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江山：心系毒妃北堂静欧阳破》第149章 鲜血

    北堂悦紧紧地抱住我，然后叹了口气说：“国师，请帮我照顾好我的姐姐。”
    她没有回答我，北堂悦没有回答我，我心里的痛苦在一点点不断地扩大，这说明，她真的是打着替我去死的主意，我紧紧地拽住北堂悦：“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你。”
    北堂悦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说：“姐姐，你不是从来都没有打算原谅我吗？”
    我低下头，心中的痛苦在一点点弥散，我从来也没有打算怪你啊！若是我真的想要怪你，根本就不会费尽心思的将你从皇宫里，从都城里赶出去。
    如果我若是真的想要怪你，早在当年你杀了母亲的时候，我就会提起匕首结果了你的性命，只因你在我心中跟母亲对我的地位来说同等重要，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怪你啊！
    “我……”不是啊！只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北堂悦紧紧地抓住了，我只能看着北堂悦穿上我的衣服，披散下来头发，她是我的亲妹妹，直到此刻她将头发披散下来这一刻，我才察觉我们是多么的相似。
    我的性格内敛些，她的性格开放些，但是当我们安静下来的时候竟是这般的相似，我现在恨这种相似，明明我们是那般不同的两个人，明明我们是不一样的啊！我蓄满了泪水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嗓子里堵满了说不出的哀伤。
    我最不想，最不愿的就是有一天我为眼前这个女孩带来伤害。
    北堂悦轻轻地抚摸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笑的温柔活泼，就像是过往无数次她在我眼前笑的那般，美丽而夺目，耀眼的不管在哪里都能夺走所有人的目光，我现在这般想让我原本有些嫉妒的笑容可以永远永远在这般延续下去。
    北堂悦轻轻地在我耳边说：“姐姐，别难过，你就当我把欠母亲的那条命还回来了好不好？姐姐，只是以后我不能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小心点，千万不要再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了，因为我再也不能陪着你了。姐姐，我最最骄傲温柔固执的姐姐，再见了。”
    说完我感觉自己额头轻轻地落下一个吻，一点都不像是北堂悦的风格，温柔的就像是被羽毛拂过，我的心一下子空了，就像不断地有风呼啸着刮过，刮得我好疼好疼。
    我知道我要失去她了，失去我最最亲爱的小妹妹了。我不想哭的，但是我的泪水不再听我的话，他们就那样不停地流了出来，流了出来。
    国师将我抓着摁在了拐角的墙上，然后我看着北堂悦解开侍卫们的穴道，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我看着那些侍卫呵斥着我的小妹妹，推搡着她往前走，即使前面迎接着她的是死亡，他们怎么那么笨啊！那不是我啊!我在这啊!
    侍卫们，你们醒一醒，回头看看我，找找我，我在这里啊!求你们发现我，不要伤害我的小妹妹，我求求你们，我在这啊……
    我看着北堂悦的身影越来越远，整个身体都像是失去了知觉，我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绝望，我整个身体都已经不再像是我自己的，我的灵魂似乎随着那个身影离开了。
    国师拽着我连躲带藏的走了好远好远，然后我终于被放了下来，我不想睁开眼睛，不想面对这个世界，我从来没有这么愤恨过主宰这个世界的神灵，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要让我的妹妹来承担这些。
    我感觉到国师解开了我的穴道，但是那又怎么样啊？这些不再有任何意义。
    “静，看看她最后一面吧！”国师的声音平静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他就像是再说这个世界上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却激的我睁开了眼睛，我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睛，满心欢喜着也许还有机会。
    但是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我就绝望了，国师他真是优秀，给我带到这样一个地方，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她，我站的这里甚至不是宫墙之内，即使我大喊，我绝望，我做任何事情，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因为这里是皇宫的死角，是视觉被忽视的角落，更何况我现在还不能动。
