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天的沉默。
苏怀染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只是仅仅几天,而当她决定要和江浔安提回去的事情时,却突然发生了不可抗拒的因素挡住了她回程的脚步。
一大早她起床站在阳台上时就发现了天色不对劲,就算连日来的雨天也不会像这样大面积的阴沉,深蓝深灰的云层堆积在天际的那头,她顿时心里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而没多久安妮过来告诉她说,印度洋上一座海岛上的火山喷发,几乎这条线上的所有航班都受到了影响全部处于停飞状态,此时大量的旅客被滞留在这。
苏怀染恍然的又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原来天幕上的那片深蓝云层是火山灰。
此时又下起了小雨,难免让人心烦意乱。
安妮看着苏怀染沉寂下去的神情,想了想说:“对了,江先生是安全的,他去的地方算是在安全范围内,应该只是受到影响没法及时回来而已。
她微愣,转头却淡笑了笑,“谢谢,我并不想知道他怎样,只是在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不好说。”安妮摇了摇头,本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欲言又止。
这两个人的性子还真是别扭的紧,原以为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往好的形势发展,可很明显的看看只是过了一夜,好像一切还未来得及升温的感情又重新降至冰点。
火山喷发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这座私人岛屿,通讯信号一直都是断断续续的,而当通讯重新恢复时又已经过了一天时间。
苏怀染接到了梁慕的来电。
梁慕的语气还算平静,“小染,你现在在哪里?”
“我还没离开。”她尽可能掩饰着情绪,不让他听出什么破绽。
既然这通电话能打通,那说明此时她是安全的,梁慕也没有多说废话,只是又问:“你订回国的机票了么?”
苏怀染摇了摇头皱眉道:“我现在也很急,但是我刚看了下航班信息,现在依旧没有任何一个航班开通……”
她心里也着急,虽然此时在这个地方是安全的,可对于被困在笼中的雀鸟来说,再怎么安全的地方那也不过只是囚牢。
梁慕的声音低沉下来,他沉吟了片刻,似是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疑惑着问。
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瞬,这才复又说:“小染,我现在和你说一件事情,但是你答应我不要着急。”
一听这话苏怀染的心就被紧紧揪了起来,顿时升腾起了些不好的预感。
她语气里已经满是着急,“您倒是别犹豫了,快点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凉蓁打电话找到我问你在哪里,你弟弟这里出了些事情,但你不要着急他没事,只是事情比较麻烦,需要监护人回来。”
苏怀染心紧了紧,她听着梁慕继续往下说。
“是在医院里出的事情,你弟弟没事,应该是和他同病房的一个孩子起了矛盾,护工以为两个孩子平日里都是安稳相处的就没去管,而后来监控上显示的是你弟弟把那孩子推下人工池塘里,现在那孩子也还没脱离危险。”
“怎么会这样?”苏怀染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当她听到怀礼没事的时候悬着的心沉了下来,可再听到后面的时又再次紧起了心。
梁慕停顿片刻,给她一些消化的时间,而后叹了口气:“现在家属还在医院闹,说医院的看护不力要医院赔偿,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找苏怀礼的家属赔偿。”
而怀礼的家属,只有她一个人。
赔偿无非是要钱,用钱能解决的事情往往是最简单的事,只是偏偏就是逼死她。
“我弟弟现在怎么样?”她的声音有些哑,是极度紧张却又极力克制情绪的压抑。
怀礼本来就和正常的孩子不太一样,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应该是很害怕的,苏怀染恨不得立马就回到那孩子身边去陪他,可就是该死的被困在了这地方。
“放心吧,医院联系不到你,却知道联系了顾豫泽,而之后凉蓁才找的我。”
这提起顾豫泽,梁慕就没什么好语气,这里面的恩恩怨怨也没人能说得清楚。
“麻烦您和顾老师了……”她深吸一口气,忽而有些哽咽着说:“梁教授,我也没求过您什么,但这次我求求您一定要替我看好我弟弟,我会尽快想办法回来的。”
梁慕抿了抿唇,沉声道:“你放心,我找了律师暂时不会有事,再横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下乱来。”
也是怕她真的着急,没多久梁慕就收了线,只是让她不要着急等机会回来。
可此时的苏怀染又怎么可能不着急。
结束这通电话之后她立刻放下手机跑出去找了安妮。
因为大片火山灰过境的缘故,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几乎闭门不出,以免引起呼吸道问题。此时的安妮正在家里陪几个孩子玩,最小的那个小姑娘见过苏怀染,见她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便朝着安妮出声示意着有人来了。
安妮给苏怀染开了门,见她这般神情便有些讶异的问:“出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这样神色匆匆的模样?”
她有些欲言又止,却也没有浪费时间,说:“麻烦能帮我联系一下江先生吗?”
“您为何不自己直接找他呢?”安妮很自然地便这样回应。
苏怀染面上生起了些许尴尬的神色,低垂下眉眼,有些无奈的轻声说:“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他国内的号码是打不通的。
说实话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安妮也是微微有些惊讶,她安慰着说:“好,我这就帮您联系江先生,是出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吗?”
苏怀染点点头,可一时半会儿要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我家里出了点事,必须尽快回国。”
苏怀染坐立不安的一直等到晚上,可是依旧没等到江浔安的消息,安妮打电话得到的回复是他会尽快回来。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可是尽快到底是多久,不得而知。
她现在不仅仅是航班恢复不恢复的问题,只要江浔安不在这里,她连离开这座私人岛屿的资格都没有。
怀揣着紧张不安的心,她就这么在客厅守到了大半夜。实在撑不住困意的时候就挨着沙发浅眠,直到听到有开声响起,她顿时就惊醒过来跑出客厅。
自打那晚上过后她就没再见过江浔安,却没想到此时此刻她有这么迫切想要见到他。
客厅内男人的身影挺拔俊秀,挺括的衬衣袖口稍挽起,他的眉眼是一如既往的冷隽清冽,眸色平静却又深不见底。
江浔安打量了她一眼,微蹙起眉。
苏怀染跑出来的时候甚至忘记了穿鞋,就这么赤着脚站在他面前,面容急切,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
她对上男人那平静莫测的眼睛,愣了愣神道:“我弟弟出了些事情,我要尽快回国。”
可江浔安却没有理会她,只是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径直与她擦身而过。
眼看着他离去,苏怀染心里更是着急,她一方面恨自己又要依靠他,可又因为实在担心怀礼……
她闭了闭眼,旋即小跑上去抓住男人的衣袖,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喊着他的名字:“江浔安……”
是记忆里那种紧张又焦急的轻软嗓音,像极了每当她有求于他的时候会有的语气,同样都带着刻意的讨好,只是此时此刻还多了几分不自知的颤抖。
他并不推开她,只是转过身睨着她因为紧张而变得苍白的脸颊,看向他的眼睛里有惯常的闪躲却也带着希冀的神色。
苏怀染不喜欢他用这样的视线看她,仿佛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看吧,无论怎么样,最后还是要来求他。
“染染,我早和你说过,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他慢条斯理地说,清寒的眼眸里有赤衤果且直接的目的,无关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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