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月只觉得,她从未有过如今的感觉,身体仿若被撕碎之后,又再次重造,痛到几欲死去。
手中承载的丹神空间的小药鼎仿佛牢牢粘在她的手上一般,甩脱不开,而源源不断的神力缓缓涌入了她的身躯。
她青丝飞散,待这光芒缓缓落下,周围仿佛又恢复了之前的夜色,唯有南宫月她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缓缓在半空中落了下来。
她身体极为轻盈,脸上亦是没有了那半边神纹,而她的眉心亦是出现了一点朱砂颜色,这才是真正的南宫月,妖王心心念念的妻子。
而她此时却是微微蹙着眉,看向了面前的尖喙兽。
“你且在此不要走动,待我回来接你。”
让它同去的话,恐怕会有很多危险之处,她难以顾及。
南宫月伸手缓缓拍了尖喙兽一下,只见他地周边便亮起了微微光芒,在这夜里,仿若萤火一般。
尖喙兽呆呆看着她,上次好似也是在夜里,他来到了魔族,而南宫月不知生死,那仿佛是一切的起点,又仿佛是一切的终结。
虽不知道结果如何,他还是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不论是魔族或是地狱,他已然不怕了。
南宫月心中发起了生死契约,她能感觉到墨随便在这附近,生死契约定然会将她送到任何地方。
这屠禺劈了下来,墨随冷冷看着眼前,手中已要缓缓将噬天拔出。
能与屠禺抗衡的剑,只有噬天。
此时的冥华,亦是神色紧绷,众人都将眼神放到了此处,心中认定这妖王殿下定然要横尸魔域之中了。
在此时,一个红色身形却忽然出现在了妖王殿下的身边,她口中怒然只道:“拔甚么剑,在魔族之中使用噬天,空间会直接崩塌的!”
如此说着,她眼角微微一冷,手中几点光芒迅速袭向了那冥华,正是她的神器,星芒。
这星芒并不冲着屠禺去,屠禺与这噬天都乃是上古神兵,怎可能被一个小小的神器废掉!
遂这几点星芒极速冲向了冥华,在他的手中穿了过去,留下了几个小小空洞,而冥华面色扭曲,握刀的手软软垂了下来,手中的冲势亦是止住了。
“哐当”一声,屠禺仿若废铁一般掉在了地下,方才还泛着淡淡红光,此时没了魔力的输入,却渐渐变为了灰黑色。
南宫月青丝微微飘散,心下微微放松了,手下却毫不留情,一巴掌拍上了墨随想要拿剑的手,口中愤愤只道:“你想让本小姐做寡妇吗?!”
墨随一双眸中微微带了光亮,口中不由惊喜道:“月儿,你回来了。”
这是完全的陈述,没有半点疑问,他知道南宫月有多深,倒比了解自己还要多了。
南宫月却不发话,她皱着眉,拉过了墨随的手,衣袖向上缓缓一拉,她眼眶不由微微红了。
眼前的手臂并不是真正的手臂,而是带着隐隐的金属色泽,怪不得刚刚她拍上去手感是如此,她眼中挂着泪,心中狠戾:“谁做的?!”
墨随眼神温润,口中只道:“没甚么,我自己不小心而已。”
他轻描淡写,便想将南宫月的问题一句带过。
而另外一边,虚影已然急急地奔向了冥华,他脸色苍白的紧,到了冥华身边便缓缓跪了下去,已说不清谁来照料谁了。
冥华咬牙抓着流血不止的手,口中恨恨只道:“你莫要自作多情,这个妖王的胳膊可不是为了你!”
南宫月转头看向他,口中淡淡:“你知晓?”
“澜月公子可能不知,这妖王是为了他娘子,自断一臂,刻了白骨魂灯!却是真情实意,但这众多事情,却是与澜月公子没甚么关系。”
冥华心中不甘,他能感知澜月的神力强劲,他如今魔力倒退,可能不敌,只能嘴上说些刺激的话,想让这澜月自己离开!
南宫月愣愣得听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不知他这五年经历了甚么,但是,单是断臂做这魂灯便让她心中痛极。
“你为何要如此做?可还痛……”
南宫月看向了墨随,眼中俱是一片晶莹色泽。
墨随微微勾唇,伸手抚了抚她披散地青丝,口中缓缓只道:“蕴养你的魂魄,我怎能放心让他人着手?”
