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两年过去,始元三年,未央宫宣室殿中十一岁的刘佛陵拿着帛画双手隐隐发抖,脸也是涨的通红,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别的什么。
空气中还残留着盖长公主身上的香粉味,那温柔媚惑的话语还停留在刘佛陵的耳边。
“皇上,您不要害羞,先慢慢看,这可比淋池游玩要快乐多了,明日掖庭令就会来安排,您一定会喜欢那种感觉的。”这是盖长公主离开宣室殿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便轻笑着走了。
刘佛陵的一再拒绝终于将盖长公主最后的耐心给消磨光了,所以她也不管刘佛陵同意不同意,硬是将周阳氏给召入了宫中,然后就准备硬塞到刘佛陵的手中。
做为留在宫中照顾刘佛陵的人,做这事是盖长公主应有之义,她管不了政务,后宫之事盖长公主可是她长公主正管的。
“什么东西?”
金建见刘佛陵神色古怪,上身有些好奇的向刘佛陵身前倾了倾,想看清楚刘佛陵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刘佛陵慌忙将帛画收了起来,脸却比刚才更加红了。
“哎哟!哥你拧我干什么?”金建一手捂着胳膊吃痛的叫着,金赏则是一脸尴尬。
刘佛陵看着一脸尴尬的金赏和一脸茫然的金建,脸上的神色由起初的尴尬转为阴郁,他将手中的画帛狠狠的砸在地上,然后快步的走出了宣室殿。
金建赶紧将甩在地上的帛画捡了起来,摊开一看,呵呵的笑着说到:“不过是春宫图,我早就看过了,皇上有什么好害羞的。”
金赏狠狠的看了一眼金建,便匆匆的跟上了刘佛陵。
两年过去,淋池早已堵塞毁坏,低光荷也早已朽烂湮灭,在秋风中显得一片颓然萧瑟。刘佛陵自从那天给刘病已讲了那个故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连看都没有再向这边看一眼。
刘佛陵回想起自己给刘病已讲的那个故事,突然间万念俱灰。他本是自己父亲的继承人,结果连他自己也变成了父亲的遗产,被别人争抢,而他自己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刘佛陵突然间很是妒忌那个没人要的孩子刘病已,至少他是快乐的。
“皇上风大,回去吧。”金赏一边给刘佛陵披了一件锦袍,一边轻声的说到。自从刘佛陵从皇子变成皇上以来,他那原本强壮的身子却是越来越瘦弱,原本红润的脸也越来越苍白。
“明天找人把淋池给填了吧。”刘佛陵淡淡的说道。他的内心的那一份坚持,还有那曾经的童年也该一起埋了。
未央宫合欢殿虚虚的几根红烛,奇异的香气、还有那朦胧的帐幔,帐幔里面那隐约的妙曼身影使整个宫殿显得暧昧。今天一早掖庭令张贺就来凑禀刘佛陵奉长公主令,他今晚与采女周阳氏合欢殿配偶。
周阳氏年15,酷吏周阳由之女,本姓赵。周阳由以淮南厉王刘长舅父的身份而被封为周阳侯,但之后淮南王谋反,赵家连坐,取消侯爵,遂改姓周阳氏。
刘佛陵站在帐幔前不远处,想着昨天盖长公主送与他的帛画,心里有些紧张、有些激荡,又有些不甘!进而又觉得嗓子有些干涩,忍不住轻咳了一下。
周阳氏本是跪坐床上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中也有些激动,不知怎的脚步声就停了下来,正秉着呼吸静静的听着,突然听到一声轻咳。就再也忍不住起身从床上跃了下来,跪在地上轻轻柔柔的说道:“妾周阳氏拜见皇上。”
看着跪下在那里只着一件几近透明的轻纱妙曼玲珑的娇美女子,刘佛陵觉得自己的桑子更紧了,心也狂跳了起来。
“起来。”刘佛陵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的说到,腿却是直直的定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周阳氏缓缓起身,低头站在那里半晌见刘佛陵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静。她偷偷的抬眼看了眼前面的这个传说中的小皇帝,瘦高的身量,苍白的面庞,眼神沉静而隐忍,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可是絮乱的气息出卖了他。
周阳氏低头轻轻一笑,便走上前去,柔媚的唤了一声“皇上”,便牵着刘佛陵微汗的手走向床边。帐幔后面,刘佛陵紧绷着身体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任周阳氏两只柔弱无骨的白臂在他的身上摸索。
原本有些紧张的周阳氏见刘佛陵隐在幽暗的烛光中有些无措的脸,不由的又轻笑了几声,媚惑的说到:“皇上,别怕,妾会好好伺候您的。”
刘佛陵闻声一个激灵,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猛然发现自己像一个木偶正在任周阳氏摆布。他不要当木偶,不要!刘佛陵狠狠的翻身将周阳氏压在身下…….
一夜的欢愉让刘佛陵初识滋味,于是流连忘返,满腔的压抑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方式,但对象却并不是周阳氏。做为皇上,他可以挑宫中的任何一个宫女,宫中从来不缺少美妙的女子,他又何必去找长公主硬塞给他的一个女子让自己膈应!
“盖长公主,皇上他整日的被那些狐媚子迷惑着,理都不理妾。”周阳氏不甘的说到,她自信的认为自己的相貌,自己那柔媚的气质任何一个男子看了就会动心的,而如今那个小皇帝却每次看向她的眼光里都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
盖长公主看着焦躁的周阳氏心中恼怒不已,即恼怒刘佛陵赤裸裸的打脸,又恼怒这个周阳氏还真以为自己是侯门之女。
周阳氏这段时间的作为还真让她有些头痛,只要刘佛陵跟哪个宫女亲近一下,周阳氏便仗着自己这个长公主拿那些宫女作法。她的这个皇帝弟弟向来高傲自矜,吃软不吃硬,怎么会喜欢她这种做派!
“妹妹乃是侯门之女,现是皇上的配偶,怎么拿自己和那些低贱的宫女去比,妹妹今后可是要当皇后的人,要得可是端庄贤德。”盖长公主虽对周阳氏有所不满,但是她是自己精挑万选的一棵棋子,仍然轻笑一声说道。
“可是,皇上他……”周阳氏还没说完,就发现盖长公主正眼神凌厉的看着她,硬生生的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皇上宠不宠你,这些都没有关系,关键的是谁当皇后。以色伺人,岂能长久。先帝当初如此宠幸卫皇后,最后还不是因为她年老色衰,先帝又有了新欢。可那又怎么样,卫皇后虽然失宠,仍然是皇后,端庄有德,先帝虽不宠她可是仍然敬重她。若不是当年卫太子刘据经不住恐惧和撺掇,起兵造反,她现在只怕就是皇太后了!而当年以色获宠的李夫人,连死的时候都不敢让先帝见她一眼,生怕自己因病容衰而失宠!色只是暂时的,而权力才是永久的,你明不明白!”盖长公主厉声说到。
“妾明白!”周阳氏惶恐的答道。
“你下去再好好想想,当皇后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盖长公主冷冷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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