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江浔安并不愿意在这个地方久留。
苏怀染点了点头,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那就回去吧。”
走出墓园的这条路显得有些漫长,因为是在半山上的位置,长长的台阶走下去要一段时间,再加上天色已经晚了,她走的每一步都很缓慢。
而身旁的男人步调与她一致,明显是因为她而刻意放慢了脚步。
“江浔安……”苏怀染低声念他的名字,男人侧眸过来看着她,她抿了抿唇,说:“你应该很恨我们母女两。”
他不知道她在这时说这句话的用意,只是很显然,这是事实,怎么能不恨?
“你非要在这里说起她?”男人的嗓音听上去平缓清淡,却夹在了些微不悦。
苏怀染知道他口中的这个‘她’指的是她的生母乔臻,她面色不改的主动迎上他深沉的眸子——
“我只想知道,你会怎么样对付……她?”
按照他的性子,苏怀染知道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罢休,她隐约觉得以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江浔安并不愿意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淡淡道:“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苏怀染听着他这云淡风轻的语气,心里渐渐变得沉闷起来,果然和她想的是一样的,他不是仁慈的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继而看着身边的男人问:“江浔安,你太太还有几个月就该生了吧?”
他不置可否地挑眉,深沉的目光里若有思量,“你总喜欢问些让自己不开心的话题。”
“是吗?”
言罢,她兀自摇了摇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重新回到那间别墅,苏怀染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一直兜兜转转着,可是最终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每一次她以为的逃离,也只是一次次让她有了希望,又狠狠的被湮灭。
她和江浔安这场死局,究竟到何时才能罢休,她并不知晓。
卵石路两旁的花园里已经开满了玫瑰,还没走近就已经有香味袭来,她脚下的步子停顿了下,遥遥的看着花园里的大片玫瑰,神情不辨。
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这片玫瑰开的最盛之时,只是那时候她瞎了眼睛看不到这一幕。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竟然过去了快一年……
……
先前的一个月苏怀染的生活作息十分规律,回到这里之后也依旧困倦的很早,安顿好那只她带回来的小东西,再简单收拾了下,她便走进二楼左边最尽头的那一间客房。
这间房离主卧最远,其实想想也没什么,都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又有什么远近之分……
她躺在chuang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着,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直反反复复失眠到深夜,苏怀染索性坐起来,chuang头柜上放着一部手机,自从她得到这部手机之后就没有打过电话,唯一的通话记录也都只是江浔安拨进来的,她又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与世隔绝的日子。
苏怀染尝试着拨出顾凉蓁的号码,静静地等着,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她会接这个电话。可就在提示音快要结束之时,电话接通了。
“顾老师……”苏怀染先出声,却不争气的红了眼眶,声音都有些泛着酸楚的意味。
顾凉蓁听到是她的声音,情绪亦是变得有些激动,“小染?你最近这段时间都去哪了,整个人像人间蒸发似的,电话也打不通,我差点就去报警了……”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我现在很好。”
苏怀染微闭了闭眼睛,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这个一直关心她的人,而才过去的这些事情,她根本不想再提起,包括那个人,一点也不想提起。
“前阵子我没在云城,回来才知道院里发生的事情,你别担心,我等等就去给你问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凉蓁只记得那时候一回来就得知苏怀染离职的事情,依她的性子,不可能自动离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只是再想联系她的时候,已经联系不上了。
“不用去麻烦了,那是江浔安故意的。”苏怀染的语气很轻很淡,却尽是无奈。
顾凉蓁也算是个有忍耐心的人,可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也有些忍不住,“他凭什么这样做?”
苏怀染沉默了下来。
其实从他回国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是他算计的开端,再问凭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因为他想那样做,而不存在凭什么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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