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拿枪指着廉古六的,是廉古六的母亲陈凡轩。见是儿子,陈凡轩诧异地收起了枪,惊问道:“你搞什么鬼?偷偷摸摸的?伤着你怎么办?”
“妈,您可真是草木皆兵了!”廉古六心有余悸,惊魂未定地说道:“不就是让王英绑了您一次吗?警惕性这么高了?”
“一次就够了!难道还能有第二次?”陈凡轩没好气地说道:“这么晚回家,也不说打个电话?你想吓死我呀?”
“妈,您别生气!我这不是怕影响你休息吗?”廉古六一边对母亲说着话,一边把两个大皮箱提进卧室,准备找睡衣洗澡睡觉。
“对了!妈!您看看这个。”廉古六把胡月怀孕的医院妇产科体检表,递了给母亲陈凡轩,然后躲进浴室洗澡去了。廉古六是故意选择的这个时机,母亲就算要骂,大半夜的,也得顾及一下周围邻居的反应。
作为渝州市华江区中医院的主治医生,陈凡轩当然能够看清楚、看明白这张体检表的含义。
第一时间,她是想过骂人,骂儿子糊涂!但早有预知的儿子,没有给她开口骂人的机会!这大半夜的,儿子又在浴室里,水声哗哗的,陈凡轩忍了一忍,最后就忍耐住了,开始换个角度考虑问题!
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凡轩走过客厅,把手枪放了在茶几上,那份怀孕报告表,拿在手里,在沙发上坐下!内心里翻江倒海,脑子也是难能平静!
儿子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这婚肯定是结不成的!
丈夫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责怪我没有把儿子管教好!
儿子现在是国安局特工了,他的领导一定会对他产生偏见!
……
产生偏见会怎么样?会不会把儿子开除?
开除了不正好?儿子平平安安在自己身边,不用像他父亲那样出生入死了,岂不遂了自己心愿?不!不!不可能!儿子这么优秀,他们想尽办法,才将儿子吸纳进去,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儿子的。
陈凡轩心思电转,用她作为医生那特有的严谨的逻辑思维,推理着发生在生活中,与自身密切相关的这一重大事件的变化。
儿子是不是潜意识当中,知道他自己从事的工作,具有太大的不确定性,所以才……才想到给廉家留一个后?
陈凡轩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子前些天不是说过吗?让自己买别墅,他结婚用作新房,要是丈夫不解冻那笔钱,他就不结婚,让自己夫妻二人,一辈子也当不成爷爷奶奶?
陈凡轩不是一个唯心主义者,但她越是想到儿子说这话的可能性,就越是心惊?难道……难道……
儿子现在从事的工作,像他爸爸一样,随时随地都有着生命危险,这世界上就没有绝对打保票的事,万一……儿子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届时他与胡月的孩子,还真的是唯一的血脉!
“廉春城,你要当爷爷了!”陈凡轩低声呢喃道,一大颗眼泪,爬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
廉古六洗的这个澡,花了比往日多一倍的时间。
当他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见母亲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似在等他问话。
“妈!”廉古六轻轻走过去,乖顺地叫着陈凡轩。
“坐!”陈凡轩似乎才发现儿子到了身边,招呼廉古六挨着她坐下,然后看着他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结婚!把孩子生下来!”廉古六毫不犹豫地说道。
陈凡轩沉默不语,脸转向旁边,似在思考什么。
“妈!我是认真的!我对胡月说过,我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保护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廉古六目光看着身前的茶几,看着茶几上母亲放着的那把手枪,神色坚毅,虽然说话声音很低,然而一字一句却异常铿锵有力。
“唉!时间……又轮回了!”陈凡轩站起来,闭着眼睛,想像着成为第二个自己的胡月,缓缓说道:“你安心工作,这些事,交给妈吧!结婚证的事,我来想办法,你与胡月,先……订婚吧!”
睡在红城花园八号楼204室的胡月,心里七上八下,一直等到半夜两点,才收到廉古六发来的短信!
胡月迫不及待打开一看,顿时愣住!随即,巨大的幸福感,迅速充溢全身!
“可以改口叫妈了!”
廉古六发给胡月的短信,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是让胡月泪流满面!
第二天早上,廉古六在睡梦中梦到了师父孙海狗。
“徒儿,你既然娶了大的,怎么可以不娶小的?她们一个是你师姐,一个是你师妹,难道你忘记了当初我是怎么给你说的吗?”孙海狗在梦中呵斥着廉古六。
“师父,弟子不敢忘记!您老人家教诲我们说道,以后我们师兄妹三人,不仅仅在嘴上这样叫,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在我们各自的心里,也必须得这样认为--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是兄弟姐妹!”廉古六单膝着地,半跪在师父面前,一字一句背诵了说道。
“那是你们当时还小,现在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这兄弟姐妹的名份也该改一改了!不然,怎么会是一家人呢?”孙海狗似乎对廉古六很是不满,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还说你不会忘记?那个杀害我的凶手白熊,你怎么不去抓他,为师父报仇?”
“师父!我不会忘的!我正在找白熊的妹妹,通过他妹妹,然后找到他,杀了他,替您报仇!”廉古六见师父误会他了,不由着急起来!
“找黑妹有什么用?他有这么笨么?找他以前的老情人!笨蛋!”孙海狗余怒未消,教训廉古六说道。
“师父,白熊的老情人是谁呀?你知道吗?”廉古六叫道。
陈凡轩早起为儿子做早餐,听到儿子在卧室里大喊大叫的,知道儿子在做噩梦!
她关了灶上天然气,进得儿子卧室,见廉古六在睡梦中依然流着眼泪,面呈痛苦之色,心下吃痛,轻轻摇晃着儿子肩膀,嘴上连声轻喊:
“儿子!醒醒!醒醒!廉古六,你给我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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