样固执的你真的会一直固执下去吗？抱着这样复杂的想法，我将你留在我身边，甚至偷偷地藏起了你手中一直攥着的手链，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呢？明明是个帝王，却连这般小小的诱惑都抵挡不住。”
    他将下巴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静儿，我想神灵将你派到我的身边，就是让我不断地被你所诱惑，成为我的软肋，成为我真正守护的珍宝。静儿，你相信吗？”
    我相信啊！我一直都相信着，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爱，我只是质疑过在你的心里我终究抵挡不住万里江山的价值，抵挡不住权力对你的诱惑，我明白你身上所肩负的责任，我知道一个帝王不该拥有的就是爱情，但是我就是妄想，妄想得到帝王的爱，还是纯粹的爱。
    欧阳破一点点抚摸着我的发丝说：“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会为了这江山辜负你，利用你，那时我没有给你答案，是因为我永远都不会再利用你，时间会是最好的证明。”
    此时我听到欧阳破的承诺，心里又何尝不疼，为什么那时他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无数次的向他索要曾诺的时候他不告诉我，为什么？偏偏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告诉我，可是已经迟了，不是吗？如今的我，便是坐在这里，存在着都是一种奢求。
    欧阳破继续说：“静儿，我曾经无数次的梦想过有一天我会坐到那个龙椅上，从我的童年开始，当我在皇宫里被太监宫女欺辱的时候，当我被皇兄还有太后利用的时候，当我被父皇忽视的时候，我做梦都想坐到那个位置上，想要拥有真正的权力。”
    我知道啊!你对那个权力和皇位的执着，你不在乎别人的性命，不在乎这个世界，我一直知道，你对那个位置的执念，所以我才犹豫了那么久，无数次的打退堂鼓，因为我不害怕你的那些妃嫔，不害怕你的无情，我害怕的是跟你对那个位置的执念相争，我一直都害怕着。
    不断地在生死边缘，在鲜血孤独背叛中游走的我，最最害怕的是有一天再次被抛弃，我害怕我的真心换取的只是虚情假意，我太害怕了。
    欧阳破轻轻地抚摸着我的侧脸，浅浅的吻着我的脸颊说着：“你知道吗？不管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还是对于一个皇子来说，帝王的宝座，那个位置那样的权力都是一生最大的追逐。静儿，我曾经疯狂的想要执掌权力，即使流干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液。”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过你对于雄途霸业未来蓝图的构想，从来都没有听过你对于这个世界真正的野心，我只知道那是你最想追逐的同时亦是最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那个位置……
    “我曾经多少次嘲笑那些古书上描写的为了博妃子欢心做出荒唐举动的帝王，我曾经多少次的嗤之以鼻为了美人优柔寡断的英雄，我一直认为爱情，感情这种东西都是阻绝人成功的障碍，一旦遇到，绝不能手软斩断，后来我才发现我的想法有多可笑。”欧阳破声音里带着叹息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