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安妮过来替苏怀染处理了扭伤的脚踝,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只有行动的时候会有些迟缓。
这混乱的一天才算是在战战兢兢的过去了。
和她现在过的日子一样,荒唐又可笑。
只是简单地洗了个澡就已经觉得精疲力尽,潮湿的头发还散在肩膀上也没去管,原本想用吹风机吹干,可不知怎么着就依着床头睡着了过去。
而今天晚上江浔安没有进她的房间。
与她而言是混乱而狼狈的一天,可她不知的是,在她焦灼等待的那些分分秒秒中,有人也是与她同样的心情在等待……
夜色漫长,别墅外的海上起了浓重的雾气,也将那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全部掩藏。
翌日,才下过一场暴雨的海岛重新恢复了晴朗的天气,天光清亮透彻,明媚的得不带一丝忧伤。
只是对苏怀染来说,显得有些度日如年。
上午她去前厅倒水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江浔安正在和人开视频会议,因为说的都是中文她隐约的听到了些是有关于岛上度假村的开发项目,她捏着水杯立刻又避着他的视线离去,尽量避免与他见面。
原来他来这边是带着公事,也不尽然,不还是带着他的新婚妻子来这里拍婚纱照吗?
前厅里不知道何时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声音,视频会议莫名的中断,江浔安深沉的视线望落在某个方向静静滞住,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管家安排好了出海的游艇,江浔安要和这边的合伙人见面,需要坐游艇到达另外一个地方,而苏怀染也无法避免的只能跟着一起。
她望着风平浪静的海面出神,忽然想起那一次云城大雪的第二天他像是疯了一般把她带到海边的断崖处,那时候他说:很多时候我都想把你这样推下去,或许我们就一了百了。
那时的她是真的被他吓到了,可要说他是疯狂,却偏偏又平静理智到了极致。
而昨天被暴雨困在山中的时候,她也在想会不会自己就一直走不出这里然后无人问津,最终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而那时候她心里想的居然是,如若如此那就和他彻底结束了……
现在想来都觉得可怕的念头。
江浔安转过身向她走来。
直至察觉到眼前笼罩着一片暗影时她才回过神,抬起眸子见是他,立刻收起眼底复杂的情绪。
她的面容安静,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江浔安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如同这午后的海平面,波澜不兴。
忽而他短促的轻笑了下,沉冷的目光中似是漫出些宠溺的意味来,“染染,你以为既得了船就一定能靠岸?”
苏怀染抿了抿唇,她听出来了,他这是在警告她,不要有不该存的念头。
“当然不行,所以我在问你,什么时候让我离开?”她不甘示弱的和他对视。
江浔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再无言语。
一小时不到的样子,到达了目的地。
在游艇停泊的地方早就有车子在等着,车程很短暂,最终是在一个类似于庄园的地方停下。
江浔安先下的车,她小心的挪动着那只扭伤的脚,手指刚触到车门时就听到远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怀染顿时心里一惊,循声望去,果不其然眼前的画面让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是许甯。
她穿着一身明艳的大红裙子,露出膝盖和纤细的腿,很舒适的度假打扮。老远就看到了江浔安,她没忍住便大声嬉笑着喊了他一声。
男人是万年不变的英俊平静脸,只是眸光里带着淡淡的温隽,“这两天很开心?”
许甯挽着他的手臂用力点了点头,“那当然了,Steven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这不是我都差点乐不思蜀了。”
他点了点头,嗓音轻缓道:“正好,一起碰个面。”
许是今天的阳光太明媚,又或许是许甯自己的心情不错,以至于压根就没有发觉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许甯挽着江浔安往庄园里面走去,一切显得那么平静且又顺理成章,只是在不经意的一个瞬间里他似是回头看了一眼。
看上去他的眼眸云淡风轻却又深邃不见底。
而另一边,管家在车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苏怀染下来,他眼见着江先生走远,便敲了敲车窗礼貌地出声询问:“苏小姐,您需要帮忙吗?”
迟迟无人应答。
管家有些迟疑的等了会儿,再次敲了敲车窗。
而这一次,从里面传来了一个微弱却又急切地回应——
“谢谢,我在这里等他就可以,不进去。”她的声音听上去的迫切的,甚至有着一股子落荒而逃的意味。
车窗是深色遮光玻璃,车内的光线昏沉黯淡,外面的阳光清亮透彻。
从没有哪一天会让她觉得竟然如此害怕阳光,害怕那些丑陋的不堪暴露在光线下,无所遁形。
她不知江浔安究竟是怎么想的,会让自己的新婚妻子和情\\\\妇出现在一起,他是在考验她的承受力还是想看她究竟能做到多不要脸?
前一刻还觉得是身处温暖的阳光下,后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站的地方一直都是……地狱。
……
Steven萧的中文名字叫萧衍,一直自诩自己的名字和历史上某个皇帝是同名同姓,每到这时许甯就会风凉的笑说,谁不知道历史上那位皇帝可是被饿死的。
听到这话萧衍就看向一旁安静喝茶的江浔安,剑眉一皱,“浔安,你自己把老婆放在我这里两天,现在我没听错吧,你总不会还要我送她回国,那你这个做老公的用来做什么?”
江浔安似是有些心不在焉,他看了眼许甯,“你的散心散完没有?”
闻言,许甯原本兴高采烈的神情稍稍沉了下来,出来散心的人只不过是用换一种环境的方式逃避一些事情,而当重新回到自己应有的世界时,该面对的依旧摆在那,躲避不了。
她点点头:“嗯,玩够了。时间一长我也觉得有点累,还是早点回去吧。”
江浔安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投向萧衍,那意思很明显。
“很不凑巧,刚才你说的话正是我想说的。”他挑了挑眉,声线云淡风轻。
萧衍脸上出现夸张的不可思议,他摇了摇头问许甯:“他这样的脾气,大概也只有你能忍他四五年。”
这下却轮到许甯讶异,心知大概是这人误会了什么,她下意识地瞥了眼江浔安,却见他的神色讳莫如深。
原来他的这出戏,竟然骗了这么多人,完美的滴水不漏。
只有身在戏中的他们两人,才是唯一的清醒之人。
萧衍的父亲是江浔安的舅舅,只是他一直生活在国外,对有些事情还是不清楚。
就好比四年前江浔安在纽约的家中陪他母亲,依稀记得他面上带着些许可以称之为幸福感的神色,说不久就要结婚的消息。
只是谁都没想到,之后他母亲的突然故去搅乱了所有,而后来就再也没有后来……
以至于萧衍见到许甯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以为她是当年江浔安口中那个要结婚的对象。
要是按这么算的话,既然四年前江浔安有了想结婚的念头,那肯定认识的时间要更久。
这话萧衍自认为是没问题的。
“哎呀,这里都晒死了,我们就不能进去么?”还是许甯打了圆场岔开话题,她嫌弃的用手背遮了遮额头,嚷着让他们换个地方。
萧衍当然什么都按着她的意愿来,毕竟孕妇最大。
只是从头至尾江浔安的情绪都很淡,似是心里装着事情,而外人却又无法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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