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大臣的态度也让刘贺以及昌邑旧臣产生了错觉,公然不将朝中一干大臣放在眼里,行为俞是猖狂。
温室殿内掖延令张贺绷直了身子跪在那里,汗流浃背。张贺并没有做错事,做错事的是新皇帝刘贺,但他仍然吓得大气不敢出。
在张贺的眼中,刘贺这个新皇帝是一个绝对不安常理出牌的人。刘贺入宫的路上穿着孝服就私近女色的事在宫中也不是什么秘密,入宫后昭帝的灵枢还在未央宫时他就公然的买肉吃,竟然还搬来乐府乐器为他演乐。派侍从官用皇帝的符节让陪他一起来的二百多名昌邑旧臣陏便出入未央宫,同他娱乐。
今日,刘贺竟然又与昭帝以前的宫女李蒙搅和在一起了,还被掖延令张贺撞见了,张贺以前因为自己的弟弟张安世的原因,虽然不骄横,也不存怕过谁,而如今他是真的是怕这个不安常理出牌的小皇帝。
“敢泄露此事者,腰斩!”
刘贺冷冷的看着张贺说到,当了十几日的皇帝,刘贺已经找到了做皇帝的感觉。
“是!”张贺带着颤声答道,然后跌跌撞撞的退了出去。
“下去吧。”
刘贺有些满意的看了眼张贺的表现说到,看了张贺的表现,他自信张贺不敢将此事传了出去。
,皇上怎么可如此,如此……”
闻迅赶来的龚遂已经说不下去了,刘贺的行为越来截止悖乱有违天理了。
“不就是一个宫女不,中郎令何故大惊不怪的。”
刘贺有些不烦的说到,他是越来越有些烦龚遂这个动不动就给他泼冷水的人了。
“那是先帝曾经宠幸的宫女,而皇上您是嗣位于先帝的,这,这……”龚遂的内心就差奔溃的了。
“皇上的父亲也是孝武帝之子,若不是早薨,这皇位说不准是谁的呢。皇上做上这个皇位是理所应当的,天授之,管先帝什么事。”
刘贺左右的人也很烦龚遂,不等刘贺发话,就抢着跟龚遂顶起牛来了。而这话也正说到了刘贺的心坎上,他特别讨厌大将军霍光以那般昭帝的臣子在他的面前摆出一副功臣的模样。
“切不可胡言,这要是被大将军霍光知道了,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
龚遂听了头上直冒冷汗,这群人的愚蠢和大将军霍光最近以沉默都让他觉得很恐惧。
“大将军有什么好怕的,你看最近还不是被我们皇上的威严给震住了,我就不信当臣子的能厉害过皇上。”
一人看一边看着刘贺,半认真半拍着马屁的说道。果然,刘贺听了此话脸上满是得意之情,并给了说话之人一记赞赏的眼光。
“不过这大将军始终是一个麻烦,不若……”
另一人见刚刚那人得到了皇上的肯定,便赶紧献计到,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万万不可!”
龚遂一听就被吓呆了,不管不顾的大叫了一声,随后又用右手捂住嘴,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
“都不知道大将军有什么好怕的,让郎中令吓成这样。”有人晒笑着说到。
“你们难道忘记了当年内有左将军上官桀、御史大夫桑弘羊,盖长公主,外有燕刺王刘旦,他们这几个相互勾结想造反,结果一日之间就被大将军霍光拿下。而自从那事之后,大将军霍光出入皆有卫士相随,召见吏民都要搜身,如何能得手!皇上切不可听这些谄媚之言啊!”
龚遂一边说一边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哀求。
“好了好了,此事以后再议。”
刘贺不耐的说到,不过随后却安排人在宫中太牢祭祀其父,并且在下属的撺掇下,将上的黄旄改为红色。当初大汉的符节是纯红色的,而太子也是用红色的符节,为了以示区别,武帝才将符节上改加黄旄。当初卫太子起兵之时,曾用红色的符节调兵失败。
温室殿里的事情自然也逃不过大将军霍光的眼目,事实上正如群臣们所猜想的那样,自从刘贺从昌邑起程一直到现在,刘贺的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然而大将军霍光此时的内心也是奔溃的,他先前以为刘贺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却没想到却还这么蠢。大将军霍光不怕聪明人,可是怕蠢人,因为蠢人指不定哪天就干出可怕的蠢事来。
昭帝在时,虽然昭帝那自贵的态度让大将军霍光有些不满,但是昭帝是一个聪明的人。昭帝始终明白自己的利益和大将军霍光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所以他能在当年关键的时候选择霍光而抛弃上官桀父子。两人都是聪明人,所以双方的行动都在对方的预计之中,不会产生误判,这也是大将军霍光一直能和昭帝维持表面上的和睦的原因。
而刘贺却从来不知道规矩为何事,自从受诏以来,在路上买鸡,买竹子,搜美女,在宫中昭帝灵柩还在殿前就大肆娱乐等等这些事都是出乎人的意外。
大将军霍光正在担心以刘贺以及那帮昌邑臣子的愚蠢哪天会干出更出格的事情来,就接到了刘贺想杀他的消息,还想通过改变符节上黄旄的颜色来控制军队,这都是他所不能允许的。
大将军霍光本以为迎回来一个木偶,没想到迎回来了一个定时炸弹,内心的忧愤可想而知,他左思右想,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了。
“子宾,这个你看看。”
大将军霍光将所有记载刘贺的悖乱行为的案卷扔给了大司农田延年,田延年性格果敢,为大将军府幕僚,后因才干过人成为大将军长史,再后来就升为大司农,是大将军霍光的心腹之人。
“大将军乃是国家柱石,既然觉得此人不行,何不禀告太后,改选贤明的人为帝呢。”
大司农田延年早就对刘贺这等夺权的行为非常不满,只是因大将军霍光一直没有表明态度,所以他也跟着隐忍。如今见大将军主动跟他谈起这事,就知道大将军已经准备开始行动了,于是将自己的想法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此等大事,关系的江山社稷之安危,可有先例?”
大将军霍光盯着田延年看了半天,才缓缓说到。他心中早有此想法,只是这种想法不宜从他大将军口中说出来,这也是他第一个找田延年而不是张安世商量此事的原因。
虽然大将军权柄在握,但是废立皇帝之事太大,搞不好就可能出现意外,动摇国本,他霍光虽然是一个权臣,但绝对不想将来做一个大汉的罪臣,所以他虽然心里有决断,还是有些犹豫。
“当年伊尹在商朝为相,为了国家的安定将太甲废黜,后人因此称颂伊尹忠心为国。如今大将军若能做这样的事,也就是汉朝的伊尹。”
田延年说得掷地有声,虽然他们将要做的事情跟伊尹当年做的事还是有些区别的,当年伊尹只是为了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太甲,三年后又将被囚禁在桐宫的太甲接回,后太甲果然改过自新。
“好,就这么定了。”
大将军霍光终于在田延年的话语中做了决断,他虽然是一个谨慎的人,但也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如今刘贺承皇位不足一月,还未成气候,此时行废立之事最为容易。
当日大将军霍光就给田延年加了一个给事中的官,以便他随时出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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