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婕妤来宫中已有些时日了吧。”
这日,许平君又按例来朝拜太皇太后,上官莲儿看似无意的问道。
“嗯,快三个月了!”许平君恭声答道。
“后位空了这么久,皇上也没个意见,可总是这么空着也是不行的。”
上官莲儿继续说到,她说的也是实话。霍夫人都找上门来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就是刘病已想继续拖下去,恐怕也不能了的。
她本是不想管这些事的,但是此事也涉及到她自己的利益,因为小时候的那件事,她也对刘病已心存好感,觉得刘病已是一个心存善念之人,再加上许平君这样温顺。
再者盛极必衰的道理上官莲儿再也明白不过,如今大将军权势如日中天,然霍家子弟的作为,连她这个远在深宫的人都有耳闻,此明不如给新皇帝一些善意,将来若霍家真败了,依附于霍家的她或许会有一条活路。
许平君闻言身体明显一滞,满脸惊慌的看着太皇太后,这段时间,这件事就是她和刘病已心中的刺,两人虽然都不曾再提起,可是这事都是像一块大石一样时时刻刻的压在她胸中,她知道刘病已也是跟她一样的。
现在太皇太后突然跟她提起此事,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太皇太后也来逼他们了,立大将军之女为皇后只怕是不能改变了,许平君自己到是无所谓,可是一想起刘病已将来要被人死死的操控在手掌之中,而全无还手之力,那样骄傲的刘病已只怕也会像昭帝一样,被逼愤懑而亡!
“前几日哀家的外祖母霍夫人到这里来,说大将军之女与皇上正好相配,可立为皇后。可立后这事总得要问问皇帝的意思,哀家哪里管得到这个事,好不容易才将她们打发走了。只是我这外祖母可不像大将军做什么还有疑虑,她要想做一件事,一定不会放弃的。皇上再这样沉默下去,大臣们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样,都还以为皇上是默认了呢。”
上官莲儿淡淡的说到,当初霍显以一个婢女的身份被扶正,而且被大将军霍光宠爱这么多年,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虽没有什么大手段,小手段可是不少的,而且小手段往往比大手段更有用。
霍夫人已经表现的这样着急了,上官莲儿还真怕大将军霍光顶不住霍夫人的压力一狠心硬将霍成君送入宫来为皇后;或是霍夫人自己生出什么事来。
“这事妾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妾一切听从太皇太后和皇上的安排。”
许平君见太皇太后说这话的意思明显是不偏帮谁的了,甚至隐隐的有帮刘病已的意思,她下意识的看了下左右,只见左右早已被太皇太后退去。
她想了许久太皇太后是大将军霍光的外孙女,没有道理帮他们,所以仍然规规矩矩的答道。许平君胆小,胆并不笨,自从入宫以来,生怕为刘病已惹来麻烦,做事说话都已是非常谨慎。
“是啊,连赵婕妤都不知道皇上的意思,那大臣们怎么知道的,皇上若不想办法将自己的意思传出去,去试探下朝堂的反应,又怎知道大将军不会同意,或是有没有人支持呢?”
上官莲儿说道,刘病已想到的她都想到了,然刘病已没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大将军霍光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有了她这个太皇太后的外孙女,后位也并非是必不可缺的。刘病已老是这样拖着不与大将军沟通也是不行了,时间越久对刘病已越不利。甚至会让大将军霍光产生错觉,认为刘病已最终会娶他的女儿的。
刘病已现在只有化被动为主动,出题给大将军霍光做选择。若是大将军霍光驳了刘病已的面子,那么大将军专权跋扈的美名更盛,说不定就会闹得君臣关系紧张,若大将军霍光再度废帝,那么满朝的大臣恐怕都会怀疑他要篡位了;若是大将军霍光不主动否决,而暗中指定亲信之人上书,满朝大臣也未必都是大将军霍光的亲信,当日就有严延年敢当庭参奏大将军霍光,这次也说不定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闹大了,大将军仍然落得一个专权跋扈的名声;权衡利弊,大将军霍光能选择的并不多。
许平君并不答话,她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太皇太后。
“哀家只想做一个好太皇太后。”上官莲儿淡淡的说道。
披香殿内,刘病已背着的在室内走来走去,许平君则是紧张的坐在一旁看着刘病已。
“她说的不假!”
刘病已思索半晌才说到,嘴角带惊喜。刚开始,他一直对这个冷漠的太皇太后心存忌惮,她住在未央宫永远就是对他的威胁。
却从来到她会来提醒他,思索良久刘病已才想通,其实他们也有共同的利益的,至少在立后这件事上,他少了一些压力。
“怎么试探,大将军可以借公卿们的嘴来传达他的意思,可是朕的意思有谁能传,难不成要朕自己去跟大将军说,去跟大臣们去说!”
紧接着刘病已又头疼了起来,朝中大臣目前不跟着大将军的也最多是保持中立,没人愿意将他的意思传达出去,他若真跑到大将军霍光跟前跟大将军说他不娶他的女儿。
大将军霍光就算是同意了,他们之间恐怕也不会像目前这样和谐了,大将军顾忌他们之间的和睦关系,他又何尝不是!
大将军霍光若一时气急不同意,强行要立其女为后,不仅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再无缓和余地,许平君以后的日子也会更加难过,这也是刘病已最不愿意见到的。
“那要不再等等看!太皇太后说得也不一定对,说不定过段时间霍夫人就改变主意了呢。”
许平君见刘病已不停的走来走去,心里开始发慌,便出声安慰刘病已到,只是声音越说越小,小到最后连自己都听不到。
“平君,你别担心,我会想到办法的。我们的缘分是天注定的,当初你订了婚最后还不是嫁给我了。”
刘病已看着许平君焦急不安的样子,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安慰到。
“你不说呢,当初你就为了那一把小木剑,几天都不理我。”
许平君被刘病已一说,便想起与刘病已小时候的种种,她确定她与刘病已相互喜欢就是从那把剑开始。只是那时她已定婚,两个都闷在心中不敢说出口,现在再回想起那个时候,当时的痛苦全化作甜蜜。
“是啊,也是为那把小木剑,我当时才知道我是喜欢你的,那眼把剑是咱们的媒人!”
刘病已也与许平君想到了一块,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并下意识的转身将挂在墙壁上的两把小木剑取下来拿在手上把玩,玩着玩着,眼神越来越亮,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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