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沈思同》第167章

    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的春节、一个人的人生……
    往日的喧嚣带来的是如今更加落寞的一颗心，大家……你们过得还好吗？有没有想过我呢？
    外公，我来看你了，只可惜今年只有我一个人，也没能给你买上一些纸钱过来，只能给你磕几个响头了，相信你一定不会怪我的，妈妈住院了，不过很快就应该治愈出院了吧，小弟……小弟呆在一个比较舒适的地方，你放心我不会生他的气太久。
    去年经历了很多事情，希望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妈妈好好的。
    “爸……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过来？这是什么地方？”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在这儿，声音听上去还是那样的熟悉，不好，好像是秋良哥的声音，必须马上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
    叶琳一惊，四下里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还好靠近山壁的地方有那么多的竹子，藏进去应该不容易被发现，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说时迟那时快，赶在秋良和秋同悯发现叶琳的那一刻，叶琳好好的藏了起来，由于天还没有亮，父子两似乎并没有发现藏匿起来的叶琳。
    “孩子……跪下。”
    秋良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不过还是乖乖的听了父亲的话，跪在了坟前。
    “老师……我来看你了，今天，我把儿子也带来了，你看……这就是我的孩子，他现在也成了一个准医生。”
    秋同悯双膝一弯，也跪在坟前，连带着磕了三个响头。
    两父子磕完三个响头后，站起身，将带来的香烛钱纸一一弄好，再次来到坟前磕了三个响头。
    “爸……他是你的老师，也就是我的师公了，我怎么记得他是叶琳的外公呢？”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什么差错，可是这样的事情哪有搞错的。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你以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会对叶琳的妈妈这么好的吗？你现在长大了，很多事情都应该让你知道了，但是有一点，你不能告诉你妈妈，我……我怕她会受不了。”
    孩子，这也是为什么到今天我才想要告诉你的原因，现在的你已经变得有所担当了。
    “妈妈会受不了？”这事情怎么越说越搞不清楚，难道这件事情跟母亲还有什么关系？听父亲的语气，好像还真是这样的。
    “你的祖父为了能多挣一点钱，跟着很多人出门找活干，听你祖母说你的祖父在一次施工的时候遭遇了意外事故，就这样走了，他走的时候我的年纪很小，所以……对你的祖父我基本上没有什么印象，我和你祖母就这样相依为命的过了几年，不管怎么样家里还有几亩地，生活还是能够勉强维持的走，可是好景不长，没过两年，你的祖母染上了肺结核，当时我才十一二岁。”
    回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如果不是遇见老师，怎么会有自己的今天。
    “那爸当时是怎么办的呢？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得了肺结核基本上和现在得了癌症没有什么区别。”没有想到父亲会有这样悲惨的童年，跟父亲相比，自己以前的生活实在是过的太幸福了。
    “没有，你的祖母也很快离开了人世，可是更加糟糕的事情出现了，看着你祖母过世之后，当初借钱给我们的那些人，很快的就瓜分掉了那几亩薄田，到后来我甚至到了流落街头的地步。”
    “关键的时刻，是你师父他老人家收留了我，并且教会我医术，你杜婶当时才两三岁。”
    “那这些妈妈都不知道吗？”很难想象父亲是这样学医的。
    秋同悯点点头，当初为了能取到沈凤碧，还有她带来的丰厚的嫁妆，自己怎么好开口，再到后面种种事情，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虚荣心作祟罢了。
    “爸……爸……”
    秋同悯回过头，才发现自己刚才居然走了神。
    “怎么了？”
    “为什么不将这些告诉妈妈呢？”
    “因为……为了能娶到她。其实在我的心里一直就将你的师公当成是我的父亲，你母亲的娘家很有钱，为了能感觉自己配得上这门亲事，也为了让你外公心甘情愿的将你母亲嫁给我，我隐藏了自己的身世，说我的父亲是一名医生。这也就是为什么你母亲现在还不知道真相的原因，说来也奇怪，自从你母亲嫁到这个地方以后，你的外公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婚礼结束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你的外公。”
    越是到这个时候，自己就越是没有了勇气，以秋良母亲的习惯，那么要强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的丈夫曾经流落街头要过饭……
    说白了，自己还是贪心的，想想那笔丰厚的嫁妆，再加上岳父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几乎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了自己，谁能想到后来岳父会凭空蒸发。
    “那……师公？”那师公是怎么看待这一切的，能同意爸这么做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的师公其实是老来得子，就你杜婶这么一个女儿，你杜婶的母亲走的早，为了女儿，你师公就再也没有娶妻，为了自己的女儿在今后的日子里有所依靠，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不孤苦无依的活着，他把这一切都托付给了我。”
    之前问过妈妈关于外公外婆的事情，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外婆是因为生妈妈的时候难产死的，也从没有在自己的面前说过外公是那么出名的医生，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难道都是为了保护好秋伯伯那个不堪入目的曾经。
    那为什么镇上的人都不会知道呢？
    “那为什么镇上的人都不会知道呢？”秋良问道。
    “这件事情的经过只有你的杜婶知道，我们的老家离这儿又比较远，当年如果不是你的师公到我们老家那边行医的话，也不会发现行乞的我，这些镇上的人当然不知道了，我来了以后，你的师公对外宣称我是远方亲戚的孩子，其他人自然而然也就没有说什么，再到后来直接收我当义子，长时间下来，当然就把我当成了他的孩子。虽然当时有种说法说我是他在外的私生子，为了维护我，你的师公也并没有说什么。为了我也没有再到那个地方去赶集。”
    “是这样，终于明白为什么杜婶叫爸哥了，原来……我们秋家欠叶琳她们家那么多。”
    叶琳……你在哪儿，如果因为沈思同的原因躲起来，那也没有必要将自己排斥在外呢？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我终于知道了在心中埋藏了这么久的想要探究的秘密，原来，我欠你的，欠你们家的，又何止一点点。
    “在你师公临死前，我答应了一定会一直照顾你杜婶的请求。你的师公过世的时候你杜婶才十多岁，为了让她不受到闲言碎语的干扰，我就让她到了省城读书，远离这些是是非非，还有你师公留下的不多的钱也给了你杜婶，而我就堂堂正正的在这个地方呆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除了几个年长的以外，这段记忆也从大部分人的脑海中消失，现在想想那段时间我才能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大哥。直到跟你母亲结婚，经济大权落到她的手上之后。”
    其实，仔细想想，活到这个年纪，最开心的……还是跟在师傅后面跟着他学医的日子。那个整天在后面嚷嚷着自己陪她玩的日子，妹子，你……只能说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师傅，为了那一点点的嫁妆礼，让你委屈了这么多年。
    再到老婆到你们家闹事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么多年为了自己的名誉，你牺牲的远远比我想的多得多。
    “那……按照爸说的，杜婶不是应该在省城，怎么会又回到乡下呢？还做起了农活？”
    如果说没有行医是因为师公走的时候杜婶的年级太小这个可以解释，那……为什么会一直在乡下呆着呢？那个时候能够在省城读书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问题，已经跨出了那一步，那眼前的这一切又将作何解释？
    “这个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不是钱的原因，在我结婚以前，你杜婶的经济来源都是我提供的，这是在你师公面前答应了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到，你知道你母亲的性格，再加上自己的隐忍，这件事情到我结婚后就终止了。虽然当时你杜婶已经在省城找到了工作，已经能够自食其力了，可我还是有些觉得对不起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什么？”自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一句简单的大哥后面，会有这么多的事情，瞒着母亲，父亲居然会有这样为了面子活的这么累的时候，那个不堪的童年，会发生在自己崇拜了这么多年的父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