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封魏相为给事中,常常出入宫中,终于引起了霍夫人的警觉,霍夫人立即将霍禹和霍山召到府里,对他们说道:“你们俩做为霍家的支柱继承了大将军的余命,却天天游手好闲,也不多亲近亲近皇上,甚至连上朝都不去。就是大将军在世之时,也不敢似你们如此胡为,每日兢兢业业,生怕有所闪失。现在皇上级御史大夫魏相又加给事中,那魏相虽说是大将军提上来的,可是你们可别忘记了当初大将军也曾因田顺之事将他下狱,说不准就记恨上了大将军。如果他从中挑拨,你们俩天天厮混连朝中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如何能从容自辩!”
霍禹、霍山见霍夫人说的郑重其事,心中也是担扰了起来,可是一想满朝都是霍氏子弟,当今皇后也是大将军的女儿,一个小小的魏相,并没有什么根基,更何况他上头的丞相韦贤也是大将军的人,就凭魏相能掀起多大的浪。
“母亲可真是杞人忧天,现在满朝都是咱位霍家的人,妹妹也是皇后,皇上有什么事能逃得过咱们的耳目!而且咱们霍家如今军权也在握,朝中的中枢机构也在咱们手中,当初咱们霍家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势之时,御史大夫桑弘羊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物,再加上官桀父子、盖长公主、燕王也不是被咱们霍家打得无还手之力,一个魏相能把咱们怎么样?”
霍禹不以为然的说道,霍山也在后面附和着,可是他们从未想过他们不是大将军霍光。
“我只是提醒你俩几句,小心谨慎些,可虽将来有了什么事怪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早与你们说。”
霍夫人见霍禹说得有理,也在想是自己过于紧张了,所以就讪讪的说了几句就放二人走了,可是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安,许皇后的死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她的心中,她生怕哪一日被人知道了。于是也整日在府里饮酒娱乐,以此冲淡自己的不安。
霍夫人还没安生几天,便又发生了一件事,令她更加忧惧起来了。
霍家监奴冯殷之前仗着大将军霍光的势被朝中大臣恭维,得意非常,在长安街中欺行霸市,无人敢言。这日在道上看见御史大夫魏相家的马车,冯殷想着魏是大将军霍光将他提为御史大夫,可转眼就忘了大将军的恩德,与皇帝打得火热,想来真是可恶。便令车夫将自家的马车直撞了上去。
要说,这事要是一般人也就忍了,可是魏相家的家奴不是一般人。魏相正得宣帝宠爱,下面的家奴也是个个觉得春风得意,脸上有光,这无辜的就被霍家家奴欺负,哪里肯罢休。跳下车就与霍家家奴理论。
冯殷本来就是想挑事,见魏相家的家奴下来理论,正合心意,没几句便大打出手。魏相家家奴打不过,便逃之大吉。可没想到冯殷并不罢休,硬是带着一众家奴追到御史府上。见御史府大门紧闭,冯殷便命人用刀砍门,并在外面辱骂,扬言要把御史府的大门给卸掉。
御史大夫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便将家奴唤来,问个究竟。家奴便如实将街道中所发生的事告诉了魏相,魏想听得牙痒痒的,但是如今霍家势大,也无可奈何,便叫了一个御史前去看看情况,无论如何把人送走了事。
那个御史领了命,心中暗暗叫苦,冯殷的难缠在长安城是有名了的,今日寻上门来闹事,只怕难于罢休。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不堪入耳的骂声,待打开门一看,外面早已站满了围观的人,冯殷等霍氏家奴皆是得意洋洋的神情。
“冯大人,什么事劳您亲驾了?”御史堆着笑脸说到。
往日与冯殷打交道的,朝中贵臣不知道有多少,他哪把一个小小的御史放在眼里,他斜眼看了眼御史哼了一声也不搭理御史。
御史见冯殷不理他,一时也有些无措,只站在那里讪讪的笑着。
“你们的奴才撞了咱们的车,还打了咱们的人!”
等了好一会,霍家的家奴才高声说道。
人群中有许多都是从长安街上跟过来看热闹的,听见霍家的家奴这样讲,唏声不断。
“是咱们的不对,我这就叫那几个奴才出来给冯大人您赔不是?”
御史一边说,一边用手示意身边的人赶紧将那惹事的人找出来给冯殷赔不是,赶紧将这些瘟神送走了事。
那几个惹事的家奴被带了出来,一股脑儿的跪在冯殷面前,虽然脸上有愤愤之色,但还是连声给冯殷赔礼。
冯殷见了自然心里很不喜,再说,他今日本是有意要来杀杀魏相的威风,怎可就此罢休。
“这家奴不懂礼数还不是御史大夫教导出来的。”冯殷阴阳怪气的说道。
“魏大人不在府里,小人就代魏大人给冯大人您陪不是了。”
御史笑着说道,心中愈发苦了,看着冯殷的架式,是要魏相亲自出来给他赔不是的了。
围观的人见冯殷如此,皆不齿他的行为,纷纷指指点点。
冯殷见了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心里也有了一丝丝怯意,原本想要魏相出来赔礼道歉的想法也不敢再有了。可是就这样走也不甘心,于是冷哼一声
“哪有这样道歉的。”说完便无意的扫了扫今日在街上的几个御史府的家奴。
御史一见他要自己也下跪,“这,这……”了几声,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你觉得为难,那我们就把这御史府的大们给砸了!”
一旁的霍氏家奴都怪声叫道,并做势要去砸大门。
御史一看,怕把事情又闹大了,只好给冯殷下跪,冯殷等霍家家奴这才得意洋洋的离去,围观的人群对着他们的背影议论声更大了,毕竟冯殷再怎么厉害也只不过是霍家的一个家奴,竟然让朝廷的命官给他下跪!
魏相得知后,只是狠狠的说了一句“看你能猖狂的什么时候!”
面冯殷自以为办了一件好事,一回霍府,便迫不及待的去向霍夫人邀功。霍夫人本就在担心霍家现有的地位不保,一听冯殷说竟然逼迫御史下跪,就觉得不妙。
本想斥责冯殷几句,可是一看到冯殷这张绝美的脸又不忍斥责。原来霍夫人为排除心中的恐慌,日日在府中娱乐,不知不觉便与冯殷勾搭在一起了。
又想起霍禹的话,觉得自己多疑了,所以她竟将快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呵呵的笑了几声说道:“做得好,看那魏相还敢说咱们的坏话!子都,咱们喝酒去。”
却不想第二日,霍家家奴逼迫御史下跪一事,被长安城的人们传得沸沸扬扬,都言霍府如今的权势比皇上的还要大,一个奴仆便要皇帝的命官下跪。霍夫人听道了,心中的忧惧更深,又想到许后之事,也就越来越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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