    我远远地看不清北堂悦的脸，只能看见那里跪着一个女人，而我知道那是我的小妹妹啊！
    “北堂悦，你这个傻子，不过是区区几个侍卫，你为什么不跑呢？你跑啊！现在面对的是死亡，你不是贪生怕死的吗？你不要顾及我这个关系不好的姐姐，求求你，自私一点好不好，求求你……”
    我绝望的哭喊，看着那个身影，整个心被撕的粉碎，在这一刻，我恨我自己，我恨我的自负，我恨我被卷入了这宫廷，我恨我自己去祈求所谓的幸福，我恨我的贪心。
    锋利的刀刃停在空中飞快的落下：“不要啊……”我撕心裂肺的喊道，整个灵魂随着飞溅的鲜血而停滞在那里。
    我不太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茫然的看着前方，一下子冲开了被封的穴道，我缩成了一团，只觉得这世界意外的陌生而寒冷。
    我跪在地上，脑海里不断地循环着一首歌曲，我不自觉地哼唱着：“微风送春意，长歌和琴曲，对面如玉的少年郎，你可知道我倾慕于你……”
    然后像是寒冷之后被扔进了温暖的房间而慢慢的开始回暖一样，我想起了那些被我深埋在脑海里的片段，每个片段里我的小妹妹都笑的格外的灿烂。
    我感觉我被人扛了起来，一点点的远离了那个世界，那个我的小妹妹在的地方，我疯狂的挣扎和慌乱了起来，我拼命地抓着国师的衣袖，我知道我将永远失去她了。
    “她不会想你这样的，你要好好活着，不要辜负了她。”国师的话依旧平静如常。
    却掀起了我铺天盖地的愤怒和哀伤，我重重的推开国师：“你知道什么？你连感情都没有，我的小妹妹，她……她明明可以离开的，她用死为我担了这一切，给了我一个新的人生。”
    是的，那个在宫里受万千宠爱的亡国公主为帝妃的身份结束了，用这样惨烈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一切，我的一切似乎都不在有意义，我停了好久好久才抬头看着那个一脸平静的国师声音里全是颤抖的说：“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好姐姐，我再也没有机会成为一个好姐姐了。”
    我连悲伤都无力承载，从来都厌弃我杀手身份的我，在这一刻居然有那么一丝的快乐，因为我曾经是一个杀手，因为我现在还有能力杀人，我控制不住地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一边笑着，我一边拿起一把匕首，一点点擦拭着锋利的刀刃，我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收割一个人的生命，我第一次开始想要看着鲜血流出来的感觉。
    不应该心软的不是吗？这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抬头，一点点慢慢的向前走着，没有看国师，我想我不再会问他需不需要朋友了……
    “我想要闻鲜血的味道了。”我轻轻地说着，惊讶于自己的声音竟然这般平静，我慢慢的往前走着，我要去清一笔账，她欠我的，我要讨回来，我欠她的，我也会还回去。
    我不想我的小妹妹便是在那边还要背着我的债。
    天真冷啊！冷的我都想不起温暖是什么感觉了，路上的行人真少啊！少到我甚至有一刹那产生了这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的错觉。
    我站在那个威严的府邸面前，闲王府，这里安静的一如往常，门前的两个侍卫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家常。
    我一步一步的向里面走去，抬手挥出匕首，我踏过侍卫的尸体，身上溅着闲话家常的丫鬟的鲜血，我向着那个女人的住处走去，我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她煞费苦心为我布下的死局。
    那人依旧风流倜傥，只是看上去神态有着些许的狼狈，他急匆匆的站在我的面前，哪里还有一个王爷的样子，想起我还曾经心心念念的要嫁给他，为他做个贤良的妻子，现在想起来多像是一个好听的笑话。
    他惊诧的看着我说：“你没死？”
    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继续向着他背后的房间走去，我来不是找他的。
    欧阳涛抓住了我的手，声音里带着焦急说：“你听我说，我没想让你死的，真的，我从来都没想设计过你，但是你怎么可以真的喜欢上我皇兄了呢？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听我说，我……”
    我顿觉可笑的看着欧阳涛，如今说的这些话又算作什么呢？听到了屋外的声响，司马姝安走出了房间，她裹着素白的披风，整个人的气色都不是很好，显得格外的柔软无辜。
    我不禁想着当年的她是那般的骄傲肆意，那般骄傲的公主，如今竟被时光磋磨成如此模样。
    司马姝安咬着唇带着惊悚的看着我，眼里含着说不出的情绪看着我说：“你竟没死？”
    我点点头，笑的嘴里都是苦涩：“是啊！我没死。”但是还不如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