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一回来,“墨染空”就一下子矮了下去,然后又“骨碌”一下在地上打了滚儿,变成了二白,而后,二白又重新跑向了床榻的位置,然后同仍旧缩在床角的大白挤在了一起,又不动了。
自从随宁欢从聚魂塔回来,两个小家伙就这么在宁欢的脚边呆着,一动也不动,而这次,墨染空也没有赶走它们,反而在离开前,拎着它们的耳朵,在它们耳边说了些什么,反而亲手将它们又重新送回了宁欢的床脚处。
谁也不知道墨染空对它们说了什么,但是也没有人打搅它们,直到刚刚,华采尘想出了这个混淆视听的主意,素雅才去床脚处将二白抱了下来。
不过刚开始的时候,二白是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宁欢脚旁的,直到素雅将让它做的事情说明白了,它这才随她离开,然后勉为其难的变成了墨染空的样子,出去晃了一圈回来。
只是由于太过着急,等它出去之后,众人才发觉,这家伙竟然忘记变出墨染空额上的朱砂痣了。
可那个时候,他们想再提醒已经晚了,只得任由他就用那副样子出现在玉清真人面前。不过,大家胆战心惊了半天,发现它这次出去的效果竟然也不错。
先是玉清真人脸色大变,用最快速度带着司徒清和一众弟子们飞离,然后是那一众妖兵们在挂着莫碧桑的那棵大槐树下哀嚎了半天,最后也只得无可奈何的带着莫碧桑的尸体离开了。
直到这个时候,看到院子里终于清静了,素雅这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说道:“总算是又逃过一次,这下,他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随即她眼珠转了转,又补充道:“来了也无妨,反正有玲珑玉呢!真没想到,主君在短短时间内竟然布下了两层结界。看来,他早就猜到花千月他们会来捣乱了,这才设下了第二层。主君就是主君,这下,咱们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素雅说着,又算了算时间,笑嘻嘻的道:“就剩两日了,主君他们也快要回来了吧。不过,华师也真是厉害,若不是你提醒,这次我们只怕真的要同他们拼命了呢,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听到素雅的夸奖,华采尘扫了旁边脸色阴沉的白厉一眼,淡淡的道:“这玲珑玉布的结界若是在外面,我师父也会察觉的,不过,墨染空的确厉害,在这层结界的外面还笼上了他自己的结界,用鬼魃的气息遮掩了玲珑玉的灵力,混淆了我师父感觉,这才能让莫碧桑和我师叔上当!”
“你不早说。”这个时候,看到华采尘的样子,白厉终于撇了撇嘴道,“你刚才说让我相信你,我还以为你是要让我给你解开琵琶骨上的锁链呢……哼,你是故意这么说,想看我出丑吗?”
华采尘的嘴角向上翘了翘:“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也会提出这个要求的,毕竟……”
他说着,扫了眼床榻的方向:“毕竟,我不能让她再受伤害……”
“行了行了,现在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是他们冲进来,咱们谁也好不了,不过如今,我是真的放了心,其实又何必需要两个结界,只有这一个结界不就够了?要是早就把这结界亮出来,只怕宇清山那些人早就转去找花千月的麻烦去了,她哪里还有时间来咱们枫苓邑捣乱。”
这一次,素雅是真的放了心,语气也轻松起来。
只是,听到她的话,孙先生却捻着胡子说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墨君聪慧过人,想必不会做无用功,他既然设下两道结界,那就有他设两道结界的道理,所以,虽然只剩两天了,咱们也不能大意。”
“主君从不做无用功?”素雅一愣,她的眼珠转了又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抓到。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孙大夫看向华采尘:“华师,这玲珑玉的灵力,大概还能支撑多久?”
孙大夫的话立即让素雅明白过来了,于是她的心又紧紧的揪了起来……原来,主君设下两层结界的原因,是单凭这玲珑玉上的灵力,根本就支撑不了七天。
如今,虽然还剩两天,可是,若是玲珑玉的灵力连两天都支撑不了,那又该怎么办?那样的话,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术士们,不就立即闯进来了。
本来华采尘在想到对策前还想再瞒他们一阵,此时听到孙大夫就这么问了出来,知道再也瞒不住,只得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三天,也许是两天,也许……连一天都到不了,只有几个时辰。我现在只希望他们能知难而退,去攻打别的城邑,所以才会让讹兽化成墨染空的样子出去吓唬他们,希望他们能离开。只要他们离开了,短时间内必定不会再回来,那样的话,咱们就安全了。”
“离开?”孙大夫摇了摇头,“华师,你还是不明白,他们是绝不会离开的,不管你做什么都一样。我听说,那个玉清真人早在宇清山的时候就见过墨君,所以,我猜,他这次若是不同墨君拼个你死我活,是绝不会罢休的。”
孙大夫的话让华采尘一怔,想到这一阵子回山后,师父的确挺奇怪的,同他的话也少了,还总是拿着一副画像看,虽然他没见过那画像上画的是谁,但他听一些师弟说过,好像师父拿着的那幅画像上画的人,正是那日上山,用阴阳石吸走人魂魄的大魔头。
本来他还以为是师父让人画了幅墨染空的画像,可想到刚才师父死盯着二白所化的“墨染空”的样子……
他立即看向孙大夫,低声问道:“孙先生,您的儿子,是不是同墨染空长得很像?”
孙大夫笑着看向华采尘:“华师,若是这宇清山真的交到你手里,也算是祖师爷之幸了……”
只是,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却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从外面传了进来,这笛声悠扬凄美,就像是什么人在哭泣一般。
不过,除此以外,除了凄美,这曲子竟然还让人感到些刺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嚎叫嘶吼一般,想要刺破什么人的灵魂。
听到这个声音,孙大夫先是愣了愣,但马上他的脸色大变,急忙奔向宁欢,同时口中大叫着:“糟糕,竟是引魂曲,他们……他们已经猜出来了……”
“引魂曲?”华采尘听了也大吃一惊,当即也向床榻的方向冲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躺在床上的宁欢身体突然剧烈的颤动起来,而在她的床头,那盏一直燃烧的很平稳的蜡烛,火焰也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不但如此,原本插在宁欢额心已经几乎没柄的银针此时竟然已经向上抽离了一小截,而且还在自己慢慢向上移动着,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要将它拔出来。
这个时候,孙大夫已经不上说话了,他急忙拿出针盒,从里面拿出数根银针,向宁欢身上的几大穴刺去,不但如此,当将银针用完之后,他咬破自己的拇指,然后口中边念念有词,边用已经被血染红的拇指向宁欢额心的银针按去。
银针再次被按了下去,床头的蜡烛也终于不再剧烈跳动了,只是在轻轻地左右摇摆。而看到宁欢此时的样子,华采尘脸色铁青的说道:“再怎样,宁欢的母亲也是他的义女,她也要叫他一声外公的,他怎么……”
“他连你都能舍去,又何况只是一个被突然找回来的干外孙……”
此时,看到宁欢的身体不再剧烈颤动了,孙大夫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是扎在宁欢身上的银针,他却再也不敢拔掉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床头的蜡烛一下子又开始晃动起来,而后,众人只感到一股阴风突然在屋子里吹过,紧接着,宁欢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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