那时月儿的一片残魄极为不稳,仿若虽是便会飘散一般,但是在他身边却可以缓和一些,他不胜欣喜,莫说是用了一处臂骨来蕴养,便是让他直接换月儿的性命,他亦是甘心情愿。
南宫月潋滟水眸认真看着他,看着看着墨随的身影便模糊了,她口中缓缓只道:“你真是个疯子。”
墨随却是微微笑了,亦是说:“那你便是疯子的娘子,永世逃脱不得。”
他还记得她挡在他的身前的模样,他再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两人对视着,仿佛过了多少个春秋一般,让时间就这样下去,谁都不想逃脱。
“那个家伙,他打了你几次?我替你讨回来。”
南宫月突然话锋一转,看着墨随嘴角的血迹,眼神微微凌厉了起来。
墨随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掌被星芒洞穿的魔主,勾唇只道:“记不清了。”
这可当真是一个陷害,便是在房间之中的蓝溪都不由摇头口中啧啧,这个妖王殿下总共挨了没有五下!竟还敢说甚么记不清!
南宫月耳目聪敏,她手中冲着那正厅之中微微一抓,蓝溪就被一股大力给扔了出来,摔得全身骨头咯咯做响。
蓝溪不由龇牙咧嘴,一肚子不满刚要发泄出来,但抬头一看这人,红衣飒飒眼中冷光闪烁。
正是被他想要迎娶的那女子,虽说是主人将他派出去的,但话是他自己说的,完全不经大脑。
如此看着他们二人一把一把洒着狗粮,脸上不由热辣辣。
南宫月看向了他,仿佛全然不认得他似的,口中吩咐道:“去为我相公搬把椅子过来。”
一句话将蓝溪震的头晕眼花,这是甚么节奏,这人就算不认得他,开口竟将他当做杂役来使唤,当真是令人心中不爽啊!
他想说那街道上的一见钟情,却看到这两人的目光都不怎么纯善,不由又噎了回去,巴巴地跑回去拿椅子了。
这一把太师椅摆在了战场之中,显得极不和谐,南宫月勾起了唇角,转身又冲着墨随道:“说过替你讨回来,就必然替你讨回来。你受伤了,便在此好好坐着罢。”
“好。”
妖王殿下缓缓笑了,一副身受重伤地模样渐渐挪了过去,安安稳稳坐在了这太师椅上。
南宫月遂看向了场中的另外二人,虚影不过是一介书生模样,全无任何能力,但是这一切说不得都是他来谋划的。
她全然不觉得自己算是误伤:“魔主,来吧,适才我已说过,你伤我相公多少,我便要替他讨回来!”
冥华看着这两人,心中有些迷茫,且不由脑门一头雾水,这澜月是甚么意思,他如此说话,算是介意还是不介意?!
他皱着眉,手已经无力拿起那屠禺了,遂用另一只手捡了起来。
南宫月已经将他的一只手上的大穴洞穿,他不能在运行魔力,只能用不甚熟悉的左手握住屠禺。
并用肩膀将身旁一脸担心的虚景碰到了一边,口中只道:“你快离开。”
他们如今面对的,不只是一个妖力被压制的只剩一成的妖王了,还有一个气势仿若巅峰时期的神。
虚景面色苍白,口中缓缓只道:“我不走,要走,我们一起离开。”
冥华不由心中苦笑,他如今怎么可能能离得开,她身上杀机暗藏,定然是动了杀心!
冥华握住了屠禺,迅速在虚影的后脑敲了一下,虚影看向他,不由眼中俱是不甘,却依旧是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蓝溪,将他带下去!”
他口中吼道,蓝溪听着不由身体一震,心中只道,今日他是两边都惹不起,还是做个杂役轻松一些。
他迅速跑了过来,揽过了虚影,口中只道:“主人放心,属下定然看好大祭司。”
南宫月双手抱臂,一脸闲适地看着他,只要这个罪魁祸首没有离开,他身边的那几个,她都可以视而不见。
看蓝溪带着虚影离开了,冥华眼中带了微微血色,冷然看向了南宫月,他口中缓缓只道:“哼!你来了也好,今日这困神阵之中,谁也莫想逃脱!”
南宫月微微一笑,手中却是几点光芒微微闪过,她口中不无嘲笑:“我看,是你无法逃脱吧!”
她观他如今的身体,已然是气息灰败,临死之人的迹象了,而刚刚的那个什么祭司更是严重,他如今的身体,正常情况下,恐怕撑不过十天了。
冥华眼中已然转换成了幽深的血瞳,他口齿微微地露了出来,这两人,原本应当是他与虚影的生机所在,如今,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他心中带着怒意,亦有着无数绝望,拼着一腔怨念,用屠禺划开了手臂,血色滴落着,他口中只道:“开启杀神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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